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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皺著眉頭誓要把紙張看出一個洞來的眼神,唇角彎出一個笑。 她去洗手間的時候,諸伏景光悄悄對高明訴苦:“她太木了。” 高明神色一怔,很快恢復平靜,分析道:“你在追求她?” 景光臉紅了,點頭。 但似乎,在這個笨蛋身上看不到希望呢。 小包間的門平緩地拉開,諸伏兄弟迅速閉嘴。 藤間智覺得包間里氣氛怪怪的,疑惑地看向諸伏景光,對方給了她一個微笑。她沒得到答案,又看向諸伏高明,對方朝她微笑的弧度似乎不那么開心。她看向大和敢助,對方?jīng)_她眨了眨眼睛。 她也沖大和困惑地眨巴眨巴眼睛。 她就是出去了一趟而已,發(fā)生了什么? 回去長野的路上,大和敢助像抓住了諸伏高明的把柄似的,大聲嘲笑:“孔明先生沒有那方面的意思,但是聽到弟弟在追求她,瞳孔一下子就灰了哦?!?/br> 諸伏高明不想搭理他,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田野,眉頭微微蹙起來。 【3】 回到長野后,諸伏高明接到了藤間智的電話。 好學的小卷毛得到了新老師的手機號碼非常興奮,問長問短問東問西。 諸伏高明心情復雜,偶爾解答的時候會停下來,莫名其妙地在腦海里鞭撻自己一番,然后以崇高的師德繼續(xù)講解。 “真的非常感謝,我必須得請高明先生吃一年的飯才行了!”她說。 他不知怎么的,聽到這句話有點惱火,竟沖她言辭嚴厲了一些:“腦內(nèi)空空,只想著吃嗎?” 她嚇懵了:“……” 他冷靜下來,道歉:“對不起,最近有一件案子很煩心,我言重了,不要放在心上?!?/br> 她嘎巴嘎巴點頭,嚇得開始瞎說一氣:“噢噢我知道,高明先生不食人間煙火,不喜歡吃飯的。” 他被她逗笑了。 你要不要聽一下你在說什么? 清了清嗓子,諸伏高明再次道歉:“抱歉,我本意是不愿讓你破費請吃飯?!?/br> “我有錢的!”她信誓旦旦。 他皺起秀氣的眉,抿緊了唇:“……聽不出來嗎?我的意思是不要和我走得太近?!?/br> 【4】 她真的很少打電話給他了。 諸伏高明少見地有些煩躁,他把手機扔到一邊,在房間里踱步。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他不安地在窗口看了一會兒風景,最后不情不愿地撥通了景光家的固定電話。 “高明哥哥”,景光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時,他居然是失落的。 倒不是因為兄弟愛消失了,而是因為沒有聽到期望中的聲音。 諸伏高明有些無措,他干巴巴地問候了弟弟后,拐彎抹角地問他:“女朋友追到了嗎?” 景光嘆氣:“上次那個任務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她現(xiàn)在回總部了。” 饒是心思伶俐的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掛掉電話后,諸伏高明以手撫額,有些懊惱。 他喝了一杯茶冷靜,然后迅速給那個手機號碼編輯短信:【你回歐洲了?】 繼續(xù)編輯:【有一件事容我拜托你,不知你是否愿意:最近欲學拉丁語系中的某種,聽聞你為此間專家,如若有意,還望撥冗指點一二?!?/br> 反正她現(xiàn)在在另一個時區(qū),用另一個電話號碼,肯定看不到。 沒想到回信很快就到達了。 【是的,在另一個時區(qū)了!】 【樂意至極,你什么時候有空呢?我什么時候都有空哦?!?/br> 諸伏高明眼睛微微睜大,不可置信地看著屏幕上的文字。 心臟忽然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 他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和她約下了請教的時間。 他們互相教學的時間總是很愉快。 “我們這邊換成冬令時了,要推后一個小時了”,她說。 “不必為我煩惱,你幾時方便就定下幾時”,他說。 “下雪了,要多穿衣服”,她說。 “你必是裹成小粽子了”,他說。 但也有不愉快的時候。 他偶爾會莫名其妙地來一句:“也曾和景光如此?” 她:“?。烤肮鉀]向我學語言啊?!?/br> 還會微妙地說出這種話:“你是在惱我?果然,與同齡人之間隔閡更少吧。” 她急忙:“我沒有惱你!” 他會悄悄地打探著什么:“景光在你心中印象如何?” 她:“很好!” 他關(guān)掉了視頻會議的攝像頭:“抱歉,臨時不方便?!?/br> 白凈的臉透出些生氣的緋紅來,可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更像是在生自己的氣。 “不煩擾你了,余下的語法,我自學已可掌握”,他說。 “……你怎么又在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地問。 被看穿的諸伏高明臉上慶幸自己關(guān)了攝像頭,強自鎮(zhèn)定,皺起秀眉:“少窺探別人心思,去吃午飯?!?/br> “高明先生,是我沒文化,你先別關(guān)好不好?我去拿個吃的”,她說。 她回到鏡頭前,手里拿著甜甜圈,從甜甜圈的小口子里透過鏡頭看向他。 諸伏高明忍不住笑。 她認真地看了很久,然后笑起來:“被我看到了哦,就算是黑屏我也看得見你,你在笑,高明先生?!?/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