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見煜時 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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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沉沒成本還沒有那么大,相對而言,應該比以后好接受一點?!标R云開扶觸著胳膊,理智分析。 人總是言不由衷的,其實無論早晚,她都不想也不會接受。擁抱過溫暖安全,又怎會舍得放手? 沉默片刻,顧煜虎口鉗住闞云開的下巴,牽轉(zhuǎn)面對他,動作好不溫柔,一字一句說:“老子和你談愛情,你給我講經(jīng)濟?我看著就這么像畜生?” 闞云開怔愣望向他,鼻翼不安翕動。 “你沒日沒夜照顧我康復,然后我轉(zhuǎn)眼就去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孩子?”顧煜堅定且不容置疑說,“在蘇國那晚和你說的話什么時候都做數(shù),你永遠可以相信我,也請闞小姐相信自己的眼光?!?/br> “下周五,我陪你回去見叔叔阿姨,要殺要剮我都擋你前面?!?/br> 闞云開霧眼含笑,陰霾不再,她指著桌上的橘子,全剩捉弄,“那你能不能把它吃了?” 顧煜:“……”吃。 闞云開收拾好廚余垃圾,將袋子丟去樓梯間的分類回收箱,回來看見顧煜眼睛半闔,輕揉著太陽xue,表情不大痛快。 聽見關門響動,顧煜放下手臂,佯裝無事發(fā)生。 闞云開憂心不已,三步并作兩步跑來,半跪在顧煜身旁的沙發(fā)邊,手搭在他肩上,“怎么了?我們要不回醫(yī)院吧。” 顧煜攬過她的腰,“不用,沒事?!?/br> “要不我給楚牧……”及時折返,闞云開改口說,“我給楚醫(yī)生打個電話問問?” 顧煜凝著她滑稽無措的表情,心里驀然被冬日寒風中的一絲暖陽填滿。 “算了算了,你躺我腿上,我?guī)湍惆窗础!标R云開指揮顧煜躺下,“知遇教我的,但是我是第一次嘗試,你不舒服就讓我停下。” 夏母生前是著名的中醫(yī),經(jīng)營著一家小有名氣的中醫(yī)館。 夏知遇從小浸沐在中醫(yī)的洗禮中,不僅身體被夏母調(diào)養(yǎng)得陰陽氣血平和,皮膚白里透紅,還偷師學到不少手藝。 闞云開謹記夏知遇教與她的要領,小心抬起指甲,怕刮傷顧煜,力道不輕不重地揉按著,她問:“舒服嗎?” 顧煜能看出闞云開作為新手的忐忑,鼓勵享受地“嗯”了聲,“可以重一點。” 闞云開手法得當,加之出院體力消耗,顧煜安然躺在她腿上沉浸入眠。 氣息漸穩(wěn),闞云開猜測他已睡熟,手里的動作也隨之停下,她俯身拿過沙發(fā)上的毯子,蓋在顧煜身上。 毛毯落下帶起陣陣挾著淡香的和風,似乎吵醒了顧煜,他微睜雙眼,意識清醒幾分,認清眼前人才卸下些許防備。 他握著闞云開的手,拉至唇側(cè),輕吻了吻,繼續(xù)枕著她的腿酣睡。 待他醒來已是黃昏時分,天將黑不黑的陰郁,是人心里最脆弱的時候。 從前放假,生理再困乏難耐,顧煜也從不在下午睡覺,他怕醒來獨自面對無力的孤獨。 灰蒙晦暗時刻,總會讓他憶起不堪之事,從而產(chǎn)生巨大的心理黑洞,描述著不可提及的空虛。 而今天,他在自己姑娘的懷里醒來,擁抱菩提般,頓悟與幸福相連,不過霎那之間。 顧煜手肘使力,撐起身子,把闞云開的腿放來膝上,按撫著,“腿麻了?” “還好。”闞云開抻了抻腿,笑著環(huán)上顧煜的肩,印吻在他梨渦淺動之處,“人|rou墊子舒服嗎?” 顧煜笑笑表示肯定,心理的滿足遠甚于生理的體驗,他喉結微滾起伏。 闞云開撫摸著那物,顧煜煙癮犯時,總會不自覺做吞咽動作,她問:“想抽煙了?” 顧煜誠實回答:“有一點。” 闞云開從茶幾抽屜中拿出一盒薄荷糖,剝開一顆,放進顧煜嘴里,“想抽煙就吃糖吧,你現(xiàn)在不適合抽煙?!?/br> 顧煜說:“謹聽夫人教誨?!?/br> 闞云開呆滯一瞬,嬌嗔滿面笑道:“誰是你夫人?” 顧煜含笑不言,接著幫她揉按壓紅的膝蓋,“你等下要回家嗎?明天正好周末。” “回啊?!标R云開斬釘截鐵地回答,眼尾狹著調(diào)戲曖昧的神色,“我大晚上不和野男人鬼混的?!?/br> “真的不留下來?”顧煜反復確定,梨渦中載著吸人魂魄的甘釀,不飲即醉般銷魂。 闞云開心一橫,咬牙說:“真的!” 顧煜瞧她這般堅定,也沒再堅持,從抽屜中找出車鑰匙正要送她回家,當即被闞云開以他將才出院,應該仔細休養(yǎng)為借口給一票否決。 她怕自己沒出息的性子不合時宜地泛濫。 顧煜順著闞云開的意,等電梯的功夫,二人依依不舍地纏吻片刻。 電梯鈴響,顧煜放手,看她走進電梯,不銹鋼門從兩側(cè)緩緩推動,逐漸合實,仿佛經(jīng)典電影中的浪漫情節(jié),彼此眼神一刻不離對方的面孔,時間因此卡頓停歇。 在電梯門關上的最后一秒,闞云開按下開門鍵,從里跑出,撲了顧煜一個滿懷,她抱怨說:“隊長,你就是個男妖,我不走了?!?/br> 然后,一切順理成章,盡在顧煜掌控之中。 他才是真正的幕后玩家。 第二天晨起,闞云開枕在顧煜臂彎間痛定思痛,深刻反省自我。 最后得出結論,沒出息就沒出息吧,凡人逃不過男妖的掌控,被色|誘理所應當。 二人遞交結婚報告之事已然被父母知曉,萬沒有拖著不去拜訪的道理,所幸劉美云之前對顧煜印象極佳,想來也不會過分刁難。 頭一回拜見未來岳丈,顧煜緊張難安,幾日都處在局促焦慮的憂思之中。 面對敵人尚能泰然處之,如今倒是畏手畏腳起來,他特意與王韞溝通相關禮節(jié)事宜。 按照王韞的要求,顧煜拉著闞云開去商場買了多份禮品,不知哪種為好,則以價高者勝為原則挑選,闞云開幾番勸阻無效,唯有默默跟在他身后,全當這是他緩解焦慮的自我調(diào)節(jié)方法。 闞云開無奈說:“他們什么都不缺,你買這么多真的很浪費,而且很貴的,意思一下就行了?!?/br> 顧煜何嘗不知闞家家境殷實,雖然闞云開從來不以物喜,但禮數(shù)總要周全才好。 因為,這同樣代表自己的一顆真心。 顧煜說:“我怕……用心不誠,你爸媽不愿意把自己的寶貝嫁給我。” 闞云開莞爾,挽上顧煜的手臂,“原來你也會緊張啊?!?/br> “真的不要和你爸媽坦白嗎?”問題一出,雙方沉默。 逃避多時的問題終要面對,無解的死循環(huán)中,沒有人會是最后的贏家,而闞云開處在風暴中心,為難的只她一人。 她低眉沉眸:“不用,又不是你的錯。” 讓心愛的女人在自己與父母的立場中做出抉擇,而他卻無法干涉,男人最大的悲哀莫過于此。 顧煜低嘆,輕撫她的額發(fā),“對不起,委屈你了?!?/br> 闞云開說:“好啦,不委屈,快走吧,要遲了?!?/br> 黑色jeep車停在和之路的洋房前,天色已晚,二人待在密閉空間沒有即刻下車。 闞云開明白顧煜心中的糾結,她也矛盾十分。 面對這段感情,她選擇勇敢,也選擇無畏。 她賭他不會讓她輸,賭注是一生的歡愉。 顧煜低頭檢視裝束,兩手拿著不菲的禮品,詢問說:“這樣行嗎?” 情人眼里出西施,遑論闞云開眼中的顧煜,她笑言:“走吧,很帥?!?/br> 房門從內(nèi)打開,封維身影漸現(xiàn),闞云開訝異而立,可轉(zhuǎn)念去想,兩家關系親厚,一起見面似也合情合理,故沒有多思原由。 闞云開拿出拖鞋,問:“哥,你怎么來了? “先進來吧,我爸媽也來了?!狈饩S表情無他,可闞云開能瞧出不對。 顧煜放下手中物品,恭敬有禮地問候四位長輩,他們沒有刁難,可顧煜總覺氣氛不對,隱隱預感升起,忽而心底一沉。 劉美云語氣平和:“先坐吧?!?/br> 其余三位長輩的神色加之封維適才隱晦的提醒,也給予闞云開強烈的負面心理暗示。 一切預感都隨著封晟陽的開口得以驗證。 封晟陽冷眼看向顧煜,張口說:“十年前,西南邊境發(fā)生過什么,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 第四十八章 封晟陽雖轉(zhuǎn)業(yè)多年, 但盤根錯節(jié)的關系網(wǎng)一直維系存在,他想要調(diào)查了解一個人的過往經(jīng)歷,并非難事。 所有的秘密在他悉心布網(wǎng)下, 仿佛都是透明無界的。 闞云開早應明白,封晟陽從小對她視如己出, 寵愛呵護有加, 是因為她在封家所謂安全羽翼之下, 經(jīng)年不變的悉心保護,讓她忘卻封晟陽對待外人的狠戾決絕。 闞云開拍案而起,有心阻止無稽的詰問, “干爸!” 縱使內(nèi)心如飽經(jīng)風霜的破舊漁網(wǎng)般千瘡百孔, 滿是空洞, 顧煜也不能坐視不理, 眼看闞云開為自己與家人鬧翻。 他抬手握住闞云開的手腕, 粗礪的指腹摩挲感受著脆弱不穩(wěn)的脈搏心跳, 安撫著, 勸慰著。 久坐不言的闞明升呵斥道:“闞云開!你怎么和長輩說話的, 你給我坐下!” 多年前的龍卷風暴過后, 闞明升對闞云開百依百順, 從沒有一句重話苛責。然而,封晟陽帶來的消息讓這個曾經(jīng)慘遭荼毒的家庭再次卷入噩夢之中。 “既然各位長輩已經(jīng)知道了, 我也不想狡辯, 之所以選擇隱瞞……”顧煜出聲相護, 喑啞解釋迷霧中的過錯。 不等顧煜說完, 闞云開語氣堅定, 字字擲地有聲地說:“如果你們今天以為我被他騙了, 那就不用再說下去了, 從始至終他就沒有瞞過我,也是我一直纏著他,我沒有被愛情沖昏頭腦,蒙蔽雙眼,我的所有決定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不會因為你們反對就放棄。你們知道的,我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人攔得住,這次也一樣。” 封晟陽繞開牛皮信封的封線,從中拿出幾份病例,攤開放在二人面前,“你的不放棄就是讓自己時時處在危險之中嗎?指骨骨折,鎖骨骨裂,左耳短暫性失聰,你徒手去搶針管,有沒有想過那個東西扎到你自己身體里怎么辦?” “你以為你瞞著我們。”他面紅耳赤地指向顧煜,手指痙攣微抖,“瞞著他,事情就無人知曉了嗎?誰知道那個瘋子哪一天會刑滿釋放呢?” 山洪崩臨,碎石滾落,字字珠璣,碾碎顧煜血rou,他顫抖后怕地拿起那一份份病例,翻看著,時間均在五月前后,他下頜難以抑制地顫栗,呼吸凝滯,刺痛灼燒之感掃過椎骨,侵蝕寸寸肌理。 闞云開虛坐回沙發(fā)邊,正是因為那段時間,她實難獨自捱過身心折磨,才選擇將部分原委告訴封維,求得一份幫助。 開放性傷口所留下的疤痕只頸間一處,其余閉合性損傷都已痊愈,顧煜并未發(fā)現(xiàn)不妥蹤跡,而今白紙黑字泣血般描述她隱瞞的真相,淋漓畫面重映眼前。 他覺視野一片模糊,血氣涌動直沖大腦,指責的、斥罵的言語好似幻聽,飄渺游蕩在耳畔。闞云開數(shù)月以來,多次出入醫(yī)院,刑熠澤怎會不知道她的存在,他該想到的。 闞云開委聲啜泣說:“我們都是受害者不是嗎?既然您查過,就知道這一切不是顧煜的錯?!?/br> 封晟陽嘆息:“嘉寶,你難道忘了……” “我沒忘,正是因為我沒有忘,才會做出如今的選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