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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中間的路程實在遙遠,稍有天氣耽擱,恐怕就不能按時到達。 這也是在賭,賭三皇子何時破城而入,也在賭天道如何。 不過在此之前,京城百姓眾多,謝席玉并不想累及眾人,他想以傷亡最小的方式解決這場禍事。 …… 京城內(nèi)反常地幾日都沒有動靜。 平南將軍生得魁梧,濃眉緊鎖,看著隱隱露晴的天氣,出聲道:“他縮在里頭不動,皇上也無甚反應(yīng),已是默認當初就是謝席玉之母害了我阿姐,為何如今不主動出兵?” 三皇子江霄淡淡蹙眉,京城內(nèi)的反應(yīng)實在是奇怪,他一直等著謝席玉先動手,但他倒是沉得住氣。 江承在一旁小心看二位臉色,方道:“定是謝席玉見平南將軍和皇兄的泱泱兵馬,生了畏懼之心,方才縮于城中不敢出來?!?/br> 他是最盼著兩邊打起來的人。 平南將軍心思簡單,被江承一引,也以為然,鼻尖哼出氣,道:“那是,他自如甕中之鱉,本將軍再等上一天,若再無動靜,便一舉攻入?!?/br> “將軍英武?!?/br> 江承很會順著恭維他人,低下頭拱手道。 平南將軍見一個皇子對他竟是伏低之態(tài),很是受用,眉間也躍上得意之色。 …… 天光微亮,城門外攻城的鑼鼓敲響。 近八千士兵浩浩湯湯于城墻之前,三皇子江霄和平南將軍于軍前抬頭,見城墻上空無一人,不由都瞇了瞇眼。 京城內(nèi)的安靜實在太過奇怪了。 “將軍,午時一刻已至,可還要進攻?” “進?!?/br> 一直耗于此,糧草之類的一概都成為隱患,不如就此一鼓作氣。 八千士兵直抵城門,本以為會是設(shè)想中最艱難地攻城之戰(zhàn),云梯,火石一概都備齊,誰知京城城門竟緩緩打開了。 這副怪相,讓眾人不由謹慎起來,三皇子拔出劍抵于前胸,縱著馬首先踏進京城之中。八千士兵緊隨而后,每一個人都是提起了心,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街道上大多百姓還是沒有能力逃出京城,雖然已知京城變天,但真實看到這么多鐵甲高馬時,一個個都不由瑟瑟發(fā)抖。 一處暗角,謝席玉和陸莞禾站于此處,正好能將平南將軍進京之狀盡數(shù)納于眼底。而這次不同的是,陸莞禾身邊還有一個身著海青,手捻佛珠之人。 她頭戴帷帽,掩去大半容顏,眉眼慈悲,也同往街道看去。 “姑姑,你瞧,這是你愿看到的嗎?” 陸莞禾的視線投于街道一角,轉(zhuǎn)而出聲問道。 街道一角,一個孩童被鐵甲銀劍嚇到,孩童無知,正要放聲大哭,卻被他的爹娘捂著嘴。 可是此番動靜終是惹得有士兵回頭,劍柄出鞘,恐嚇道:“再哭?一并殺了?!?/br> 孩童的爹娘都是尋常老百姓,安安分分過了大半生,哪見過這般場面,都嚇得瑟瑟發(fā)抖,不敢多發(fā)出一個聲音。 這番景象自被陸莞禾以及她身旁的姑姑瞧見。 陸莞禾當初的那封信還是起了作用,京城將亂,皇權(quán)不穩(wěn),身為太后陪侍的姑姑,她還是應(yīng)信中之約,前往京城。 雖然謝席玉已盡量減少了平民百姓的傷亡,但這樣的狀況還是不少。只見她手中的佛珠稍稍一停,不知聽進去沒有,又閉上了眼睛。 見此,陸莞禾多少還是有些泄氣。她不想看到兄弟相殘,也不想看到百姓受苦,可若要解開,必要太后身邊的姑姑前來作證。 可皇家的顏面終究是姑姑心底的一道坎。 若是澄清當初之事,那么當今圣上就要背上不仁不義,殺妻去子的罵名。 謝席玉知道阿莞心急,輕輕握住她的手。 如今最好的,便是姑姑愿出來作證。 但要是事不如人愿,恐怕等到驃騎將軍的人馬過來,難免是千里浮尸。 “大人,為何不與他們一戰(zhàn)?” 身后傳來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的聲音,他半跪在地上,眼睛卻悄悄往這個手拿佛珠之人探去。 謝席玉回身,垂眸看他,道:“平南將軍手下的將士從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與之硬碰硬,你覺得還有多少勝算?” “這……” 此人想要反駁,但確實說得有理,禁衛(wèi)軍與平南將軍手下的士兵相比相差甚遠,連堅持三個時辰都難做到。 他嘗試往陸莞禾身邊那個戴帷帽的女人看去,可實在遮得嚴實,他也沒法辨認究竟是誰。 不過他心底覺得古怪,總感覺謝席玉應(yīng)該是知道了些什么。 皇上曾密令于他,若是發(fā)覺謝席玉知曉翠華宮失火真相,對皇上起了異心,他可殺之,轉(zhuǎn)而助四皇子。 可如今不上不下的,他也琢磨不透謝席玉是何盤算,只能先待于此,靜觀其變。 待此人退下之后,一只信鴿盤旋了幾周,而后停在了謝席玉肩上。 …… 平南將軍的兵馬入京城似入無人之境,沒有看到對方的任何士兵,旁邊都是尋常的百姓。 這種準備了大半天結(jié)果對手都見不得的感覺令他尤為不爽,啐了一口,道:“這是什么窩囊的打法?” 同樣心急的還有四皇子江承,他守在西城門,本是樂于見前頭打起來,結(jié)果卻無事發(fā)生,一時郁悶地皺起眉。 他帶的人馬不多,其實并不占優(yōu)勢,只是好在離皇宮近,最為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