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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敵她軟玉溫香 第81節(jié)

    大壯閉了閉眼,問出最后一個問題:“夫人為何不用那瓶口脂?”

    喬沅這時候只想睡覺,埋在他懷里,任性地當沒聽到。

    大壯把她的腦袋挖出來,雙手捧著她的臉,執(zhí)著地又問了一遍。

    想睡覺的時候身邊一直有人煩是什么樣的體驗。

    喬沅終于被吵醒了,睜開泛著水光的眼睛委屈巴巴:“還不是因為你不喜歡花蜜!”

    說是吃起來太甜膩了,誰讓他要一直吃啊,世上哪有這樣霸道的人。

    大壯的心徹底涼了。

    他以為是夫人不喜歡,沒想到是因為她亡夫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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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一下,改成大壯自己發(fā)現(xiàn)畫卷,小兩口的事還是不要讓外人插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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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喬沅覺得大壯近來態(tài)度有些奇怪。

    比如這日, 莊子上請來了一個戲班子,唱的是近來風靡上京的新劇本。

    講的是男主被迫和女主分離之后,野心勃勃的女配仗著和女主長得有三分相似, 在男主傷心之時趁虛而入。

    好在大結局眾人揭露了女配的嘴臉,美麗的花旦和英俊的小生終得團圓, 相擁而泣。

    一老生在旁唱道:“姻緣自古天注定, 縱使中途小人作梗, 終究不過是浮夢一場。”

    綠袖不禁點點頭:“是這個理,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還是不要強求的好?!?/br>
    喬沅向來看個話本都能看哭,更不要說臺上眾人都是唱念俱佳, 故事引人入勝,一場戲看下來,眼眶都紅了。

    “就是嘛, 這個趙小姐好可惡, 明明張生和李小姐多般配啊。”

    喬沅抹了抹眼淚,一回頭, 才發(fā)現(xiàn)大壯回來了。

    他不知在后面站了多久,臉色鐵青。

    喬沅嚇一跳, 抱怨道:“回來了也不叫我,直愣愣站在這里做什么。”

    大壯耳邊聽著戲臺上飄來的“人家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佳偶,哪里是你這心術不正之人比得上的”,呵呵一笑。

    “我見夫人看得正入迷,不好打擾?!?/br>
    喬沅聽著總覺得陰陽怪氣的, 瞅了瞅大壯的臉色,又仿佛是她多想。

    好在大壯很快又恢復正常, 掏出帕子給夫人擦眼淚,手指在微紅的眼角稍頓,很快又離開。

    什么天造地設的佳偶,他偏要后來者居上。

    *

    兩人回屋。

    喬沅沒發(fā)現(xiàn),大壯如今越來越放肆了,以前就算留宿,也只夜間來,如今就算是青天白日,也能一臉坦然地進屋,尋常若是無事,還一待就是好幾個時辰。

    因著浴蘭節(jié)有祭祖的傳統(tǒng),前些日子齊母又回鄉(xiāng)下去了,現(xiàn)下公府那邊派人催喬沅回府。

    好歹是正兒八經(jīng)的女主人,這種事情不露面說不過去。

    喬沅沒打算在公府上住多久,那邊人多口雜,遠沒有莊上清凈。

    綠袖在外間收拾包袱。

    喬沅正整理妝匣,美滋滋地欣賞自己的珠寶,回頭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勾勾手。

    “大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這么久了,他的失憶癥似乎一點也沒好,若是回到熟悉的環(huán)境,說不定能想起一些。

    大壯原先正看著她們收拾行李,突然聽夫人問他,微微一愣。

    “夫人,這于理不合?!?/br>
    喬沅把不喜歡的首飾從妝匣里挑出來,她這人喜新厭舊得很,一月前珍寶閣送來的紅珊瑚手釧,現(xiàn)在就失去了興趣。

    她低頭在妝匣里扒拉,一邊安撫道:“放心,沒人敢說你?!?/br>
    大壯看著夫人挑了許久,終于挑出一串鑲著鏤金花紋的珍珠項鏈,在鏡子前比劃,細膩白嫩的皮rou比泛著光澤的珍珠還要瑩潤。

    室內(nèi)的光線比外頭要暗一些,朦朦朧朧的光線中,男人幾乎要被這光暈迷晃了眼。

    大壯勾起唇角:“榮幸之至?!?/br>
    *

    馬車停在鎮(zhèn)國公府大門,喬沅抬頭看著那一對熟悉的石獅,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對這里最后的記憶,只有府中身邊人沉重的神情。

    府上舉辦喪事的時候,她夜間不慎著涼,因病搬到僻靜點的院子,偶爾午夜夢回,尖厲的嗩吶聲還是能從閉緊的窗戶縫隙中鉆進來。

    背后升起絲絲涼意,下一瞬,溫暖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大壯握著她的手,關切道:“夫人,你怎么了?”

    眉眼深刻,一如既往地熟悉。

    喬沅抬眸,摸了摸他的臉,突然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荒謬感。

    大壯見夫人還愣愣地看著他的臉,仿佛沒有回過神來,抬手抱住她。

    懷中美人的身子幾不可見地打著顫,大壯眼神陰翳,面上還是一派平靜:“可是累著了,我叫車夫就這樣進府吧?!?/br>
    他不像別的貴公子喜歡在衣物上熏各種名貴的香,身上只有清爽的皂角香氣。

    喬沅渾身被這種氣息包裹著,細白手指抓著他的衣襟,垂眸沒有說話。

    鴉睫微微顫動,雪膚花貌,靜靜地伏在他懷里,任男人充滿禁錮性地箍著她的腰,仿佛一只受驚的小雀。

    大壯也不急,輕輕順著夫人的背,在那滑嫩的臉蛋上落下溫和又密集的輕吻。

    好半晌,懷中人動了動腦袋,小美人感覺自己臉都被親得有點痛了,肯定紅了一大片,又想生氣,嬌里嬌氣地瞪他一眼。

    進了府,喬沅被幾個管家婆子拉去聽她們匯報這段時日府上的各項事,只好先讓人帶大壯回以前他們住的正院。

    丫鬟小心地抬頭瞄這個帶著面具的奇怪男人。

    雖看不見臉,但身量比一般男子雄偉,身姿勃發(fā),肌rou撐得衣物鼓起來,顯然不是那種成日風花雪月的文弱書生。

    丫鬟不敢多看,將人帶到就離開了。

    大壯緩緩邁過門檻。

    國公府顯赫,已逝的鎮(zhèn)國公似乎極為愛重妻子,任由她折騰。

    室內(nèi)擺設富麗奢侈,地上鋪著花紋繁復的波斯地毯。

    上京也有權貴用這種價格不菲料子,但屋里的這塊顯然不一般,奇就奇在這地毯不是幾塊料子拼接而成,而是一塊完整的料子,與各個角落嚴絲合縫,渾然天成。

    主人不在的日子,底下人也不敢懈怠,每日都會清掃。

    大壯掃過這屋里的每一處,腳下一轉(zhuǎn),穿過梨木屏風,來到內(nèi)室。

    與華麗端莊的外室相比,內(nèi)室雖也嬌奢,卻多了一分隱秘勾人的旖旎,屋子里還浮動著暗香。

    大壯只略略一聞,就知這是夫人最愛點的沉歡香。

    這屋子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莊子上夫人住的房間和這里很像,風格大致不離,陌生的是,這里顯然多了幾分別的氣息。

    不知是不是鎮(zhèn)國公當初走得太匆忙,之后喬沅又搬到了別的地方,這間屋子雖一眼掃過去沒有男人的東西,但細看之下,卻能察覺一些沒有收拾干凈的痕跡。

    比如小桌上幾個琉璃盞中摻雜著一只明顯不符合喬沅喜好的簡樸的木杯,比如柜里一堆裙衫中突出來的男子腰帶,又比如墊小幾的兵書。

    大壯陰沉著臉,打量著這間處處有意無意中彰顯占有欲的屋子。

    陰魂不散。

    *

    院門外的丫鬟突然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抬頭卻見夫人帶回來的那個奇怪男子手里拎著一個雜物袋。

    他生得人高馬大,愣是把雜物袋拎出了重劍的氣勢。

    大壯冷著臉:“柴房在哪里?”

    丫鬟一怔,“奴婢領您去。”

    她正要上前,卻見男人后退一步,“不必,你告訴我方向就好?!?/br>
    柴房里亂糟糟的,雜物袋丟在里頭,一點也不顯眼,和那些柴火一樣,只等著被人扔進灶臺,化成一把灰。

    大壯走出來,看了眼天色,他們到公府時是下午,眼下已近晚膳時辰,夫人應該回房了。

    他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去,推開門,透過外室與內(nèi)室之間的屏風,果然看到夫人懶散地半靠在軟榻上。

    她指尖翻著一本話本,烏發(fā)散開,迤邐落在榻間,像一副濃墨重彩的工筆畫卷。

    美人似乎聽見動靜,抬了一下頭,又低下去。

    “聽說上京近日流行一種叫皮影戲的玩意兒,你去買一支進府來?!?/br>
    這個話題有些突然,大壯一怔:“什么?”

    他如今對上京城里的消息說得上靈通,早不是那個初進城的鄉(xiāng)下漢子了。最后一支皮影戲幾月前就走了,這種演出是不固定的,走到哪里演到哪里。

    喬沅把話本翻得嘩啦響,可以看出心思不在上面,幾乎是在賭氣:“我說我要皮影戲?!?/br>
    大壯頓住,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