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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準(zhǔn)備離開,卻瞥見了熟悉的身影。 陸莞禾今日一身桃粉色襦裙,頭上綰了一個婦人髻,更是襯出了皮膚白皙,加上面上笑意淺淺,足以看出她嫁給謝席玉是幸福的。 而她前去的寺廟,更是平時貴女祈求多子多福,姻緣喜樂的廟宇。身邊的人多數(shù)為家族里的大夫人,而她一人在其中顯得格外扎眼。 江承瞇了瞇眼,眼中透出些不滿,若是謝席玉不曾回京,如今在他身邊的便是陸莞禾。 而謝席玉在朝堂上得以重用,早非從前自己能隨意除去了。他也摸不清老皇帝究竟是否知曉謝席玉的真實身份,若是知曉,那這些日子老皇帝的舉動便格外引人深思了。 不過,三皇子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沒了謝席玉護著,陸莞禾不過是水中浮萍,任由人擺布罷了。 想及此,這些日子的憋悶才好了些,提步向陸莞禾走去。 佛堂前,陸莞禾學(xué)著樣子跪在蒲團上,閉上眼,虔心向佛祖祈禱。 將三炷香放香爐上,方才起身,走出廟內(nèi)。 江承已在寺廟外等候多時了,一見著她便道:“許久不見?!?/br> 陸莞禾沒有料到江承也會出現(xiàn)在此處,不過她已經(jīng)成親了,與江承交往過密只會遭人閑話,便敷衍地行了禮:“四皇子安。” 說罷,便打算掠過去。 秋兒也垂頭跟著后面。 江承再次被人落了面子,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煩躁地擰眉。 他恨不得派人把陸莞禾綁過來,可來往的都是達官貴人,他并不想失了君子風(fēng)度。 他轉(zhuǎn)過身,大步地跟上,直到與陸莞禾并肩,道:“若說孤知道謝席玉的事,你還要如此嗎?” 陸莞禾的腳步頓了頓,狐疑地看了江承一眼。 見到陸莞禾停了下來,江承的眉間不自覺地松了松,道:“若是你想知道,孤可以告訴你?!?/br> …… 禪房內(nèi)。 陸莞禾讓秋兒守在門外,自己坐在禪房一端,盡量與江承保持距離。 此人自卑又自負,對于超脫自己控制的東西極易產(chǎn)生巨大的勝負欲,她還是小心為好。再說,昨夜的黑衣人便來自皇室,說不好也有江承的手筆。 江承看到陸莞禾巴不得離自己遠遠的,心中略微一梗。 從前都是他隨意威脅,那雙桃花眼便掉著淚,巴巴地過來。 他按捺下躁意,道:“三皇子已經(jīng)對謝席玉起了疑心,他手下的人似已找到了當(dāng)年出宮的一名宮女,謝席玉的身份一旦被發(fā)現(xiàn),憑三皇子的手段,不說尸骨無存,只怕是淪為奴妓,生不如死?!?/br> 他說得駭人聽聞,轉(zhuǎn)而又斜斜靠在后頭,淺笑道:“你若是還知好歹,孤給你一個機會,將他當(dāng)年的玉佩找出來,交給孤,孤還能在三皇子面前為你求個情?!?/br> 當(dāng)年的玉佩? 陸莞禾腦子飛快轉(zhuǎn)動,面上卻是佯怒道:“當(dāng)初四皇子不是已經(jīng)拿了玉佩嗎?怎么這次還需要我?” “都是陸方池那個廢物,估計是當(dāng)初偷拿玉佩使謝席玉起了疑心,不然怎會玉佩后來又不見了?!?/br> 江承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他本想以這枚玉佩作為要挾謝席玉的籌碼,誰知后來卻不翼而飛了。 陸莞禾頓時想到了起初覺得不對勁的旁枝末節(jié)。 怪不得陸平知道從前的事,怪不得江承篤定她不會留在謝席玉身邊。 原來當(dāng)初,是庶子陸方池偷了謝席玉將要贈予她的玉佩交給了四皇子,出賣嫡姐,以求入仕。而陸莞禾留在江承身邊,只為了偷出這枚玉佩。 而這玉佩,必然是與謝席玉的身世相關(guān)的,只是江承最先發(fā)現(xiàn)了這塊玉佩的秘密。 原來真相是這樣…… 江承看著陸莞禾久久沒有說話,以為是她已經(jīng)在思量這件事,便站起身,似是寬恕般道:“給你半個月,若此事能成,孤一個心軟,還能納你做個良妾,你好好想想吧?!?/br> 在性命前面,他就不信陸莞禾還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入宮的馬車還在外頭等著,他再看了幾眼陸莞禾垂首的模樣,大步走了出去。 …… 半刻過后,陸莞禾才慢慢起身,驚覺自己竟出了冷汗。 如今那枚大家都想找到的玉佩就在她的手中,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招致殺敵。 她有些恍惚地走出禪房,沒注意到遠處急匆匆走來的身影。 忽然,她的手被抓住了。 陸莞禾轉(zhuǎn)頭一看,居然是曾當(dāng)面羞辱她的慕寧燕,可現(xiàn)在的模樣與之前判若兩人。 慕寧燕發(fā)鬢有些凌亂,鞋尖沾了泥土,與從前倨傲的模樣大不相同,別扭地抬眼看著自己,聲音竟透著些無助:“陸、陸姑娘,求你救慕霆一命!” ** 官道上,謝席玉坐在馬車中,食指輕搭于額前,臉上輕掩疲倦。 時疫突然,晨光初亮,他便被召入宮中。又聽著一堆大臣議論不休,卻沒有一個結(jié)果。 終歸是缺少藥方,無論再怎么分散流民,都是治標(biāo)不治本。 日頭微斜。 快至府門,馬車才堪堪停下。 車簾被掀開,謝席玉微微抬眸,看到已偽裝成尋常馬夫的暗衛(wèi)。 他淡淡出聲:“說。” “主子,四皇子前去靈寺山引高僧入宮做法,除卻疫病,嗯……還、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