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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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感冒有所好轉(zhuǎn)后,我抱著擦干凈的傘,去往舊市場的盡頭的窄巷子里,來往的人多,修傘是個手布滿皸裂和老繭、身著軍大衣和大帽的老爺爺,看起來經(jīng)驗老道。拿過傘一瞧,說是要費時間,要換紙,修傘骨傘架,但修了大概率只能當(dāng)個擺設(shè),這傘太久了,修的錢趕上買一把新的了,你確定要修嗎? 要。我不多猶豫。 這老人指節(jié)雖變形粗大,但上手卻格外靈巧。 傘骨由很多小木條組成,有好幾根從中間受外力折斷,不知道原先經(jīng)歷了什么。 和柳夢那避而不談的老師一樣神秘不可知。 周圍往來的人多。巷子狹窄,不是踢到我腳后跟就是撞到我肩膀。偶爾路過三兩個人,不經(jīng)意中同我對上視線,帶著打量,看得我心里頭毛毛。 想到奶奶的囑咐,還是小心為上的好,索性側(cè)身貼著墻根站。 低頭看著老人手里逐步復(fù)原的傘,想到那個無聲淚流的柳夢。如此想著想著,人就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 我原本沒察覺柳夢來的。就感覺肩膀被人輕輕碰了下,才抬眸,帶著黑網(wǎng)紗頭飾,一襲黑色長裙的身影看看擦過我。 看清人的那一瞬間,我脫口而出:柳又瞬間意識到來往行人眾多,當(dāng)即閉嘴。 柳夢才作反應(yīng)微側(cè)頭看我。 黑網(wǎng)紗如一頂斜檐的帽子,美麗依舊,較之以往更為神秘莫測。我最開始沒想通今天柳夢穿得一身黑,還要用那大的夸張,快要蓋住半張臉的格子網(wǎng)紗擋臉,直到四目相對,借由那鏤空的菱格,我才看出她那浮紅的雙目。 左胳膊綁了個黑布條,是葬禮的象征。 她的視線很快就從我身上移開,往下看,老人正專注于將修整好的傘骨打開再合上。 再看向我時,柳夢表情堪稱霜寒,她單刀直入,帶著詰問:你干的? 我一時結(jié)巴。 它、它壞了想著修好,拿給你。 柳夢蹙眉漸深,出言諷刺:你做這些,為了討好我? 不是,不是的我無力辯駁著,那天的事,我向你道歉你別難過 難過?柳夢忽然眉目舒展,冷笑:道歉沒有用,這種無用功,你留給別的人做吧,我不需要。 我心不免刺痛。 一股血腥味蔓延,我慢半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把下唇內(nèi)側(cè)咬破了。 那這把傘呢?你也不要嗎? 要來干嘛?柳夢反問。和原先對這把傘的重視截然不同。 爛成這樣,白費力氣,別修了。她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錢遞給老人,看都不看我一眼,連聲招呼也沒打,徑直走了。 我一看她要走,一心急著把這東西拿給她,拿過傘跟在她后頭跑,她走了一條我?guī)缀鯖]走過的小路,那兒窄小,拐角中心有空地,正中央一棵低矮大樹垂落的枝條能罩住半個人,往枝干一躲,便可難見人影。 柳夢在樹下停住,跟著我做什么? 她停下來等我開口,點燃一根煙。 無人,我才有點膽量。 柳夢,對你說那樣的話,問題在我,如果之前做了什么讓你誤會的事,我很抱歉。你以后可以不必同我往來,我只希望你不要恨我。 說話間,接連幾縷縷白煙輕輕飄飄拂過側(cè)臉,在微風(fēng)中成了逗弄人的紗。 是柳夢故意為之。 恨?嘆鈴,你覺得我能恨你什么?恨你騙我、瞞我、遠(yuǎn)離我? 視線里的尖頭高跟鞋一寸一寸靠近。 你如果在意我,大可不用將那話說得如此絕情。 煙霧有些熏眼,逼得我嗓子眼發(fā)癢,鼻子難受,偏過頭忍不住掩嘴咳嗽。 終于,柳夢掐滅了煙,腳尖抵著地上的煙頭輕輕搓弄。 如今希望我不恨你,怎么辦,我不想讓你如意。 我怔了片刻。轉(zhuǎn)念一想,畢竟傷人的是我,我的確不能提太多要求。 好吧。 我后退一步,把傘遞給她,老師的事節(jié)哀。把傘拿回去吧,留個念想也好。 念想?你倒是真會為我考慮。柳夢呵了一聲,好啊,我順你意。 她接過去,腳尖一轉(zhuǎn),朝前走。 我以為她是想拿回家去,哪知她走到不過離我兩米外的大竹簍前,將傘丟進(jìn)垃圾堆里。 我不要了,滿意了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她這種行為,這把傘她丟了兩次,一次是失魂落魄,一次是云淡風(fēng)輕。 她回頭淡淡瞥了我一眼,示威、挑釁、輕蔑、哀怨總之這一眼情緒復(fù)雜,仿佛我成了她一朝反目成仇的敵人。 臨走時,她說:想讓我別恨你,就別瞎折騰,浪費彼此時間。 回去路上,我想了很多,最終只能將其歸結(jié)為是我弄巧成拙,惹來柳夢更大的不滿。 這下,我怕是要和她越來越遠(yuǎn)了。 小路幽深,七折八拐,沒走兩步就忘了原來的路,走哪條道隨心,一抬頭,面前房屋牌匾赫然出現(xiàn)四個字林氏祠堂。錯亂的腳步聲從旁邊巷口傳來,三個頭戴瓜皮帽,兩高一矮,都不及我一人高的小孩忽然竄出,爭搶著地上的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