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婷順著昏暗的燈光往家走。等到了家門口，她才彎腰去找藏好的鑰匙，就聽見背后的鐵門一聲響。陳婷轉(zhuǎn)身去看，看見是對門的老太太穿了條條紋睡衣站在門口，頭發(fā)都混亂地卷翹著。

    “管管你媽，一個晚上在家里狼哭鬼嚎的，不知道是在干點什么。”老太太說完話，就砰一聲關(guān)上了鐵門。

    陳婷低下頭去找鑰匙，鑰匙還沒摸到，就聽見自己家門也悉悉索索地被打開了?；粜∮翊┑眠€是出門的衣服，頭發(fā)已經(jīng)一條一條纏起來了，像極了一大團打結(jié)的海藻?；粜∮癯瘜﹂T的大門大喊：“我在我家里關(guān)你什么事??！老婆子神經(jīng)病吧你！”

    陳婷聞到了霍小玉身上那濃重的酒精味，熏得她差點想逃跑?？墒撬荒芘?。

    陳婷費勁地推著霍小玉這個人，讓她進門?；粜∮窨雌饋硗伪〉?，但是勁兒很大，陳婷費了好大工夫才把人弄到沙發(fā)上倒著。這中途霍小玉還沖對門罵了好些污言穢語?；粜∮癜c倒在沙發(fā)上，嘴里碎碎念著不知道哪跟哪的事。

    “他騙人，他騙人！他說過要回來的……”

    “誰知道他走了，還是沒走，結(jié)婚了，還是沒結(jié)婚……誰知道呢？我有錯，我沒錯……”ⅹУцzнaǐwц⒉?ò?(xyuzhaiwu2.)

    “媽……你的玉鐲子……他偷我錢了！”

    陳婷任由沙發(fā)上的人七零八碎地說著話，去廚房找燒水壺給霍小玉燒水。等水的溫度稍微涼了下來，陳婷才把水端到霍小玉嘴邊。她剛想喂霍小玉，沒想到霍小玉一巴掌把水杯打開。玻璃杯子在地上碎了，一片一片的碎片和碴子在燈光下看起來像碎了一地的寶石。陳婷的上衣濕了一片，她能感覺到水比皮膚更燙，順著皮膚慢慢滑下去。

    “你是不是偷我錢了？”霍小玉突然坐起來，緊盯著陳婷。

    陳婷不知道霍小玉是在說胡話還是真話。她沒吭聲。

    霍小玉狠推了一下陳婷。陳婷還是沒說話。

    “你說話??！”霍小玉尖叫起來。

    對門又傳來鐵門的一聲響。然后老太太拍起了這邊的門：“開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開門！”

    霍小玉咒罵了一句：“婊子！”

    陳婷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臉上就疼了一下。是霍小玉突然扇了她一巴掌。后知后覺，陳婷意識到霍小玉那句婊子可能是在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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