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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早上好。” 就像無數(shù)個他們在一樓的廚房里相遇的情景,并無二致。 地下室有廁所,但沒有浴室,為了改善被囚禁的臥底蘇格蘭的生存狀況,她還特地復(fù)印了幾幅畫,在地下室的墻壁上貼起來。 他一邊吃早餐一邊看小卷毛躥上躥下地貼畫,本來想問一句,想到他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來的關(guān)系,閉嘴了。 她動作很快,一張《云端的旅行者》“啪”地往墻上一摁,“咔咔咔”膠帶一撕,貼好了。 接下來是《羅納河上的星夜》《在遙遠的北方》《收獲景象》。 蘇格蘭最終還是忍不?。骸凹凔湥@是什么意思?” “啊”,她轉(zhuǎn)過頭來,把膠帶拿在手里,“一直看電腦和墻壁的話,眼睛會瓦特的。” 所以就把外面的世界給你搬進來了。 他發(fā)覺自己無法從她身上挪開視線,在光線不算充足的地下室里,她的眼睛里卻浮著明亮的光圈。 不可以表現(xiàn)得太明顯了,他想,不然她為了救他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于是他強迫自己把目光挪開,冷淡地笑了一聲,放下筷子。 藤間智也意識到自己表現(xiàn)得太和氣了,板起臉,兇道:“不準剩飯,全部吃掉!” .. 下午,波本到訪了。 他是來還之前借走的東西,熟門熟路地在沙發(fā)上坐下,環(huán)視四周,只覺得空落落的。 見藤間智正在削蘋果,隨手就從盤子里拿著牙簽取走一塊。 她抬起頭:“只準吃這一塊?!?/br> 安室透笑道:“哦?這么護食?我還以為你轉(zhuǎn)性了。” 說完,他自己都有點發(fā)愣,按照純麥威士忌的餓鬼性格,一個蘋果到她手里不需要這么仔細地削皮切塊拿牙簽戳著,洗洗就吃了。 那這是……安室透看向她。 她削蘋果的速度不快,甚至有點笨拙,很明顯之前都沒有削蘋果的習(xí)慣。 安室透挪近了一點:“我來?!?/br> “你手不干凈”,她嫌棄道。 安室透起身去洗了手,回來時她已經(jīng)沒人影了。 通向地下室的門虛掩著。 安室透深呼吸一下,推開門。 “這里的想法很好,但還缺幾個……”藤間智正坐在被囚禁的蘇格蘭旁邊,看著電腦屏幕指點道。 桌上放著剛才那只盤子,盤子里是切好的蘋果。 安室透呼吸一滯。 他是借口過來的,其實只是想看看景光。 他的目光慢慢地從那個正專注于電腦屏幕的人身上掃過。 那個生著一對湛藍貓眼的青年看起來狀態(tài)還不錯,干干凈凈的,身上的衣服也沒有褶皺,從露出來的皮膚來看并沒有傷痕…… 他松了一口氣,然后看向整個地下室的環(huán)境。 墻上貼著畫,一概的風(fēng)景畫,整得像美術(shù)館一樣。 藤間智說完話,抬頭看到波本正在看她,便說:“波本,正好給你看看,下次你要是背叛組織什么的,也會被我關(guān)起來哦?!?/br> 波本諷刺地笑了一聲:“是嗎?我可沒有蘇格蘭這種才藝?!?/br> 蘇格蘭抬眸看向波本。 零看起來是恨上了她,但是他多想把真相告訴零…… 藤間智把這個日常陰陽怪氣的金毛攆出了地下室。 .. 波本離開后,黑麥打電話過來問。 “純麥”,黑麥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握在鼠標上,滾動著鼠標滾輪,視線落在電腦屏幕,“任務(wù),是怎么回事?” 清算蘇格蘭這個任務(wù)的功勞全部記在黑麥頭上了。 藤間智覺得納悶,這有什么好驚訝的,本來就是黑麥的任務(wù)。 她手里還拿著草莓酥餅,沒來得及嘗一口,回答道:“你做的很好。” 諸星大關(guān)掉電腦頁面,身子往后一傾,倚向椅子靠背,他的眉毛微微挑起:“是嗎?” 這個人說話語義不明。 藤間智嫌棄地把手機拿遠一點,嘗了一口草莓酥餅。 諸星大微微抬首,看向天花板,向電話那頭問道:“打算怎么處理蘇格蘭?” 她:“先寫完程序再說。” 電話那頭的男人笑了一聲,低沉而有磁性。 諸星大掛掉電話后,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光線從拉了一半的窗簾里灑入他的眼睛。 經(jīng)過艾登事件、追蹤卷款者事件和這次蘇格蘭事件,他差不多對純麥威士忌的動機有了一點猜測。 尚有良知,這是他對她的評價。 .. 當(dāng)然,別人怎么評價她,藤間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組織里有關(guān)她的傳言紛紛擾擾,有些甚至離譜得要命。 ……比如傳言純麥威士忌把蘇格蘭鎖在地下室當(dāng)成禁*臠*了,天天用那種(重音)手段折*磨俊美臥底。 她頭大得很吶。 什么那種手段,那種什么手段,真是的,監(jiān)控不是明明白白的嗎? “蘇格蘭,我?guī)闳駮裉枴?,她推開地下室的門,走下臺階。 “……叫我景?!碧K格蘭小聲道。 她一愣,立刻改口:“……景?!?/br> 她給他戴上監(jiān)控眼鏡,象征性地給他別上紐扣.炸.彈,拉起他的手,出門前對深水均囑咐道:“我遛蘇格蘭去了?!?/br> 少年默默點頭:“小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