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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正想打開它的人,是不會將這樣無力的警示放在眼里的?!?/br> 父親頓了頓,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將口中的話說出來。他最終還是將那句話咽了回去,故作輕松地笑起來,“那么首先,或許也不會有人對一只連保護咒都不施的破盒子那樣著迷,不是嗎?” 佐伊似乎對父親的解釋還算滿意,于是開心地笑了,捧著盒子轉(zhuǎn)身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長長的卷發(fā)在背后跳動。 她身后,老戴蒙德斯目送女兒跑出書房,站起身,沉沉地嘆了口氣,目光中滿是擔憂。 佐伊有點忐忑地沿著骯臟的磚墻向翻倒巷的深處走去,陽光像是照不進這條狹窄的巷子似的,越走越陰暗,不時有巫師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笑。佐伊心中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父親竟然會讓自己獨自來這樣陰森詭異的巷子。 直到站在13B號店鋪門外,佐伊啞口無言地抬頭盯著上面有點掉色了的燙金“博金博克”字樣,堅信這是老戴蒙德斯對她想留在霍格沃茲的報復。 佐伊輕輕推開門走進去,門后的小銅鈴叮叮地響了一下。 店鋪里昏暗擁擠,高大的櫥柜中擺滿匪夷所思的物品,血跡斑斑的紙牌,不知是真是假的一罐子眼球,猙獰的面具和人骨,精致美麗的蛋白石項鏈……看著這里的東西,佐伊開始有點后悔遵循父親的叮囑一路上都沒有打開盒子看一眼,她實在有點兒好奇自己的祖父,十足避世的戴蒙德斯,是怎么會和這家看起來滿是黑魔法的店鋪有瓜葛的。 “有什么能幫到您嗎,小姐?”很慢很沙啞的聲音突然從柜臺后面?zhèn)鱽?,佐伊看過去,一個躬身駝背的老人正微瞇著眼睛看向自己,他有點禿頂,但看不出有多老。 “您是,”佐伊張開嘴,才發(fā)覺自己的聲音因為緊張有點啞,她輕輕咳了一下,“博金先生嗎?” 男人點點頭,微微笑起來,目光始終盯著佐伊,“布萊克家的孩子?” 佐伊沒顧得回他的話,連忙走上前從長袍內(nèi)襯夾層中掏出了那封信件,放在玻璃柜臺上,隨后又警惕地退了回來。 博金先生慢吞吞地拿起那封信,臉上油膩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換上了嚴肅的神情,“唔——怪不得,怪不得,原來是戴蒙德斯家的小姐……”說著,他用長長的小拇指甲挑開了封蠟,然后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副夾鼻眼睛帶上,展開信紙讀了起來。 很快,他舉著信的手放了下來,犀利的小眼睛從鏡片上方看向佐伊,“我想,您也已經(jīng)把那東西帶來了吧,戴蒙德斯小姐?” 佐伊這才邁上前將木盒子輕輕放在柜臺上,博金先生連忙伸出手按在盒子上,生怕它打開似的,直到看見盒子上的銀鎖,他才緩緩松了力氣。 “辛苦您了,”他小心地捧起盒子,朝佐伊微微欠了欠身子,“它會被安全地寄存在這兒,請您稍候,我得找個合適的地方把它放起來?!闭f罷,博金先生沿著身后歪斜的樓梯爬了上去。 一樓的店鋪內(nèi)變得很安靜,佐伊獨自不安地站在一堆泡在液體里的蟾蜍和毒蛇間。 突然間,她身旁的壁爐爆出一聲巨響,佐伊驚嚇地跳向一邊,伴隨著一團飛揚的煤灰,一個人從里面飛了出來,摔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 “哈利?”佐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兒的人。 “佐伊?”哈利驚魂未定地看向四周,滿身煤灰,他的鏡片已經(jīng)碎了,臉上的震驚和佐伊差不了多少,“這是哪兒?你怎么會在這?” “哦,翻倒巷,”佐伊飛快思索了一下,確信父親在書房中的樣子不像是希望更多人知道此事,“有人托我來送東西,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地方?!闭Z氣輕松自然。 哈利顯然沒多想,他有點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目光也被周圍詭異的商品吸引了,從他遲疑的表情中,佐伊看出來哈利和自己一樣,不認為這里是什么好地方。 就在這時,余光里閃過的一絲金光讓佐伊轉(zhuǎn)頭看過去——是德拉科馬爾福梳得一絲不茍、油光锃亮的金發(fā),他立在博金博克的櫥窗前,灰藍眸子里閃爍起nongnong的興趣。 佐伊正匪夷所思地感慨為什么這會兒大家突然全都來到翻倒巷了,哈利也看到了德拉科,有點慌亂地踱著步,顯然不希望現(xiàn)在碰上他的死對頭。 情急中,佐伊瞥見了墻角擺著的一只黑色大柜子,連忙示意哈利躲進去,哈利剛閃身鉆進去,佐伊替他掩上了門,店門口的鈴鐺就響了起來,德拉科邁進了雜亂的店鋪,卷進來一陣來自室外的風塵氣味,他蒼白的皮膚和淺金的頭發(fā)在昏暗的店鋪里顯得極為醒目。 佐伊看向他,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兩個多月沒見過德拉科了,一個暑假過去,他好像長高了不少。 “戴蒙德斯?”德拉科看到佐伊站在里面,眼神也有一瞬間的驚訝,但隨即又被懶洋洋的高傲取代,“你在這兒做什么?戴蒙德斯家不得不讓你出來打工賺學費了嗎?”語氣不屑。 德拉科一張口說話,佐伊便敏感地發(fā)現(xiàn)男孩開始變聲了,聲音比上學期低沉了點兒,這使他本就傲慢的語氣更加不討人喜歡了。 “倒要多謝你費神了,馬爾福,這么關(guān)心我家的財務(wù)狀況?!弊粢镣犷^笑起來,重新和德拉科拌起嘴來的感覺隔這么久已經(jīng)有點兒陌生了,卻還是和記憶中一樣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