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兒年歲小，是啊，一場疾就歿了。我唯一的指望都沒了，我還活著做什么。兒媳瘋了也好，瘋了就不會清醒著痛苦?！鼻赝蹂@時候說話時，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來她的精神也不怎么正常了。

    “你不應(yīng)該害人。你真當(dāng)別人查不出來嗎？”秦王司馬松對于嫡妻是愧疚的?？稍偈抢⒕斡秩绾?？秦王的膝下還有別的兒子。

    秦王喪子之病，失孫之苦，他也難受?？伤降走€有旁的兒子做繼承人。這一份痛，當(dāng)然沒有秦王妃與世子妃這一對婆媳的深刻。

    “當(dāng)初忠勇侯府敢謀害眷兒，如今我還一還手，怎么，王爺覺得我錯了。”秦王妃的目光是盯著秦王司馬松。

    “莫不成王爺覺得忠勇侯府當(dāng)初做的事情太小，不值得一提，還是讓我去回敬一下晉王府這等真正的兇手更合適?！鼻赝蹂?dāng)然查出來許多的東西。

    原來司馬晟活著，為著活人，秦王妃只能委屈著死去的兒子司馬眷。畢竟一旦復(fù)仇，秦王妃擔(dān)憂她會護(hù)不住孫兒司馬晟。

    可哪料想的到，司馬晟因為一場病，這便是歿了。

    這是天意嗎？秦王妃不知道。秦王妃知道的她沒有活路，復(fù)起仇來，她當(dāng)然再無顧忌。

    秦王妃如今只是開始復(fù)仇的第一步。同時，秦王妃也是給京都的鎮(zhèn)國公府去信，請對方派人來接兒媳李氏。

    對于兒媳李氏，秦王妃是心疼一回。她覺得這一個兒媳跟她這一個婆母一樣的命苦。

    秦王妃心頭沒活路，她心存死志。所以，她怕自己去后，沒人再護(hù)著李氏。不若讓李氏回娘家，那里有她的親人。

    對此，秦王司馬松是默許了。只是這事情一出又一出。前頭秦王妃給京都去信了。后頭朱佑禛、朱佑礽就是病逝。

    這里頭的貓膩，秦王司馬松一查出來后，他就是壓下事情來。不壓下來，全成秦王府的丑聞。

    “你真是強(qiáng)詞奪理?！鼻赝跛抉R松有些氣急敗壞。當(dāng)然，秦王司馬松這等時候也是覺得有些事情，他得拿主意。這一個嫡妻在秦王的眼中，真是瘋了。

    “我不是強(qiáng)詞奪理，我是給王爺留一點子體面。畢竟一旦秦王府、晉王府再出齷齪，王爺在父皇跟前，那才是丟得沒一分顏面?！鼻赝蹂^續(xù)說著冷嘲熱諷的話語。

    “我懶得與你多談。你真是瘋了。”秦王不想再與秦王妃多談。他準(zhǔn)備離開。

    秦王妃瞧著秦王來一趟，又是匆匆離開。她的眼神很冷。

    秦王離開正院，他是回到前院自己的書房。秦王在書房里枯坐良久，最后，秦王還是拿出決斷來。他只是呢喃的說道：“眷兒，莫怪父王。晟兒，莫怪祖父。眷兒，你母妃已經(jīng)瘋了。留下她，只會給王府招來無盡的麻煩。為父身為秦藩的主人，總不能放任秦藩的大麻煩繼續(xù)瘋狂下去?！?/br>
    秦王一旦做出決斷后。他沒手軟。他吩咐手下的貼身伴當(dāng)。

    “去安排一下，讓王妃慢慢的體弱。不必引人注意，本王不能休妻，可本王能喪妻。”秦王的答案已經(jīng)給出來。他要秦王妃的命。

    秦王妃之前的話提到晉王府。一旦秦王妃后頭再向晉王府出手，秦王不光要氣的跳腳。他是要氣瘋。

    秦王司馬松已經(jīng)懶得跟這一個同床異夢的嫡妻，再是爭辯什么。反正二人就是沒合心意過。再則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秦王司馬松也怕一個防不住時，就是出現(xiàn)大亂子。

    秦王妃在次日時，她嘗著自己的吃食，她吃出一些異樣的味道。她有一些特殊之處，便是有一條敏感的舌頭。

    有什么異味，秦王妃一下子就是品出來?？汕赝蹂辉谝?，她還是照常的吃下去。甚至于她吃著這些與往昔不同的吃食時，她的唇畔還是帶著笑容。

    京都內(nèi)城，司徒宅。

    洗三宴，司徒家非常熱鬧。杜綿綿的產(chǎn)房中，也是各路賀喜的親戚一一來道喜。今個兒收賀禮，都是收得手軟。

    在屋中，杜綿綿見到三meimei杜寧寧。在杜寧寧的旁邊，自然便是杜貞貞。

    “二meimei真是好福氣，膝下兒女多，真是讓我羨慕?！倍咆懾戇@一回說的實話，她是真羨慕。因為李二郎被李家太太這一位親娘催生。然后，這催生的壓力就從李二郎轉(zhuǎn)移到杜貞貞的身上。

    杜貞貞本人也樂得再添一個小號。畢竟，一個兒子她嫌少。她盼著多生兒子，那是多培養(yǎng)讀書人，兒子中出一個能考上功名，那是一舉奮斗進(jìn)官場。整個李家的門楣都是提上來。

    杜貞貞就能實現(xiàn)人生目標(biāo)，一舉成為官家太太。

    “大jiejie說笑了。我那外甥瞧著就是一個讀書種子。大jiejie好好培養(yǎng)外甥，將來的福氣在后頭?！倍啪d綿自然是撿著對方喜歡的話講。好話嘛，人人都愛聽。

    果然不出杜綿綿的預(yù)料，杜貞貞聽著這話時，她是高興的很。這時候的杜貞貞是翹起嘴角，那是掩不住的得意。

    “我家孩子就是讀書上有一點能耐，如今還小，可不敢當(dāng)真。還得真考上功名，那才算數(shù)兒?！焙么醵咆懾懹欣碇?，也不敢真的當(dāng)自家就出了一位大才。

    杜寧寧瞧著兩個jiejie說起孩子。杜寧寧一時間黯然神傷。她伸手，她是撫著自己的小腹。曾經(jīng)有一個孩子在這里育孕，只是她這一個當(dāng)娘的沒保住。

    “三meimei?！倍啪d綿瞧見杜寧寧的神色，她是趕緊的喚一聲。

    “二jiejie，我沒事兒?！倍艑帉広s緊的回一句。真跟此地?zé)o銀三百兩一樣，那是在講假話。

    杜綿綿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她不會去揭開別人的傷疤。杜綿綿是說道：“今個兒家中熱門，大jiejie、三meimei不妨與侯府的三太太多說說話。她那兒，也是有一些好人緣的?！?/br>
    杜綿綿說著這話時，還是眨一眨眼睛。

    杜貞貞聽懂了。

    杜寧寧當(dāng)然也聽懂了。

    三太太賈氏來時，她是笑得開心。杜綿綿瞧著三太太賈氏高興，她問道：“三嫂，你這高興的，可是遇上什么大喜事?！?/br>
    “四弟妹，你家添著三個孩子，這添丁進(jìn)口的不是大喜嗎？”三太太賈氏反問一句。杜綿綿連連點頭，杜綿綿說道：“三嫂說的對，這是喜事。”

    “當(dāng)然，我確實也是遇上一樁事情。你家侄媳柳氏昨個兒生了，我當(dāng)上祖母?！比Z氏說出另一樁喜事來。

    “應(yīng)該差人來司徒宅報一聲喜的。我得給侄媳婦送上賀禮?！倍啪d綿笑道：“還要恭喜三嫂，三嫂當(dāng)上祖母，這是如愿以償。”

    “祥兒是當(dāng)?shù)?，就是柳氏這一回頭胎生下來的是一個姑娘。我就盼著這一胎，柳氏是先開花，后頭再懷上時，就給祥兒生下一個兒子?！比Z氏回一話。

    對于孫女，賈氏當(dāng)然也喜歡。可到底賈氏就朱佑祥一個兒子。三房如今就朱佑祥一個男丁，賈氏當(dāng)然還是盼著兒媳給添一個孫子。

    “先開花，后結(jié)果。放心，三嫂一定能盼到?！倍啪d綿這自然撿好話講。

    三太太賈氏這時候就是擺擺手，她道：“不提我家的事，反正洗三時，四弟妹你家一定得送賀禮?！?/br>
    三太太賈氏心情還不錯。她說話時，滿面笑容。

    這會兒，杜貞貞又是湊上來，那是拍一拍三太太賈氏的馬屁。今個兒，到司徒宅里，來做客的忠勇侯府女眷就是三太太賈氏。她是一個代表。

    至于侯夫人馮氏，杜綿綿聽著三嫂賈氏講，二嫂馮氏得著宮里的傳召，這是進(jìn)宮了。至于大嫂那兒，程氏因著寡居，她是不愛出門。當(dāng)然，禮物是送來。

    忠勇侯府的大房、二房沒來人。杜綿綿還是輕松一回。畢竟她的心頭壓著關(guān)于北地來信的消息。不見著大房、二房的人，杜綿綿的壓力減小。

    屋中，一眾人說話，都是說得熱鬧。

    吉時到時，一眾人又去屋外。杜綿綿這當(dāng)娘的坐月子，她就在屋內(nèi)候著屋外的添盆禮結(jié)束。

    這時候，崔氏最先回屋。

    崔氏還與杜綿綿講一講添盆禮的熱鬧。她是說道：“你如今一切安好，家中的子嗣興旺。娘盼著你往后和女婿的日子更好?！?/br>
    “借娘的吉言，一定會更好?！倍啪d綿自然也是盼著如此。

    稍后，三太太賈氏又是回屋。她與杜綿綿說道：“你托我的事情，我倒是瞧過幾戶人家。你那三meimei確實是一個性子軟的人?！比Z氏也是瞧出來，杜寧寧是性子太軟。

    “要說這合適的人家，我倒有一個人選。”三太太賈氏提一話。

    “便是我的庶弟。他如今有一個舉人功名，他膝下也有二子二女，也不缺著子嗣。你家若是同意，我便能回娘家說合一回。”三太太賈氏是提一個人選。

    對于庶弟的媳婦，因著賈氏是嫡女出身。前頭她娘做親時，當(dāng)然沒給庶弟挑著太高的門第。嫡妻的門第都不高，等著娶繼妻時，又是嫡子庶子，嫡女庶女的承歡膝下。這婚事上自然更不好說人選。

    畢竟，三太太賈氏家中從六品的官身。那是他爹的官位。她的庶弟只是舉人。這些年里，一直考著，一直沒考上貢士，沒中得黃榜。

    三太太賈氏已經(jīng)聽著她娘提話，準(zhǔn)備讓爹給她的庶弟謀一個官身。早早出仕得了。家中的資源，還是要培養(yǎng)三太太賈氏的嫡長房侄兒。

    因著庶弟與她的關(guān)系不算差。她也盼著庶弟的后宅安生些。至少，甭管庶子的嫡子庶子，嫡女庶女，那都是管著三太太賈氏喚一聲姑母。三太太自然不想庶弟娶一個利害的弟妹。那樣的話，前頭的侄兒侄女們的日子不會好過。

    崔氏一聽，她來著興趣。她說道：“舉人老爺娶繼室，這倒是一門好親?！贝奘系难壑?，杜寧寧是和離過的。再說親，自然不可能好說。

    杜家如今是讀書人家，也不可能真的讓姑娘一直當(dāng)姑子的。總要嫁人，不然的話，等著將來崔氏的孫女一說親，這就會壞名聲，更會壞她親孫女的姻緣。

    杜家中，崔氏對于堂侄女杜寧寧的婚事非常關(guān)注。不為別的，就為著自家的孫女將來考慮。只能說，崔氏也是想得挺遠(yuǎn)的。

    “三太太，你瞧著，要不哪天您方便，我家做一場聚會。我家二嫂邀請您做客。到時候，您給保的媒，也是讓我家二嫂與您談一談?！贝奘咸嵋辉?。畢竟，這一樁婚事的點頭人，還得二房的杜家二老爺和二太太趙氏。

    “當(dāng)然，您若是不方便，我這去尋我二嫂。讓她與您商議一下，我這做長輩的，倒底不是寧寧的爹娘，也不好拿捏她的婚事。”崔氏建議一回。她是真的盡長輩的美意。到底杜寧寧的婚事，最后拿決斷的還得二房當(dāng)家人。

    “成，今個兒先說說?！比Z氏對于今個兒議一議，借著這等機(jī)會也不錯。三太太賈氏同意了。

    于是崔氏趕緊出屋去尋二嫂。

    崔氏一離開后，屋中的三太太賈氏與杜綿綿說道：“四弟妹，你娘是一個急性子?！?/br>
    杜綿綿尷尬的一笑。她當(dāng)然不能講，她娘這般關(guān)注三堂妹杜寧寧的婚事，純粹是怕堂妹這兒擔(dān)擱她娘家的小侄女。

    杜綿綿只能轉(zhuǎn)移一下話題，她說道：“這一回勞煩嫂嫂了。嫂嫂真是辛苦人?！?/br>
    “也不麻煩，這不是巧著遇上了?！比Z氏倒是沒覺得有問題。反正都是親戚，也是相互能幫襯一些，就幫襯一些。

    杜綿綿與三太太賈氏說話趣事時。二太太趙氏、大太太顧氏，這時候都是與崔氏一道進(jìn)屋中。

    “三太太。”二太太趙氏客氣的很。她對著賈氏，那是福了禮。

    “都是親戚，咱們不必客套?！辟Z氏倒是挺自在的。她道：“論起輩份來，我還是晚輩。您這般做，可是折煞我?！?/br>
    當(dāng)然，從杜綿綿這里論，賈氏當(dāng)然是晚輩?？少Z氏的娘家是吏部當(dāng)天官。賈氏的婆家是忠勇侯府。這等牌面一擺上，杜家人可沒一個敢小瞧。

    “也是三太太客氣，讓我們沾一沾光?！倍w氏話語里，還是客套的很。

    “咱們先落坐吧?！贝筇櫴线@時候提一話。

    “對，大家伙都趕緊落坐?！倍啪d綿也是笑著附合一回。

    眾人皆是落坐后，三太太賈氏是說道：“這一回，我得著四弟妹的話，也是巧合遇上來，這是撮合一樁姻緣。那當(dāng)然，能不能成，這是兩可之間的事情?？傄p方都滿意才成?！?/br>
    “是，是，三太太這話說的在理?！倍w氏又附合一回。這跟點頭蟲一樣，賈氏一說話，她就巴結(jié)著說好。

    三太太賈氏還是挺受用的。她笑著說道：“指定這一樁姻緣成了，往后咱們的親戚關(guān)系更近。這一回我說親的對象，是我娘家的庶弟。他如今三十歲。他膝下有兩兒兩女，其中一兒一女是嫡出，是前頭嫡妻留下來的子嗣?！?/br>
    “我家庶弟排序第二，如今考得舉人功名。依著我娘家的意思，今年我爹就準(zhǔn)備在吏部使一些關(guān)系，給我二弟補(bǔ)上一個官職。我二弟這般的年紀(jì)，也不好一直繼續(xù)舉業(yè)，還是正緊的撐起門當(dāng)來成?！比Z氏把庶出二弟的情況一提。

    這一門姻親把面前。

    還是親上加親。二太太趙氏一聽后，她是心頭歡喜。三太太賈氏的爹就在吏部當(dāng)官，真給兒子走關(guān)系太容易。這是門道清楚。

    而且這一位賈舉人有功名，是正緊的候補(bǔ)官老爺。一旦使力，一旦得官職。二太太趙氏的庶女杜寧寧就是官家女眷。

    至于說嫁進(jìn)去當(dāng)填房，當(dāng)繼母。

    二太太趙氏也得承認(rèn)一個事實，杜家二房是商賈，是杜家里最弱勢的一房。至少比不過基它的兩房。

    二太太趙氏是盼著有一個當(dāng)官的女婿。是正緊的女婿。可不是桂王那一種攀關(guān)系，也是攀得心驚膽顫。畢竟，杜婉婉只是庶妃，還是沒子的庶妃。

    “這等好親，咱家遇上了，那自然是覺得好?！倍w氏肯定的回一話。

    “咱們都是親戚，都是知根知底兒?！比Z氏是笑道：“四弟妹的娘家境況，我也是一清二楚。杜家也是厚道人家，家風(fēng)好。能娶上杜家姑娘做弟妹，我這兒覺得是好事?！?/br>
    “只要杜家這頭沒問題，我娘家那一邊，我去說。到時候?qū)ひ粋€合適的機(jī)會，我在挑著一個合適的時間，咱們一起去大相國寺燒燒香，祈福一回。也是順道讓兩邊都是見一面。都是心頭有數(shù)，如此兩相得宜?！比Z氏是提議一回。

    “全由得三太太做主，我家是沒異議。”二太太趙氏肯定的回一話。

    既然是好親事，這碰上了，二太太趙氏當(dāng)然就不想錯過。于是，她是馬上同意三太太賈氏的話。

    兩邊一說定。旁聽的，自然也是聽著一些趣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