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說出了心中情感的女性死神猶如卸下重擔一般，亂菊看著紀江，微笑著。

    銀教導過紀江，或許也告訴過她什么。這讓亂菊也不由對紀江卸下心房，說出了自己所想。

    就好像，他們兩人，正通過眼前之人，跨過了生死的間隔，進行著只有他們本人才能理解的交流。

    “正因為這樣，我才要放下他。”亂菊說道：“因為這也是他所希望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紀江完全不明白自己兩者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只能本能地反駁：“愛、愛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在驚慌，和亂菊的交談讓她觸碰到了一絲柔軟的、與之前的認知截然相反的東西，即使亂菊并沒有明說出來，但她卻感覺到了——

    “愛情是瘋狂的、殘忍的、自私的，是只會讓人受傷的東西，怎么會……”

    瘋狂到讓綱彌代時灘死前仍然念念不忘，殘忍到讓銀拋下亂菊在藍染身邊潛伏上百年，自私到白哉大人不顧一切反對也要迎娶緋真夫人，最后忍受著伴侶逝去的痛苦。

    紀江站起身來，不知道自己在反駁著誰，卻在對上亂菊的目光后自發(fā)停止了聲音。

    亂菊的表情帶著一絲驚奇，她沒想到紀江的反應竟會這么大。

    在尸魂界，除去那些關(guān)于紀江能力的流言，亂菊對紀江的印象一直是一個容易害羞、恪守禮節(jié)，喜歡黏著露琪亞的朽木家少女。

    她在眾人面前也較少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宛如任意一個普通隊員，沒有太過鮮明的特征。

    或許她到現(xiàn)世后用斬魄刀救了一個人類還被傳喚到中央四十六室審訊這件事是她做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

    這還是亂菊第一次見到紀江會這么大聲地說出自己對某一件事物的看法。

    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后輩長大了，有了自己的觀點，然后向著大人反駁，說「我才是對的」一般。

    這種感覺并不讓亂菊覺得討厭。

    同時，亂菊的心中卻升起了一個疑惑——

    紀江為什么會突然思考、在意起這個問題，她遇到了誰？

    “你說的沒錯?！眮y菊的聲音十分鎮(zhèn)定，音量并不高，卻蓋過了紀江的聲音。

    她肯定了紀江的說法，卻讓紀江更加無措了。

    被亂菊肯定后，紀江失落地站在那里，突然明白了自己剛才的反應。

    她在希望亂菊可以反駁她。

    她在畏懼的同時，又期待著亂菊的回答能夠給予她勇氣。

    她想要的答案是——

    “但是，愛也同樣是理解與克制?！眮y菊的聲音低低響起。

    紀江的心重重一跳，心中卻無比地安定下來。

    這是她心中暗自期望的答案。

    亂菊含笑著看著紀江，突然又變得不正經(jīng)起來。她伸了個懶腰，打著呵切：“說了這么多，小紀江現(xiàn)在也懂不了吧，趕快把資料看完，我先去睡了——”

    亂菊站起身，拉開推門，將紀江一人留在房中，回了自己的房間。

    紀江捂著自己的心口，不知道自己在歡喜著什么，猶如解開了什么長久的束縛，身體輕松地可以立刻飛到空中。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伸手拍了拍有些發(fā)燙的臉頰，重新坐回座位，把剩下的資料看完。

    ……

    第二日清晨，紀江站在被警戒線圍住的居民樓外，臉色難看。

    守著警戒線的，并非是警察，而是幾名穿著紀江見過不少次已經(jīng)十分熟悉的隸屬于高專的輔助監(jiān)督的制服的陌生人。

    紀江已經(jīng)從周圍的居民打聽到了這里發(fā)生的事。

    她所拜訪的對象——居住在這里的駐守死神在住處「離奇死亡」。

    更糟糕的是，紀江向居民樓內(nèi)感知時。不僅發(fā)現(xiàn)了殘穢，還有隱隱的、與殘穢相結(jié)合的虛的氣息。

    此時，警戒線守著的人注意到了紀江的存在，向她走來。

    63、第 63 章

    紀江也走了過去, 面色如常地對著場外的輔助監(jiān)督說道：“五條先生讓我來的?！?/br>
    說著，她就在兩名輔助監(jiān)督詫異的目光下?lián)破鹁渚€走了進去。

    因為態(tài)度太過理所當熱，加上紀江直接用了五條悟的名字，兩個人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去確認紀江的身份。

    整座居民樓都被封鎖, 其余居民已經(jīng)撤離。紀江找到居住在這里的死神的房間, 走了進去。

    這是一間單人公寓, 屋內(nèi)還殘留著大量噴濺的血跡, 虛的殘留靈子和殘穢集中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濃度及其高，似乎襲擊的敵人就沒打算隱瞞。

    按照血跡的噴射角度來看，情況像是穿著義骸的死神坐在沙發(fā)前突然被武器直接貫穿。

    屋內(nèi)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

    這不正常。

    除非是一擊必殺, 比如直接砍掉腦袋, 否則, 反應過來的死神總會反抗。

    但現(xiàn)場的血液噴濺的形狀又表示敵人的攻擊遠沒到一擊必殺的程度。

    而且, 除卻噴濺的血液外，現(xiàn)場沒有更多的血跡了。就好像這里的死神受到攻擊后連帶著義骸同時消失了一樣。

    她沒有去想這名死神幸存的可能性。

    就像是她的始解一樣, 除非被襲擊的死神能夠突然轉(zhuǎn)換時空。

    否則現(xiàn)場的情況要么是他直接被襲擊者以不知名方式帶走，要么就是他在被襲擊后直接失去了行動能力、被完完全全地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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