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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京城第一紈绔在線閱讀 - 京城第一紈绔 第61節(jié)

京城第一紈绔 第61節(jié)

    溫嫻把柴丟進鍋里,站在灶前対著半空兀自發(fā)愣,等了好久也不見鍋中水開,一低頭,看著自己做的囧事,頭立刻又疼了。

    癟起嘴,將柴火撈起來,隨手扔去院里,回來対上滿廚房的臟污,實在沒心思收拾,吃了兩個果子充饑,便就繼續(xù)看著桌椅發(fā)呆。

    就這么渾渾噩噩又過了兩日,溫嫻再一次從沒有第五辭陪伴的黑夜里驚醒,手忙腳亂跑去外面追人,可還沒踏出院門,便猛地回神。

    肅州這么大,她該去往何處尋他。

    溫嫻失落地回到屋內(nèi),因為失眠始終閉不上眼,翻來覆去之間,她突然起了一個念頭,想再次出發(fā)去找第五辭。

    和先前追隨他來西北那樣,她要不顧一切和他在一起。

    這個想法突然冒出,的確有些激進,可細想之下,未免就沒有可行之處。

    肅州地大,占地千萬余畝,要想找人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駐軍的位置多半都在關(guān)外,越是靠近戰(zhàn)事的地方,就越有部隊駐扎,既然缺人需要抓壯丁,那附近一定經(jīng)歷過較為激烈的戰(zhàn)事,只要稍加打聽,不難找到這支駐軍的位置。

    溫嫻這般想著,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閉眼都是第五辭離去的背影,不敢睡,生生撐到天亮。

    翌日起了個大早,溫嫻匆忙梳洗吃過早食,拔腿就往隔壁跑,胖嬸平素?zé)o事慣愛搜羅八卦,找她打聽消息無疑是最快的方式。

    溫嫻明里暗里說了好半晌,才從胖嬸那兒探聽到丁點兒消息。

    話匣子一旦打開,胖嬸說著說著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先是暗罵一通這些兵蛋子的蠻橫霸道,接著又抹淚訴苦,嘆息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最后在溫嫻的引導(dǎo)下,才透露出那支行軍的大概位置,聽說是在雍丘,但至于是雍丘何地,她便也不知曉了。

    溫嫻很快告謝趕回屋,計劃了一番出行的時間,隨后又來倒騰家里的物件。

    幸好兩人太窮,沒有置辦過硬的東西,鍋碗瓢盆,桌椅板凳,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第五辭打獵帶回來的野味,溫嫻一股腦兒全打包起來送給隔壁的胖嬸。

    其他帶得走的要帶走,帶不走的需要就地變賣,料想此行必定不會再有回頭的那一天,溫嫻收拾得干干脆脆,絲毫沒給自己留后路。

    胖嬸偶爾也會過來幫幫忙,見溫嫻去意已定,又不好再勸,只留下一包自家做的胡麻餅,最后搖頭嘆息地離開了。

    次日溫嫻拜別街坊四鄰,又一次踏上了去往雍丘的路途。

    經(jīng)過好幾日的跋涉,步行馬車來回折騰,終于順利抵達了雍丘城。

    關(guān)外的幾座城池,多年來飽受戰(zhàn)火襲擾,但因雍丘所處的位置較為特殊,這里倒是要比別處混亂得多,許是剛經(jīng)過一場不小的激戰(zhàn),空氣中彌漫著散不盡的血腥味。

    等待城門開啟的那一刻,溫嫻心里有種難以言說的歸屬感,即使在外居無定所,但一想到心頭念念不忘的某個人,哪怕身處亂世,也沒由來的心安。

    溫嫻隨著人群一起涌進城,經(jīng)過打聽找到一家最為價廉的小客棧,沒有猶豫,拎包便住了下來。

    簡單吃過早食洗了臉,溫嫻把貴重東西放進貼身衣兜中,下樓準(zhǔn)備去跟伙計再打聽點消息。

    近來生意都不好做,掌柜的為賺錢還要兼顧起外出走商,店內(nèi)只余下廚子賬房和一個跑堂,三個人悠哉悠哉靠在柜前嗑瓜子,見到溫嫻過來,還體貼地分她兩把。

    溫嫻就這么跟他們嘮起了嗑,順便問起城內(nèi)的布防駐軍。

    幾人顯然沒有什么心眼,也不知溫嫻的意圖,嘚吧嘚吧一通全交代了干凈,幾個大男人吹殼子嘮閑話的模樣比村頭的老大娘還要生動。

    溫嫻一面聽著,一面計劃后頭的打算,嗑完手里的瓜子便借口有事回房了。

    午后用過飯,溫嫻再次出發(fā),臨走前,那伙計突然上前一步攔住她,滿臉神秘地問道:“小娘子可是過來尋人的?”

    溫嫻聞言果然詫異地頓住腳:“……正是”

    伙計一副了然的模樣,笑嘻嘻道:“有人讓我給你帶個話,說是來了雍丘先不必奔走,安心待在客棧,他會尋個時機出來見你。”

    第七十五章

    第五辭早知溫嫻熬不出三日便會出來尋他, 也猜到憑溫嫻的聰慧定能順利找到雍丘來,她不舍得花大價錢去住昂貴的酒樓,只會在這家最便宜的客棧落腳。

    因此前兩日便借著換班的時候出來跟客棧小伙計打了聲招呼, 簡單描述了一番溫嫻的相貌,然后留下答謝費便瀟灑地走了。

    正是聽出了溫嫻獨特的中原口音,令伙計想起了第五辭說話時的語氣腔調(diào), 兀自琢磨一番, 便大致猜到兩人的關(guān)系。

    溫嫻得了伙計的提醒, 漂浮著的那顆心總算安定不少, 遙想第五辭有著自己的打算,她便收起要去尋他的心思。

    難得閑下來可以放松放松,溫嫻不光是待在客棧同大廚一起研究花樣菜式,還抽空逛了逛街,為接下來的生活做新的打算。

    在村鎮(zhèn)里生活了好些時日, 溫嫻乍一走進雍丘城中的街道, 忽然有種小市民進大觀園的新奇之感,好些京中從未接觸過的雜耍戲班, 那些熱情奔放的異族女郎, 還有梳著長辮子卷發(fā)碧眼的西域商人, 溫嫻瞧著也覺得有趣得緊。

    跟著對方一路張望, 差不多將城里主干街道都逛了個遍,等到傍晚時分, 才匆匆折返回去。

    客棧內(nèi)只有稀稀拉拉幾位用餐的食客, 伙計坐在門口百無聊賴地打望, 見到溫嫻回來, 起身問她晚上要吃些什么,溫嫻只要了粥和饅頭, 便又把自己關(guān)進屋了。

    好幾日的等待,一點消息也沒傳來,溫嫻?jié)u漸失了耐心,預(yù)備明日一過,再去外頭打聽點別的消息。

    早早與伙計要了熱水沐浴,溫嫻擦干頭發(fā)便入了眠,晚間睡得迷糊之時,忽感覺手腕被一大掌扣住,她嘗試抽出卻動彈不得,只覺得恐懼非常,慌忙坐起。

    心里撲通一陣亂跳,眼睛也不由得瞪得老大,果然在一片朦朧月影中,看到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身影,此刻正坐在她的床邊,手掌還有意無意地摩挲起她的指骨。

    溫嫻嚇得渾身僵硬不敢動,背脊蹭地躥起一股寒意,周遭畫面仿佛也因此靜止。

    兩人大眼瞪小眼,彼此僵持不下,還是溫嫻最先反應(yīng)過來,猛地踹了對方一腳,趁其不備,死命朝著門口奔去。

    只差一步,求生的希望就在眼前,溫嫻手已搭上門栓,剛要開口呼救,那男子跟過來迅速捂住她的嘴。

    “是我?!?/br>
    不甚清明的晦暗房間內(nèi),即便察覺到對方的聲音有些過于熟悉,但經(jīng)歷了方才的奪命連環(huán)大“逃亡”,溫嫻一時仍是心有余悸,眨眨眼睛,短暫地呆滯過后,又開始拼命掙扎。

    “我管你是誰,放開我……唔,你……”

    男人的桎梏讓溫嫻毫無招架之力,推搡之間兩人雙雙倒在地上。

    被掰正了身子面朝對方,四目相視,溫嫻這才看清面前之人的相貌,情不自禁伸手撫上他的眉骨,輕輕啟唇:“夫君?!?/br>
    “可算不跟我鬧了?!?/br>
    第五辭略微活動了一下肩胛,撐起身在旁邊坐起,重重喘了兩口粗氣,才扭頭過來看著溫嫻。

    心道這丫頭面上柔柔弱弱,實則力氣真的不小,幾番動作就把他推到地上,害得后背撞上桌腿,痛得現(xiàn)在才緩過來。

    哪怕身體并無不適,他也得賣慘博博同情:“你還在那兒愣著,都不過來關(guān)心關(guān)心我?!?/br>
    說到底也是溫嫻的責(zé)任,可她并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對于第五辭的行為憤憤不平:“你鬼鬼祟祟闖入我的房間,既不吱聲也不露面,我一個獨居女子,當(dāng)然害怕了?!?/br>
    一害怕就反抗,反抗過后就是掙扎,掙扎得太狠不免失手甩了第五辭兩個巴掌。

    溫嫻心下愧疚:“疼不疼???”

    第五辭舌尖抵?jǐn)n左腮,為自己的作孽感到羞恥,抱起溫嫻一溜煙滾進床上,想從她身上討得幾份犒賞。

    “何止是疼,我左邊臉頰都已經(jīng)麻了。”

    溫嫻的手勁確實用得大,拍在第五辭臉上現(xiàn)在都還有個紅印,那張俊臉一半白一半紅,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那我給你揉一揉?!?/br>
    “只是揉揉恐怕不太行?!钡谖遛o無故耍賴,扭著身子在溫嫻身邊蹭啊蹭,“我還需要更進一步的安慰?!?/br>
    “別鬧了?!睖貗箰浪徽?jīng),抱起被子爬去床尾,要與第五辭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

    偏偏這人最愛耍無賴,長腿一跨,跟著又躺在了她的身邊,鉆被窩的本領(lǐng)比誰都強。

    溫嫻佯裝怒意地瞪他,第五辭卻愈發(fā)放肆地回看過來,同時手腳并用,將她大力箍在懷里。

    狹窄的床鋪難以容下他這尊強悍的大佛,在第五辭扭來扭去試圖制止住鬧騰的溫嫻,并趁機投懷送抱之時,床榻卻叫囂起細微咔嚓之聲。

    這熟悉的聲響,仿佛夢回到醫(yī)館柴房的那一夜,兩人瞪大雙眸,不由地齊齊看向?qū)Ψ健?/br>
    人不可能在同一件事上栽兩次跟頭,溫嫻當(dāng)即決定翻身下床,第五辭眼疾手快把她拖拽回來,溫嫻又抻胳膊縮腿欲擺脫第五辭的拉扯……

    兩人大晚上的不知在較什么勁兒,嘻哈的打鬧遠高于重逢后的欣喜。

    一來二去,床柱發(fā)出吱呀吱呀有節(jié)奏的搖晃聲,伴著幾道低咳,隔壁似乎有人走了出來,慢悠悠在兩人門前晃蕩兩圈,再重重跺上一腳,又逃命似的回房了。

    溫嫻揪著第五辭腰側(cè)的軟rou,用眼神示意他不準(zhǔn)隨意亂動,然后用盡渾身力氣,一腳將他踹下了床。

    耳根子總算能清凈下來,溫嫻扯了扯被子,放心地闔上了眼。

    而第五辭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無處可去,只能立在窗邊無聲地望月思故鄉(xiāng)。

    睡到日上三竿,溫嫻才悠悠轉(zhuǎn)醒,憶起昨晚的奇遇,匆忙下床去尋第五辭,但巴掌大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完屋內(nèi)所有擺設(shè),處處都是原來的樣子,可又有些不同,她的包袱行李都不見了,第五辭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沒道理剛來就又走,還把屋子給騰空了,除非有驚喜,否則就是故意而為之。

    溫嫻猜不透第五辭的想法,在房內(nèi)等得望眼欲穿,臨近晌午還沒盼到他回來,懷疑第五辭是被某些事情絆住了手腳,又擔(dān)心自己出門與他生生錯過,只得趴在桌上無聊地數(shù)羊。

    數(shù)到頭昏腦漲,眼冒金星之時,第五辭終于姍姍而歸。

    瞧那氣定神閑的模樣,與昨晚夜探香閨的分明就是兩個人。

    溫嫻小跑著迎上去,一見到第五辭便覺得心生歡喜:“夫君你去哪兒了?”

    沒注意他手里端著的托盤,不小心打翻了上頭盛著的熱粥,黏黏糊糊的汁水,大半滑到第五辭的虎口處。

    溫嫻慌忙趕過去補救,卻補越亂,不甚將粥整碗都潑到了第五辭的手上。

    某人自詡皮糙rou厚,倒沒把這點小傷放在心上,只是溫嫻嚷嚷著非要上藥,把第五辭生拖硬拽給拉去了醫(yī)館。

    第五辭沒事,卻把溫嫻折騰得夠嗆,大半日沒進食,她的肚子咕嘰咕嘰鬧了一路,第五辭原是想帶她再多走走,見此情況,只好就近先找家館子。

    吃完了飽飯,溫嫻這才憶起正事,憂心忡忡拉著第五辭問道:“夫君你不是被拉入軍營了,怎么這個時候不在校場訓(xùn)練,還能有空出來陪我一起散心?!?/br>
    第五辭雙手環(huán)胸,走得那叫一個肆意張揚,不見任何軍中之人的冷硬氣質(zhì),反而越曬越白凈了。

    “我陪著你,難道不好么?有個溫嫻鄉(xiāng)我不待,跟那些糙老爺們混在一起干嘛?!?/br>
    他一雙含情眼瞥過來,似笑非笑,隱隱帶了絲別樣的味道,溫嫻霎時便羞紅了臉,別過頭,不甚自在地說道:“你別因我而誤事?!?/br>
    “我自是有分寸的?!钡谖遛o單手摟過溫嫻的肩,往懷中一帶,半推半強地?fù)碇白撸安徽f這個了,我先帶你去另一處地方?!?/br>
    民風(fēng)開放的北地,隨處可見舉止親昵的青年夫妻,第五辭的行為無異于是最收斂的那一波,可溫嫻仍是覺得害臊,把臉埋進他的胸膛,任憑風(fēng)吹草動就是不肯抬頭。

    第五辭自認(rèn)為臉皮厚,一把將溫嫻扛在肩上,就這么歡天喜地地跑了起來。

    沿途不乏有人見狀驚呼出聲,但第五辭樂在其中,分明還笑得更燦爛了些。

    他是年少輕狂,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可溫嫻身嬌體弱,哪里受得了他這般折騰,在被顛得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時,第五辭終于拖著她的后腰把人放在了地上。

    雍丘城中的一處普通民宅,看樣子要比在北定生活的院落大一些,不過有些老舊,似乎很久都無人居住了。

    溫嫻左看右看,不免好奇:“這是哪兒???”

    “我們的新家。”第五辭挑眉,“走,進去看看。”

    他自顧推開門,牽著溫嫻的手緩緩?fù)镒?,指著其中自己一點一點布置起來的房間,耐心與她訴說幾日以來的思念。

    第五辭無異是個極其細心又很懂得察言觀色的人,之前不過聽了溫嫻隨口說過兩句想要一間小書房,他就真的騰出一片地方,在屋里放了書案,墨硯還有紙筆。

    溫嫻看得眼都直了,他才從后抱住她的腰,開始rou麻兮兮地講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