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xiàn)在是大壯唯一的依靠
那個破窯洞沉夏生是知道的。在他很小的時候里面住著一個孤僻老人,但那老人在他七八歲時過世后這個窯洞就荒廢了。 沉夏生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家那個老房子還破敗的窯洞,心里一陣苦澀。 「那她哥呢。柳清明就這么不管她了嗎?」沉夏生心里忿忿,聲音也低沉了幾分。 要知道當年柳惜兒會被杜家買去當童養(yǎng)媳,那可都是為了她哥柳清明,如果柳清明就這么不管她,也未免太忘恩負義。 「那個啊……」劉青山?jīng)]有發(fā)現(xiàn)他的異狀,正要回答就被一聲急切的嬌呼打斷。 「大壯!」 柳惜兒聽說杜大壯出了事就一路小跑回來。她頭上戴了個斗笠,背上還背著竹簍子,里面裝著幾根竹筍與挖竹的工具。 青竹村附近有幾處竹林,大小不一,都是村人公有的,誰都能去挖。柳惜兒自從離開杜家后就常去挖筍子,這天應(yīng)該也是家里沒東西吃了,便去附近竹林里找看看有沒有筍子。 沉夏生順著聲音回頭,就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弱女人跑得像要斷了氣似地一路奔來,見到大壯的慘樣一下便哭了出來:「大壯、大壯,你怎么了,你醒醒?!?/br> 沉夏生記得柳家在村里子算過得不錯的,雖不像杜家吃好穿好,至少也是沒挨過餓。眼前瘦弱的女人一看就像不知道久多沒吃過一頓飽飯。 柳惜兒瘦得有些脫了形,但清秀的眉眼還是看得出小時候水靈的模樣。看著自己打小喜歡的女孩兒落魄成這樣,沉夏生不禁有些心酸。 沉夏生想安慰她,又不知怎么開口。劉青山趕緊讓沉夏生把人抗到床上放下,便又催促著沉夏生快點離開。 沉夏生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劉青山拉出了窯洞,不解的問:「怎么突然這么急?」 劉青山白了他一眼道:「人家說『寡婦門前事非多』,大壯那個樣子他媳婦跟守寡有什么兩樣?」 沉夏生一愣。他對村里的記憶還停在八年前,真沒想到這回事。 「她的事情咱們男人不要管,過一會兒我讓我媳婦再去看看。」劉青山拍拍他的肩道:「你身上也濕了,先回去換件衣服吧!慶祝你回來,晚上到我家來,我請你吃個洗塵酒。」 雖然小時候不算特別要好,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老熟人??吹匠料纳钪貋韯⑶嗌竭€是真心的為他感到高興。 劉青山先行離去后沉夏生在原地又呆站了許久。他看著柳惜兒住的破窯洞的方向終究沒再回去,心里已經(jīng)有了想法。 □□□ 「大壯……大壯,你醒醒,別嚇jiejie?!沽航o杜大壯換了身乾的衣服,又打水給他擦了擦臉,照顧他一個上午人也沒醒,還發(fā)起高燒來。 自從杜老地主過世,杜家產(chǎn)業(yè)被杜輝霸占之后,有不少人勸說她解除與杜大壯的婚約,甚至也別理杜大壯了。橫豎杜大壯癡癡傻傻,她若毀婚村里的人也多半能理解,但柳惜兒偏偏不肯。 她十歲被賣進杜家當童養(yǎng)媳,杜老地主不止沒有虐待她,還把她當親女兒般養(yǎng)著。好吃好喝不說,還教她識字、教她打算盤,教了她地主家的主母應(yīng)該會的所有事情。 雖然老地主對她的好有私心,但疼愛她的心也是真真切切,更何況她與杜大壯兩人從小像親姐弟一般長大,她怎么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拋下他不管。 杜大壯比柳惜兒小兩歲。柳惜兒剛到杜家時杜大壯還比她矮大半個頭,天天跟在她身后jiejie、jiejie的喊。即便現(xiàn)在長得比她高一個頭了,還是一臉天真的跟在她身后喊jiejie。 柳惜兒抹抹臉上的淚痕站了起來。她現(xiàn)在是大壯唯一的依靠,不論是對老地主的恩情還是對大壯的姐弟之情,都得都想辦法保住大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