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陷入那種掙扎的兩難境地，腦子里像是有什么在打架，在撕扯，她無法疏導(dǎo)，無法自我調(diào)節(jié)。

    趙念微微低著頭，頭發(fā)擋住她的神情，她有些顫抖，問他，為什么要送裙子。

    為什么偏偏是裙子。

    戚妄瞄了她一眼，嗤笑：“大小姐，我眼睛不瞎，你自個兒數(shù)數(shù)，從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你穿了多少次裙子？”他總不能說他記得趙念說過喜歡穿裙子，那多沒面。

    見她不說話，身子抖得厲害，戚妄逐漸意識到不對勁。

    他再次屈膝蹲下，扒開趙念面前的頭發(fā)，結(jié)果看到她哭了。

    “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話落，戚妄陡然意識到一些事，他看了眼放在趙念膝蓋上的裙子，腦海里想起先前在酒吧聽到別人對她的評價。

    大冬天還穿裙子，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玩她玩誰。

    真sao。

    他腦子“嗡”的一聲。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世道里的人心有多險惡，很多人都會去惡意揣測別人。

    戚妄抿了抿唇，說不出多會安慰人的話，更說不出那些溫和的言論。

    他的方式就很簡單粗暴。

    “裙子而已，你想穿就穿，那是你的自由，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又不臟，又沒有錯?！?/br>
    “誰要是敢對你指指點點，你甭管三七二十一，沖上去給他們幾巴掌漲漲記性。”

    “你要是不敢或者打不過，你就叫我，老子替你揍人?！?/br>
    “而且，難不成壞人會因為你不穿裙子就放過你？拜托，大小姐，你要是碰到變態(tài)，你套個麻袋效果也一樣。”

    第42章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冷風呼啦啦的吹，吹得外面的玉蘭樹枝丫瘋狂地拍打窗戶,哐哐響個不停。

    戚妄的聲音夾雜著外面的動靜一起傳到趙念耳里。

    她抬眸,露出那雙剛剛哭過的眼睛，眼眶濕潤，眼尾又有點紅。

    戚妄就蹲在她面前,猝不及防對上這雙眼睛。

    又純又乖，忍不住想要摧毀□□……

    少年掩住眼底涌現(xiàn)的晦色,抬手，一根手指頭戳中趙念的眉心，把她往后推。

    他淡淡道：“別這么看老子?！?/br>
    趙念被他推得往后倒,靠在沙發(fā)背上。

    “剛剛跟你說的話聽到?jīng)]有？喜歡穿裙子就穿,你要真因為這點破事就變了，那才叫沒出息?！?/br>
    一兩句話救不回一個心里極度需要疏導(dǎo)的人，趙念很累,累到有種麻木感。

    她平靜的“嗯”了聲,究竟有沒有聽進心里,誰也不知道。

    方蘭之留了點時間給他倆，過了會JSG，她走進臥室，站在戚妄對面沖他招手,這意思很明顯,少年看了眼趙念，丟了句“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戚妄又有點生氣。

    大小姐不管處于哪種狀態(tài),都對他視而不見。

    臥室外,老太太看了眼趙念，對戚妄說：“外面的雪下大了，阿妄，你待會回家撐把傘走，路上注意安全。”

    “嗯?！?/br>
    …

    趙念狀態(tài)不好，周一上課的時候，老太太給張韜打電話請假，具體什么時候回校待定。她沒去學(xué)校的日子，王佳佳和紅毛想得緊，每天下午放學(xué)都先去方蘭之家里看望她。

    趙祈楨派到南灣鎮(zhèn)的保鏢和心理醫(yī)生是在三日后到的。他這次一共安排了六個人，四個保鏢和兩個醫(yī)生。

    方蘭之知道他們會來，所以已經(jīng)提前安排好住處。

    兩名心理醫(yī)生先對趙念的情況進行判定，得到結(jié)果后一人報給趙祈楨，一人開始對她進行疏導(dǎo)。

    這天傍晚放學(xué)，紅毛和王佳佳到方蘭之家里就看到人高馬大的幾個保鏢，知道是趙念父親安排后，紅毛趕緊走到院子里給戚妄打了個電話。

    “有事？”

    電話里，少年的聲音有些啞，不知道是煙抽多了還是酒喝多了，總之，那邊的背景音很吵。

    紅毛看了眼堂屋，攏手對手機里的人說：“妄哥，我和王佳佳在方奶奶家里，看到女神她爸給她安排的保鏢和醫(yī)生了?！?/br>
    生活在這的人，哪見過這種陣仗。

    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生來就和他們這些人不一樣。

    戚妄嗯了聲。

    “妄哥，你要過來不？”

    “過來干嘛？”他的語調(diào)漫不經(jīng)心。

    “過來聽聽女神的情況啊?！?/br>
    紅毛也拿不準戚妄是個什么態(tài)度，說他不在乎趙念吧，可他又把曹立那幫人打得半死不活，說他在乎吧，他每天依舊該吃吃該喝喝，玩樂的事一件沒少。

    “有什么好聽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嗤笑道。

    “行吧，誒誒欸，結(jié)果好像出來了，我進去聽一聽。”紅毛的注意力已經(jīng)分散，迫不及待道：。妄哥，我先掛了哈?！?/br>
    電話里，戚妄默了瞬，搶在紅毛掛電話前突然開口：“等會?！?/br>
    “咋了？”

    “先別掛?！?/br>
    “？？？”

    “手機開著。”

    “……”

    嘖，這男人啊，變臉可真快。

    兩個心理醫(yī)生從樓上下來，堂屋有不少人，方蘭之在問他們有關(guān)趙念的情況。

    趙念的狀況并不樂觀，陰影一直占據(jù)她的內(nèi)心，她也曾試過疏導(dǎo)自己，可是很難走出來，不過唯一好點的是，她的情緒不像最開始那樣極度奔潰不受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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