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給你開點藥。”

    劉一手檢查完坐下，趙念的掌心撐著桌面，不知道怎么下去，她抬頭看向側(cè)身接電話的戚妄，少年言簡意賅的說了兩個字，有事。

    察覺到有人在看他，戚妄接著電話轉(zhuǎn)身，用眼神問她，檢查完了？

    趙念覺得神奇，她竟然看懂了。

    她點點頭。

    戚妄一邊應(yīng)付電話里的人，一邊伸出左手，長臂一攬，勾著趙念的腰，單手將人抱下來放在凳子上。

    穩(wěn)得不行，力量感爆棚。

    趙念覺得他的力氣是真的大。

    戚妄跟電話里的人說了幾句，掛斷電話的時候，趙念也跟劉一手說完自己的基本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姓名、年紀、出生日期。

    劉一手的字很飄逸，幾筆就畫完一排，比鬼畫符還鬼畫符，趙念盯著看，勉強看懂一兩個字。

    “先給你開兩天的藥，涂完了立馬過來復(fù)查，讓我看看情況怎么樣?！?/br>
    趙念點頭說好。

    開完單子，又是下一個病人，今天下雨，再加上診所里人又多，趙念得騰出位置給后面排隊的人，戚妄將人抱起來的時候頓了幾秒，低頭看她，發(fā)現(xiàn)趙念臉頰微紅，也不知道是尷尬還是什么。

    “想坐著？”

    坐著比抱著好，至少不會尷尬，不會社死，趙念對他點頭，嗯了聲。

    戚妄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行。”

    還不等趙念回味他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少年支起一條腿，膝蓋抵著墻，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這是把腿給她當?shù)首印?/br>
    趙念覺得周圍看她的眼神更怪異了，還帶著八卦和探究。

    她覺得她今天的腳JSG趾已經(jīng)扣出巨大的工程，忍不住壓低聲音說他：“你干嘛？！這就是你的辦法嗎？！”

    “不然呢？”

    “大小姐，你看看這診所，還找得出一點空位嗎？”

    “……”

    趙念覺得別扭，動了動，戚妄的背是硬的，手臂也是，就連大腿也不例外。

    硬邦邦，結(jié)實緊致得沒有一絲贅rou，她坐著硌得慌。

    “別動，坐好?！逼萃蝗晦糇∷募?，好端端的臉色沉下去，像趙念欠了他似的。

    她對上少年黑曜般深邃的眼睛，從他眼里，趙念感受到無法忽視的目光。

    蟄伏中又有些蠢蠢欲動。

    她抿唇，有些害怕這樣的戚妄。

    怕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原始里的野獸，充滿了她看不懂的神態(tài)。

    開了藥，錢是戚妄付的，趙念想轉(zhuǎn)給他，他沒吭聲，又把人背回去。

    趙念拎著塑料袋，里面裝著藥，她把傘撐開舉在頭頂，趴在戚妄背上說：“戚妄，多少錢，我轉(zhuǎn)給你？”

    少年默不作聲。

    “問你話呢。”

    細雨淅淅瀝瀝，他踩過淺淺的水洼，濺起渾濁的雨滴，萬籟一片風(fēng)雨交雜的聲音，唯獨沒有戚妄的回答。

    他這個時候又開始裝啞巴。

    趙念不喜歡欠著，更何況自從知道戚妄的人生經(jīng)歷和家庭境況后，她覺得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一點小錢，可能對他而言都很重要。

    于是她又問：“多少錢？”

    “閉嘴?！彼恼Z氣不太好，很兇。

    聞言，趙念也有點不開心，“你兇什么兇？欠債還錢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嗎？”

    按她以前的行徑，要是戚妄不說，她直接就轉(zhuǎn)一筆錢過去，哪還管這么多。

    可她要真那樣做，只怕戚妄會覺得她在拿錢羞辱他，那她又跟那些曾經(jīng)用錢□□他mama的人有什么區(qū)別。

    “老子稀罕你那點破錢嗎？”

    他的戾氣很重。

    戚妄不喜歡趙念事事跟他算得那么清楚明了，就好像靠近她，挨著她，跟她有一丁點牽扯，都覺得是他在褻瀆她。

    “我又沒招你惹你，你聲音那么大干什么？！”趙念也火大，用拎著藥的塑料袋砸了下他的背。

    在家嬌生慣養(yǎng)，出入被人捧著的大小姐，以前過得太順遂，太好了，以至于沒人敢惹她不高興，所以她的脾氣也就自然而然的平易近人。

    可是自從來到南灣鎮(zhèn)遇見戚妄，他總是欺負她，惹她生氣，還兇她，甚至有時罵她腦子笨。

    一次次積攢，讓趙念這個高高在上、性格溫和甜美的千金小姐也沾上一些人間煙火氣，不再像束之高閣的精致玩偶。

    “老子聲音再大，有你剛剛發(fā)火的時候大？”

    戚妄以前跟人混的時候，大部分都有女朋友，大家聚在一起抽煙喝酒，他偶爾也會聽別人抱怨，說千萬不要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發(fā)起脾氣來根本招架不住，吵架都是輕的，指不定說著說著就要動手。

    趙念拒不承認，“我沒有發(fā)火?！?/br>
    “你他媽都動手了?！?/br>
    “你說臟話?！?/br>
    “……”

    戚妄真是服了她，低聲罵了句艸。

    趙念像是掰回一局，“你又在說臟話。”

    戚妄額角的青筋直跳，咬牙切齒道：“更臟的你還沒有聽過?！?/br>
    只有男人才懂的葷段子，趙念是聽不懂，以前也沒接觸過，她單純以為戚妄準備繼續(xù)爆粗口，于是皺著眉警告他：“那你不許說了?！?/br>
    兩人小吵了一路，要不是今天陰雨綿綿，鎮(zhèn)上都沒幾個人，否則讓別人聽去，還不知道得怎么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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