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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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答得很輕快,很無所謂。 因?yàn)槲也徽夷悖阅銇碚椅覇幔?/br> 這很奇怪嗎?柳夢笑著反問。 她拿我那番好朋友言論堵我:我關(guān)心關(guān)心一下總要找我的小孩朋友的近況,不奇怪吧。 我十九歲我無力地強(qiáng)調(diào)著我已經(jīng)成年的事實(shí),反駁小孩朋友這個稱謂。 啊小小孩。說完,她笑得更大聲了些。 我被噎得無話,習(xí)慣性將腦袋轉(zhuǎn)過另一邊,賭氣不再看她。 然后就愣住。 近手邊的右耳沒有被頭發(fā)遮擋,我看見她一向粉白的耳朵被凍得通紅,似乎打她背我那會起,就是這個狀態(tài)。 于是問:你是不是等我很久? 柳夢裝模做樣沉吟:比你幸運(yùn),等了兩天,今天晚上就等到了。 其實(shí)等待過程一向煎熬,我不知道柳夢等我時是什么心情。 但我等人有發(fā)言權(quán),十天零五個小時,如果我很想見到她,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 秋風(fēng)簌簌,天寒地凍。她衣服單薄,等我多一秒,我內(nèi)疚多一分。 我偷偷將她抱得更緊點(diǎn),那通紅的耳朵便離我更近。 我盯著它出了神。 忽然起了一陣想去觸碰的沖動。 指尖抬起,腦子突然閃過那個烏龍表白,指腹最后如觸電般,在離她耳垂不過分毫距離的位置停下。 我不敢碰。 太滑稽。 太荒誕。 僅僅一瞬間的妄念。 怕被柳夢發(fā)現(xiàn),怕被不存在的第三個人知道。 -------------------- 柳夢:別人有的,我也要有 第23章 無尾沙丁魚 在腳上傷口快要結(jié)痂剝落的時候,玉眉再度踏入我的書房。 一向樂樂呵呵沒心沒肺的她,這次難得安靜,坐在我椅子上對著書發(fā)呆。 我問:你怎么了,誰惹你不高興? 玉眉說:家里打算年底給我相親。 我挺驚詫,玉眉還要小我?guī)讉€月,何至于這么急。 這么快? 嗯,說是有了彩禮,供弟弟們明年上初中,日子才不用過得緊巴巴的。 弟弟弟弟成天就是弟弟,這和賣女兒有什么區(qū)別。玉眉往高了算二十歲,往低了算勉強(qiáng)和我同歲,就這才剛長開的身子結(jié)婚做什么,要是還要再逼著生孩子豈不是難產(chǎn)死了。 我聽得氣憤,壓著火氣問:那你怎么想?要聽他們的嗎? 玉眉頭也不抬,說:不聽,聽說是個快四十歲的老光棍,隔壁鎮(zhèn)的,說是身體健康家底殷實(shí),但你想這條件真有那么好,怎么會四十歲了還沒成家,指不定哪兒有問題。 村鎮(zhèn)的婚喪嫁娶,玉眉見到的要比我多得多。 一般村里錢多的老光棍,要么智力低下、要么身體缺陷,有些媒婆或者父母,通常會隱瞞男方的真實(shí)情況。 倘若真走到了結(jié)婚,難有回頭路可走。女人往往要搭上后半輩子,既要照顧大的又要照顧小的。離了婚更是處境艱難,沒人要不說,還要被娘家人歧視??傊沁M(jìn)退兩難。 那父母那邊你推得掉嗎? 問出這個問題,我又感有些多余。 我對玉眉父母的印象不算好,趨炎附勢不說,重男輕女嚴(yán)重,總要緊著她往下兩個弟弟,因而常有弟弟闖禍jiejie背鍋,打小就對玉眉又打又罵。 玉眉不過大他們兩歲,地位便天差地別。 好在玉眉她心大好養(yǎng)沒煩惱,快樂長大到這個年紀(jì),才不至于在這環(huán)境里郁悶消極。 聽話是必要的,她的父母向來不允許她叛逆,必須框死在好孩子的身份里,做一個照顧弟弟的jiejie,做一個乖順懂事的好女兒。 玉眉搖了搖頭,怎么可能,但我換了個方式。 此時的她專注地盯著一本書的封面。 不知道從哪個柜子里抽出來的,看上去挺舊。 書籍的內(nèi)容并不吸引玉眉,她常說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會暈,天生不是讀書的料。 在我困惑于她的出神時,她動了動,指著封面上兩只馱行李的駱駝,眼神里充滿一種渴望和執(zhí)著。 然后說:嘆鈴,我要出去闖。 我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她回頭看我。 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要去大都市,賺大錢,還要帶上你。 然后我看到了她另一側(cè)臉頰上的紅印。 很紅,甚至可以說是腫。 你爸又打你了? 是啊,我說了我不要,如果硬要我去,那就把我打死算了。我才說完,哇,他那手勁帶風(fēng),呼的一下就過來了。 打也沒用,且不說我答應(yīng)過你這事,誰要嫁老男人誰嫁,我又不傻,媒婆的話能信?給多點(diǎn)錢可以把瘸腿說成打虎武松。玉眉滿不在乎臉上挨的這一巴掌,她語氣輕松,和我說話時還笑挺得意,我說既然是錢的問題,那就讓我外出打工貼補(bǔ)家用,你猜怎么著,他們答應(yīng)了!說給我兩年時間,要是兩年了還是老樣子,就回來相親結(ji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