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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不會碰自己,哪怕一根手指頭,同樣的也拒絕他的一切觸碰,哪怕是夏天穿著短袖的無意擦身。 可人都是貪婪的。 他成績好,高考毫無懸念的靠近了本地最好的大學——江城大學。 開學的時候他跟宋蕎約定好三年之后在江大見面,宋蕎果然履行了約定,在他大三那一年考進了江城大學的美術學院,成為了服裝設計專業(yè)的一名學生。 可是變故總是發(fā)生的很突然。 那個簡成周曾經見過的,穿著高檔西服像個外交官的宋文德,卻在開學的第二個月跪在了江城大學門口,整整兩天,像是一尊雕像。 他穿著破敗的灰色夾克,頭發(fā)也亂糟糟的,身上到處都是傷,而他的身邊站著兩個像是混混一樣的人。 那些人只要見到出門的學生,都會攔下來一個一個問:“你認識服裝設計專業(yè)大一學生宋蕎嗎?” 這是一道晴天霹靂。 從她被宋文德認出,糾纏在校門口的那一刻,注定了她的人生從此就活在了蔑視和謾罵中。 當然,伴隨其中的還有無盡的威脅。 而這些統(tǒng)統(tǒng)降臨在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少女身上。 碰巧那個時候,他認識了她的同班同學,徐慕悅。 不知為何,宋蕎怎么都不肯將那天在學校門口被攔下來的事告訴自己,她在自己面前總是裝作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可是周圍人看她的眼光太奇怪,他總是忍不住問,卻總是得到沒什么事之類的答案。 他很惱火,感覺自己從她身上得到的信任已經不復存在了,她對自己有秘密。 所以他決定自己去尋找答案,剛好就碰到了徐慕悅。 她告訴了自己全部的事,一再提醒他要當心。 她說宋蕎沒孝心,讓自己的親生父親跪在校門口,自己卻過得舒坦自在,這樣的人不能深交。 簡成周當然知道宋文德是個什么樣的人,所以對徐慕悅的話沒有半分相信,但他也沒有反駁。 因為徐慕悅長得很好看,她看自己的時候,眼睛里的那種悸動,是在宋蕎眼中從未見過的。 和徐慕悅短暫的交流過一次之后,簡成周揣著答案去問宋蕎問題。 他問她是不是有事瞞著自己,宋蕎搖頭,他徹底爆發(fā)。 “這么多年你到底把我看成什么?我家里的哪件事沒告訴過你,而你呢,這么多年家里的事情你告訴我什么了?每次都要我自己去撞見你才肯說,可是我又怎么能保證時時刻刻在你身邊?你把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有那么難嗎?啊?” “這也不讓碰那些不讓說,宋蕎,這么多年我給足了你耐心了,你想要什么我不是盡量滿足你,我發(fā)現你怎么這么難伺候……” “我們在一起吧?!?/br> “……什么?” 宋蕎又重復了一遍:“我說,我們在一起吧簡成周。這么多年真是委屈你陪在我身邊,你做的那些我都明白,所以是時候了?!?/br> 她的表白來的猝不及防,簡成周曾經以為自己等這一句表白等了六年,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想過她會跟自己表白。 喜悅在腦海里翻滾,將自己剛才的憤怒全部壓制了下去,他有些不敢置信:“你認真的?” 宋蕎點點頭:“只是……” “不能碰你,這我知道。”他說著,不自覺露出笑容:“我相信只要時間過得足夠久,你會有接受我的一天的?!?/br> 他以為那個時候她跟自己一樣開心,可是卻沒有聽到小姑娘那聲如釋重負的嘆氣。 之后的日子依舊平淡,但多了宋蕎男朋友這個頭銜,他覺得自己的生活也被充實的不少。 他做的第二件錯事,是將宋蕎的家庭困難忘在了腦后。 那段宋蕎最困難,最飽受人非議的階段,他因為要去參加CG唱片的實習,完美錯過了她的困境。 再次回來的時候,她更沉默,也更平靜了。整個人像是經歷了什么試煉,被凈化了一般,對他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淡。 他漸漸的發(fā)現,男朋友,只是一個頭銜而已。 彼時宋蕎與徐慕悅的工作室創(chuàng)辦的如火如荼,他常常去工作室找她,卻經常跟徐慕悅見面。 徐慕悅見到自己的眼神依然充滿悸動。他覺得,在宋蕎眼中自己或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但在徐慕悅眼中,卻是她等待千年的真命天子。 于是在宋蕎大二結束那個學期,他跟宋蕎吵了一架,是有目的的吵架,他的目的就是跟她分手。 他開始說宋蕎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開始說她對自己不夠好,其他人的女朋友都乖得像小狗,只有她是一只一碰就炸的刺猬。 可是他卻忘了,他口中所說的宋蕎的不好,正是她一開始吸引自己的地方。 但宋蕎也并非對他不好,即使是在最困難的那段時期。 在她最缺錢的那些日子里,她依舊照顧著正在實習的他,聽他對領導的哭訴,給他點外賣奶茶,卻從來不說自己深處在怎樣的逆境中。 所以當他那句“別人女朋友在人家實習的時候每天都在公司樓下接送,我不要求你做到這些,你哪怕來看看我就不行么?”的話說出來的時候,他就該意識到,在這場感情中,他是那個徹頭徹尾的輸家。 而他跟徐慕悅在一起之后也不如自己內心所想的那樣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