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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師,謝謝你。 這家菜上的挺快的,高甜和葉云商點的幾乎是同時送到。 高甜也餓了,招呼葉云商一聲,自己吃了兩口,才看著葉云商又說,我家里的情況你可能不大了解。關(guān)于我母親的事情,我想我還是應(yīng)該跟你說幾句。 我父親跟她離婚很多年了。我從初中就一直跟我父親一起生活。我母親有非常多的毛病,她賭博,家里讓她輸?shù)膬A家蕩產(chǎn),還欠了很多外債。她自己的親戚對她都是避之不及的。因為她這個人,是借錢了不會還的。你要是心軟,她可以把你的錢都騙走。 原本,這也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現(xiàn)在出來解決了,也不會把它丟給別人。這爛攤子燙手,別人也不該接手。葉老師這回碰了,以后千萬別管了。你心軟,就會被我母親當成提款機,她找你要錢騙錢是不會手軟的,希望葉老師不要上當,不要被她騙了。 葉云商的目的性太明顯了。誰能想到他居然跳出來要摻和這件事呢? 高甜不想節(jié)外生枝,不想葉云商給他惹麻煩。這么多年了,沾上鐘千碧的人哪有好的? 壞人更壞,好人都要給她折騰死了。 就葉云商這樣的,真要被鐘千碧騙了拿捏了,抑郁癥加重,那是真要死人的。 葉云商這個人,執(zhí)念太重了。本來以為他好了,沒想到個性中的偏執(zhí)露了頭,全用在了她這里。 一頓飯沒吃多長時間。高甜惦記著寧曜那邊,她不想耽誤下班。 雖然出來的時候,她請了護士給寧曜在食堂買飯送過去,但她心里還是有點擔心。 吃飯的一二十分鐘里,高甜跟葉云商沒說別的,就一直在囑咐葉云商不要被鐘千碧騙錢。 她從一個心理醫(yī)生的角度,客觀又冷靜,禮貌又疏離的跟葉云商分析了鐘千碧這個人,希望可以給到葉云商一些警示,葉云商要是不添亂,對己對人都好。 高甜話都說了,希望葉云商能聽進去。 葉云商呢,葉云商聽是聽了,但人還挺高興的。 先前高甜把錢還給他了,葉云商覺得是要跟他撇清關(guān)系,他心里空落落的。結(jié)果高甜轉(zhuǎn)頭叮囑了他二十分鐘,就怕他被人騙。 別的葉云商不在意,聽見這個,就說明高甜還是很在意他的呀。 葉云商帶著學(xué)生來體檢,盡管還有別的老師帶隊,但也不能把人丟著不管,他吃完了飯還是要趕回去跟別的老師一起把學(xué)生帶回去。 高甜吃完了飯,去了一趟住院部,正好鐘千碧的主治醫(yī)生手術(shù)做完了,她等人家休息好了后,就跟醫(yī)生把鐘千碧做手術(shù)的事情敲定妥當了。 人主治醫(yī)生看高甜這會兒這么上心了,還挺高興的,跟高甜談了很多,說鐘千碧的情形沒有到最壞的時候,先休養(yǎng)一陣子營養(yǎng)跟上來,過一個星期做了手術(shù),術(shù)后調(diào)養(yǎng)好了,只要健康飲食健康作息就沒什么大問題了。 再活個十年沒問題。 如果保養(yǎng)的好,十五年二十年都是有可能的。 高甜聽了點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心里卻墜著沉甸甸的石頭,就好像有深不見底的大湖在往她的心里灌,不至于那么的冰涼,但是那種冷和難受的感覺,她沒辦法忽視。 難道往后的十年、十五年甚至二十年,她都不能再避開鐘千碧了嗎? 高甜從主治醫(yī)生辦公室離開的時候,天都已經(jīng)黑透了。 她心里有事的時候,就不大愛乘電梯,總是愛走樓梯,就想多給自己一點點時間梳理心情。有時候樓層高了走樓梯不大方便,她也是只走了個幾層就換電梯。 現(xiàn)在仗著已經(jīng)下班了,不著急趕回診室接待病人,高甜直接從十五層走回她自己辦公室去了。 累倒是不累的,中間這一段距離也足夠她平復(fù)心情了。樓梯間里向來人比較少一些,又正值下班,就更沒什么人了。 也幸而沒什么人,高甜不想臉上掛著笑應(yīng)付人,一路走回來到了辦公室門口,她唇角已沒有再往下撇著了。 寧曜這小孩兒心事重,別的事情都還好,他最近也恢復(fù)的挺好的,福利院那邊的孩子們和老師們都恢復(fù)的很好,他的狀態(tài)就在慢慢的好轉(zhuǎn)。 生活的一切在寧曜看來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這小孩兒的眼睛原先只盯著自己的世界,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不怎么看別人的。 后來一天天好起來,也能和這個世界稍微相處相處了。如今離他最近的,除了福利院的老師和小伙伴們,就是高甜和她爸還有宋琳了。 其他的人,也都沒有這些人親近。 小孩兒在意的人不多,高甜知道小孩兒很在乎她的事情,她不想讓小孩兒過于擔心,也就不肯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任何的異樣。 小孩兒太敏感了,她但凡有一點點的異常,小孩兒都能察覺到,到時候又揣著沉甸甸的心事,對他的病情恢復(fù)無益處。 高甜也不敢繃著,還得放放松松的跟往常一樣,跟寧曜聊天說話。 寧曜知道她是去處理鐘千碧的事兒了,高甜不主動提,他還掛著心呢。 出了醫(yī)院坐上車,他就問高甜,高甜沒瞞著他,姿態(tài)輕松隨意的跟他說了。 就好像這是一件小事,辦了這件小事,也不會影響高甜的生活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