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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文女主認錯師尊后 第104節(jié)

    白渺靠在書架上,雙手環(huán)胸,開門見山道:“你想和我說什么?”

    這里很安靜,安靜得能聽到阮成殊的呼吸。

    不算平穩(wěn),似乎有點緊張。

    阮成殊深吸一口氣,無比認真地看著她。

    “白渺……”他放緩語氣,“你究竟是不是劍尊的徒弟?”

    白渺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之前他在小會議室里說的那句話。

    “是不是師兄,還不一定吧?!?/br>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白渺看了他一眼,神色如常:“你為什么要這么問?”

    “前幾天掌門來找?guī)熥鹫勗?,剛好被我聽到了?!比畛墒庋凵駨?fù)雜,“他們說,宋清淮才是你的師父,只不過前段時間剛好在閉關(guān),所以劍尊才會代他照顧你……”

    白渺點點頭:“是這樣沒錯?!?/br>
    阮成殊頓了頓:“所以劍尊并不是你的師尊,而是你的師祖?”

    白渺聳了聳肩:“你這不是都很清楚嘛?!?/br>
    沒想到白渺居然肯定得沒有一絲遲疑,阮成殊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他當(dāng)初之所以會將白渺視為眼中釘,就是因為她是劍尊的徒弟,因為她奪走了他夢寐以求的位置。

    結(jié)果現(xiàn)在她告訴他,她壓根就不是劍尊的徒弟。

    那他那段時間的針對和嘲諷,不就顯得無比可笑嗎?

    阮成殊不能理解:“那我當(dāng)時要挑戰(zhàn)你的時候,你為什么不解釋?”

    白渺心想,是我不想解釋嗎?

    我那時候也不知道劍尊他老人家不是我?guī)熥鸢 ?/br>
    她摸了摸鼻子:“沒有解釋的必要啦。師祖也沒當(dāng)回事,否則你以為這個消息是怎么傳出來的?”

    阮成殊微微抿唇,漂亮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懊悔。

    他從沒想過事實居然會是這樣。

    劍尊可能確實如她所言,壓根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否則也不會將墜星訣教給她。

    可她卻平白遭受了他的不滿和惡意。

    一想到在那之后,白渺依然沒有排斥他,反而還在他低落的時候安慰他,幫他解開心結(jié),阮成殊不由越發(fā)羞愧、內(nèi)疚。

    “對不起,白渺?!彼怪劬?,低聲說,“那個時候,我不該那么沖動的,更不該那樣對你……”

    白渺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開始道歉了。

    她眨眨眼睛,努力思考兩秒,終于反應(yīng)過來。

    “等等,等等,你找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阮成殊突然被她打斷,怔怔地點了點頭:“對啊?!?/br>
    “害?!卑酌煨捶潘上聛恚拔疫€以為你要找我打架呢?!?/br>
    阮成殊聞言,俏臉倏地一紅:“……我早就不做這種事了!”

    白渺笑了笑:“我開個玩笑啦。”

    她笑得很輕松,眉眼彎了彎,在昏黃的燭火下盈盈閃耀,令人心神蕩漾。

    阮成殊入神地看著她,突然想起來,之前在酆都的那個夜晚,她也曾這樣對自己笑過。

    當(dāng)時他被那個笑容迷惑,幾乎就要說出埋藏在心底深處的那句話。

    此時此刻,他再次見到這個笑容。

    而他心底的沖動,也再次涌現(xiàn)上來。

    “白渺……”

    不知不覺間,阮成殊已然滿臉通紅,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明亮而羞怯,連微微上挑的眼尾都洇出艷麗的淺紅色。

    “我……”

    “嗯?”白渺笑著問,“什么?”

    阮成殊鼓起勇氣,認真而忐忑地看著她:“我……我喜歡你。”

    一瞬間,整個樓層都沉寂下來。

    白渺甚至感覺身側(cè)的空氣微微一動,像是水波在輕微地浮泛一樣,很快便隱于昏暗的光線中。

    她呆住了:“???”

    阮成殊羞惱道:“……你別告訴我你沒聽見!”

    白渺:“……”

    她當(dāng)然聽見了。

    只是……阮成殊喜歡她?阮成殊居然喜歡她?

    她沒聽錯吧?

    阮成殊看到白渺這副震驚的表情,心中懊悔更甚,只是這次懊悔卻不是下戰(zhàn)帖的事了,而是懊悔剛才為什么要嘴快說出來。

    這個反應(yīng)遲鈍的家伙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你要是沒聽見就算了,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阮成殊又羞又惱,連脖子都變成了粉紅色,“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再見!”

    說完,他轉(zhuǎn)身便要逃離這里。

    然而白渺卻突然開口。

    “我聽見了?!彼A讼卵劬Γ抗饨K于聚焦到他的臉上,“我聽見了,阮成殊。”

    阮成殊頓時停下腳步。

    他慢慢轉(zhuǎn)身,神色羞赧而窘迫:“……你想說什么?”

    白渺認真想了想,斟酌著組織語言:“我沒想到,你會有……”她略微停頓,“這種想法。”

    阮成殊恨不得把臉捂起來:“我也沒想到。”

    “那個,其實我還挺高興的。”白渺將耳邊的碎發(fā)撥到耳后,“但是,對不起……我不能回應(yīng)你。”

    阮成殊直直盯著她:“為什么?”

    “因為,”白渺思索幾秒,艱難地擠出下半句,“……我心有所屬?!?/br>
    這只是她為了不讓阮成殊傷心而隨便編的理由而已。

    真正原因是她根本不喜歡阮成殊。

    也不是不喜歡,做朋友還是很好的,只是對他沒有那種男女之情。

    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剛好先喜歡上了別人。

    這樣聽起來,似乎更容易令人接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周圍的空氣又震動了一下。

    難道藏書樓里有幽靈?

    “……我明白了?!比畛墒馍裆?,勉強抬起頭,對她擠了個哭似的笑臉,“這樣也好,這樣就不會妨礙我修煉了?!?/br>
    白渺:“……你很有覺悟?!?/br>
    阮成殊顯然已經(jīng)待不住了:“那我先走了,宗元他們還在等我……”

    白渺體諒道:“走吧,我待會兒再走?!?/br>
    “……好?!?/br>
    阮成殊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很快,樓層里又恢復(fù)了之前的寂靜。

    白渺斜斜地倚在書架上,又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直到下面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慢慢站直身體。

    “我也走吧?!?/br>
    她小聲嘀咕,抬腿向前走。

    地磚上躺著一根斷掉的蠟燭,白渺本該輕而易舉地發(fā)現(xiàn),但她此時心不在焉,恰好一腳踩了上去。

    下一刻,她腳底一滑,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有人伸手接住了她。

    她聞到清幽冷冽的氣息,絲絲縷縷地籠罩著她,像潮濕的霧氣,令她頭暈?zāi)垦!?/br>
    白渺怔了怔:“……師尊?”

    “是師祖?!蹦侨寺曇舻腿?,攬著她的腰,慢慢將她扶起來。

    白渺怔怔地看著他,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師……師祖,你怎么會在這里?”

    站在她面前的青年,正是早早離席的沈危雪。

    他眼神幽靜而柔和,發(fā)絲漆黑,燭光映在他眼中,像月色搖蕩的湖波。

    “我看到你們進來了。”沈危雪輕聲道,“順便過來看看?!?/br>
    這是怎么順便的,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渺迷惑道:“那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

    “我隱藏了氣息?!鄙蛭Q┙忉?。

    白渺想起剛才發(fā)生兩次的空氣波動,瞬間反應(yīng)過來。

    原來那不是她的錯覺,是真的有人。

    而且還是她的師祖。

    等等,那也就是說,他們剛才的對話,他全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