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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突然不想說罷了。” “……” 衛(wèi)辭一下xiele氣,他賴皮的本事誰也比不上。 陸淵牽起她的腕子往榻上帶,她怔忪了下,忙掙扎起來,連腳底下的繡鞋也被拽掉了,赤著腳站在木板上,帶著哭腔道:“廠臣做什么?我不問了還不行么?” 她的力氣哪里比得上他,這會子深更半夜,他跑到她的帳子里,還要拉她上榻,病嬌就在外邊,一點動靜就能聽得一清二楚,雖然她平日里大大咧咧,可好歹也是個大姑娘,這么的明目張膽像什么。滿臉羞的通紅,索性屋里沒點燈,黑潺潺看不清臉盤。 他坐在床榻邊兒上,手里握住她的腕子,抬頭看她扭捏的站在他面前,頭也不敢抬,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向她赤|裸的雙腳,馬面裙遮擋住腳踝,一雙小腳齊整秀氣,倒也是個賞心悅目的畫卷。 他這么直勾勾的望著她,衛(wèi)辭忙將腳往后一縮,心里越發(fā)緊張起來,可不知怎的,倒隱隱期待起來。陸淵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勾住她腰間的宮絳,一寸寸往手指頭上繞著,彼此間的距離越發(fā)的近了,衛(wèi)辭驚駭?shù)乃浪雷ё⊙g的帶子,心里擂鼓似的,結(jié)舍道:“廠臣,這……這是做什么呢?” 他咧嘴笑,逗弄她似乎是一種極大的樂趣,他喜歡看她害羞不知所措的模樣,拉著宮絳不松手,故意搭道:“你說臣做什么?” 又來這一套,調(diào)戲她上癮了么? 她剛張嘴要呲噠,身子被攔腰抱起,重心不穩(wěn)跌進他的懷里,她駭?shù)秒p手捂面,翁著聲音驚道:“外頭還有人呢!” “臣倒好奇,公主到底一天到晚看了些什么話本子?” 預(yù)想的事情沒有發(fā)生,衛(wèi)辭訕訕的露出雙眼覷他,睜著大眼無辜的囁嚅道了句什么,頗有失望的意味,回味出他的話里的意思,一瞬羞得沒臉見人。 他將她放在床上,自己坐在榻邊兒上,挪過她的腦袋放在襕膝上,拔了她頭上的簪子扔在案旁,發(fā)出咯噔一聲,溫吞道:“病嬌那個丫頭越發(fā)不盡心了,睡覺連行頭都不取,回頭得找人整治整治才行。” 拆了鬏髻,一頭青絲散落在他膝間,柔順光亮,一直垂到腳踏上。 衛(wèi)辭忙拉住他的手,急道:“你不要動病嬌?!?/br> 他知道病嬌跟了她很久,宮里的那些日子也都是她陪著她的,雖說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對于她而言,早已超出了主仆的關(guān)系,他抬手捋了捋她的發(fā)絲,嗯了一聲,溫柔道:“頭還暈么?我再替你按一按罷,要是累了就先睡。” 太陽xue上傳來不輕不重的按壓,想起上一回他替她按xue位,還是剛離開郢都的時候,轉(zhuǎn)眼間都過去兩個多月了,中間發(fā)生了多少事,閉著眼回味,她還記得他帶她逛德州,做唐僧騎大馬,她送他迦南珠串,還有后船艙那一晚雨夜……似乎還只是昨天的事情,越想眼角越發(fā)濕潤,索性昏暗看不正切,便可以肆無忌憚的感懷起來。 她抬手沒過頭頂去尋他,抓住他的曳撒,緊緊攥在手心里,嗒然道:“你以后還會這樣替我按么?” 他一怔,望著她的側(cè)臉盤,聽出她話里的感傷,“怎么不會?還有一輩子呢?!?/br> 是啊,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想想就覺得美好,不管發(fā)生什么,兩人待在一塊才好。 “我不去姑蘇了?!彼鋈婚_口道。 手下的動作停住,良久也沒開口,喉間像是沙子碾壓般,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上了船就開始憂慮,就是擔(dān)憂這件事么,長長嘆息道:“衛(wèi)辭,我說過會帶你走。” “我知道。”她急急的說著,“我知道,我沒有不相信你,你愿意陪著我亡命天涯的誓言,我從來都相信。可我不要就這樣先走,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哪怕待在禁宮里,我不想你冒險?!?/br> 他急急的要帶她遠走天涯,對她許下終身的諾言,她高興的要飛到天上去,可到底呢?燕惟如的話沒有錯,這樣沒有計劃的離開只怕他連郢都都走不出去,那么多險境,皇帝、高宏才,哪怕就是孫啟壽,一旦沒了東廠提督的銜兒,她不敢想象他的下場會是怎樣的。 剝皮抽骨,那些酷刑倘若落在他身上,高高在上的人落進塵埃,她想一想便覺得心都在顫抖,倘若是那樣的結(jié)局,她寧愿他活的好好的,風(fēng)生水起的游走在大郢禁宮中。 一同赴死,不是她的初衷。 他良久不言,她安慰他道:“等過了年再說好么?事情還有轉(zhuǎn)機,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燕惟如不是要娶長公主么?我還有時間,一年,兩年……我都能撐著等你,等你真正的處理好一切,咱們再走好么?” 第36章 分別離情 福船在運河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男兄?,河面上蕩起層層漣漪,衛(wèi)辭趴在舷窗邊上,望著外頭白茫茫一片,一大早就起霧了,兩旁的莊稼都看不清。福船過了蘇州已經(jīng)走了十七八日,估摸著晌午就能到聊城,眼看著行程已然走了一大半,離郢都越來越近了。 那日,他答應(yīng)她,要帶她回宮一起面對。 “主子,您又趴舷窗上,頭不暈啦?”病嬌見她神色暗淡,和她拉話。 衛(wèi)辭兩眼望天,搭道:“我這癥狀估計是好了,頭一回坐這么久的船,搖搖晃晃的倒習(xí)慣了。我上一回去郢都還是坐的馬車,一連走了兩個月,骨頭都要散架了?!?/br> 今時不同往日,那會子還小,什么都不懂,車一拉就進了牢籠里,可如今又有什么分別,都是不情愿。 “得虧有掌印,一路上咱也沒受什么苦。” 衛(wèi)辭望著舷窗外,沒應(yīng)著病嬌的話,想了一會才道:“也不知幾時才能到郢都?” 病嬌心里惶惶,她哪里想回郢都,可無奈都是身不由己,如今到了彎腰時,不得不彎身,她知道主子心里的苦,才剛托了終身,這會子又縹緲無定的,接了披風(fēng)替她穿上,“主子,東河里沒水,咱就西河里走,總有法子,等回了宮一切聽掌印的安排,您難不成還不相信他么?” 衛(wèi)辭轉(zhuǎn)眼朝她笑了笑,她拿來安慰他的話,現(xiàn)下又回過頭來安慰她,拉過她的手,“病嬌,跟著我什么好處也沒讓你撈著,路過蘇州的時候,本想把你撂下,我想了很久,一來怕你不愿意,二來確實想讓你有個自由之身,不必跟著我進宮受罪,你要還是想……” “主子,我哪兒也不去,您別把我撂下,我沒有親人,只有主子待我好,出了宮叫我怎么活?!辈沈v地跪在地下,雙手伏在她的膝上,說著說著眼淚都掉下來了。 衛(wèi)辭見她掉眼淚,似乎還是頭一回,心下一急,忙要拉她起來,“你這樣是做什么?我又沒說一定要送你走,就算要送你走,也是為了你著想?!?/br> 病嬌聽罷拿袖子抹眼淚,心里憋屈道:“主子,我知道這一趟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