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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傻女在線閱讀 - 第149章

第149章

    過很久后,她又說。

    等你調(diào)整好,我們?nèi)ド钲诎伞?/br>
    春天步入末尾時,在那場火災(zāi)里遺留下來的咳嗽還是沒有好。

    具體表現(xiàn)為,天氣一旦起風(fēng)或者突然降溫,我的喉嚨就會忍不住干癢難耐,多在半夜反復(fù)咳,一直到天蒙蒙亮才稍稍起了困意。在玉眉的陪伴下,我去了趟診所,還是那個很久之前幫我處理過腳傷的林醫(yī)生。

    他還記得我。但是對于我的狀態(tài),他挺困惑。很久沒見你了,現(xiàn)在怎么精氣神這么差?生病了?

    我勉強(qiáng)笑笑,不知道。

    之前陪你來的那位呢?

    沒回來。

    林醫(yī)生客套地問,我敷衍地回。

    他對我的咳嗽進(jìn)行一番望聞問切。推測是煙塵損傷喉嚨,加上春季多飄絮,引起的慢性病。只能慢慢吃藥做調(diào)理。

    他開的是需要煎服的中藥。整整三大袋,可以從月頭吃到月尾。

    草木柔風(fēng)變成玉眉每天蹲在院子前煮中藥的苦味。

    她這些日子時常早出晚歸,但只要是我吃藥的時間,她必定要回來。我說我自己能行,但她就是不放心,讓我一邊呆去,周圍靜得只剩遙遠(yuǎn)的搗衣聲。

    現(xiàn)在這間屋子越發(fā)冷清。奶奶她們,父親染坊的生意越發(fā)紅火,必要時奶奶也要去幫忙。母親照顧小弟,加上之前掐她脖子,她還有些芥蒂,便不常來我房間看我,經(jīng)常是在臥室或者在廳里納鞋底織毛衣,有時則帶弟弟外出。

    玉眉拿蒲扇給火爐扇風(fēng),我左右無事,拉來凳子問她最近在忙什么,她說瞎忙。

    我問:什么時候去深圳?

    等你好了再說吧。

    慢性病死不了人,玉眉又在小題大做了。

    自從因咳嗽導(dǎo)致作息被打亂,我的睡眠時間不知為何變得很長。

    印象最深的一次,我從上午睡到晚上,誰叫都不醒。絕大部分時候是因為身體太累,不想理人,尤其是我那還沒床沿高的弟弟總是搖著撥浪鼓進(jìn)來擾我。被玉眉逮到抓出屋外才安靜。

    一安靜,我就困,一困,很快便陷入漫長的睡眠中。

    現(xiàn)如今塵埃落定,再沒有能牽住我的繩。

    意識就像下墜一樣止不住地往下掉。

    傍晚我還躺著,玉眉探我鼻息,一度以為我死透了??钙鹞揖屯\所去,速度之快,力氣之大,就差將我背出五里地。

    中途我被顛醒了,我無奈強(qiáng)調(diào)我沒事,只是困乏。玉眉不信,非得讓醫(yī)生看了才行。到了診所,玉眉跟醫(yī)生說我總是睡覺,這種藥有什么安神功效嗎?

    林醫(yī)生說:一點點,不至于嗜睡。

    玉眉更想不通了:那為什么

    林醫(yī)生看向我,突然問。你叫江嘆鈴對嗎?

    我點點頭,他又說,其實我聽過你的事。

    應(yīng)了柳夢那句話:水街無秘密。

    我為什么會這樣,其實沒人比我更清楚。

    我喪失了坐在這里的耐心,起身對玉眉說,我在外面等你。

    走出診室,斑駁的藍(lán)塑料椅只與診室一墻之隔。

    里面的對話還在進(jìn)行。

    她人很清醒,好好的,藥也按時吃,怎么總是一直睡?

    心病,積郁成疾。

    第82章 好日子

    醫(yī)生一句論斷,玉眉仿佛天塌了一般。

    出了診所,回家的路上,走在前頭的人一直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只能看到玉眉背影,她步子快過我,快能走出半米遠(yuǎn),我只能快步上前拉住她手。

    沒有他說的那么嚴(yán)重,我緩緩就能好。

    那你要怎么做?

    我停下腳步,很誠懇地說:我以后不睡就是了。

    玉眉跟著停下,回頭來,淚眼娑婆,瞪我:你總這樣不當(dāng)回事,你知道你現(xiàn)在什么樣子嗎?要死不活的,臉白得像死了三天,像是下一秒就要跑去上吊。

    這是這些時日里玉眉第一次那么罵我。

    其實也不難聽,她怎么罵我我都覺得無所謂,一是因為她是玉眉,二是因為內(nèi)心泛不起半點波瀾。

    我知道她歸根結(jié)底是想我快快打起精神來,恢復(fù)正常生活??蛇@不是靠兩句狠話就能解決的事。

    你能讓柳夢回來嗎?

    玉眉啞了火。

    答案是不能。

    我說:玉眉,我真沒事,能走能跑能跳能吃能睡。

    良久,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你之前不是問我最近在忙什么嗎?我現(xiàn)在告訴你,前提是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說得真神秘。我快要以為她是不是真把柳夢復(fù)生了。

    但這是空談妄想,我沒有抱期待,只是配合她,不然她估計又要哭個沒完沒了。

    深吸一口氣,以示自己做好準(zhǔn)備,做好了,說吧。

    玉眉從啞火變成啞然,嘴巴張了張,最后說:我?guī)闳€地方。

    玉眉帶我去往林海鎮(zhèn),那個葬著柳夢的地方。

    起初我不明她的舉動,看一座柳夢的碑,只會徒增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