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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黃金翡翠,瑪瑙玉石,她才是這里最價值連城的寶物,需要用鎖鏈封存,密室深藏,才能不被人偷走。 隔著籠子的間隙,那雪膚烏發(fā)的美人抬眸望向白衣僧人,盈盈眸光似秋水瀲滟。 她微微一笑,問道:“大師,你是來救我的嗎?” 美色惑人,勝過傾城利刃,殺人無形。 無花閉上了眼睛,抬掌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br> 沉音問道:“何罪之有呀?” 無花不答,太美了,豈非是一種罪過? 他使金剛掌劈開籠子,然后走到沉音面前,蹲下,握住她的腳,捏碎了黃金鎖鏈。 白皙的腳掌落在僧人的手中,那樣的小巧,上面還有被鎖鏈壓出的紅痕,無聲的誘惑。 沉音沒有鞋,于是無花一把抱起她,走出了密室。 纖細(xì)的美人在僧人懷中,就像是一朵玉蘭花,她似天真又似嫵媚地笑道:“大師,出家人不是不近女色嗎?” 無花未曾低頭看她,也沒有去在意那滿地的金銀珠寶,只輕聲道:“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第15章 春水迢迢,秦淮河帶著柔情緩緩流淌,仿佛是一位風(fēng)情萬種的多情女子。 朦朧的月色映照著兩岸的櫻樹,花瓣飄零入水,讓整條河都染上了芬芳的氣息。 小船上,無花手捻佛珠坐在船頭,沉音則趴在船邊,纖手探入河中,劃開漣漪與落花,似乎這是一件極有意趣的事。 玩了一陣,沉音問道:“大師在看什么?” 無花道:“賞花,賞月,賞江流。” 他眉目沉靜,白衣勝雪,竟似蓮花一般出塵不染。 沉音忽然笑了起來,她輕聲問道:“大師為何不賞我呢?” 那話語輕柔,帶著入骨的魅惑,像是勾魂奪魄的妖精。 佛家有云,眾生平等,若當(dāng)真心無旁念,則花與月與江流與美人并無分別,又何須避諱? 于是無花緩緩回頭,看著那月色下的美人微微一笑:“姑娘傾城之姿,遠(yuǎn)勝花月江流?!?/br> 他心若琉璃,眼中盡是純?nèi)坏男蕾p。 沉音覺得有趣極了,這樣一個人,身披佛袈裟,手掌殺人劍,在血腥與罪孽中穿梭,竟然又如此純粹,難道這就是魔有魔道嗎? 正當(dāng)沉音思考的時候,無花問道:“不知姑娘家在何處?” 沉音沉默不語。 就在此時,遠(yuǎn)方傳來裊娜的歌聲,唱的是平湖秋月,沉音想去看一看西湖的景色,便道:“我自小被人拐了,只記得家在杭州,大師愿意帶我去尋一尋家人嗎?” 無花點了點頭:“阿彌陀佛,出家人當(dāng)以慈悲為懷?!?/br> 沉音微微一笑,躺在船上睡了起來,水紅色的裙袂散開,像一朵虞美人。 船只一路順流而下,到達(dá)了杭州,無花買了一雙繡花鞋給沉音穿上,遮住她雪白的玉足。 江南正是好時節(jié),蘇堤之上長滿了柳樹,萬條碧玉綠絲絳,隨風(fēng)輕輕舞動。 沉音愛極了這樣的景致,一路上玩得不亦樂乎,無花則一直在打聽有誰家丟了女兒,一家家?guī)еフJ(rèn)。 走了一天,沉音坐在亭子里不愿走了,一腳踢蹬開腳上的鞋,嬌氣道:“大師,我腳疼?!?/br> 雪白的雙腳從裙底探出來,像是從花瓣中吐露出的花蕊,上面還帶有磨紅的紅暈,格外惹人憐惜。 無花坐到沉音旁邊,握住她的雙足放在膝上,輕輕揉了起來。 他的手那樣大,顯得姑娘的腳那么小,甚至讓人生出一種輕易就可以扼住這個姑娘,強迫她做任何事的惡念。 然而無花只是揉了一會兒,然后平靜而又溫柔地問道:“還疼嗎?” 沉音搖了搖頭。 于是無花撿起被她蹬掉的鞋,握住她的腳替她穿上,然后道:“那我們明日再尋?!?/br> 沉音分明是一副根本不在乎找不找得到家的樣子,他卻假裝看不穿,對方說家在杭州,他便真的帶人來找,沒有一絲敷衍的意思。 無花知道沉音不愿再走了,于是抱著她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第二天再接著找。 這天天氣不太好,走到一半下起了蒙蒙細(xì)雨,無花本想帶著沉音回去,她卻說雨中漫步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于是無花買了一把傘,替她撐著,還陪她在茶樓里聽了一段斷橋紙傘的故事。 就這樣一邊找一邊玩,兩人把西湖十景逛了個遍,直到十天后,最后一戶人家搖了搖頭,關(guān)閉了大門。 夜色中,沉音孤零零地站在門外,顯得十分可憐,她抬眸看著無花,目帶哀愁道:“大師,我沒有家了?!?/br> 無花摸了摸沉音的頭,嘆息一聲。 沉音問道:“大師,你會收留我嗎?” 無花道:“貧僧廣結(jié)善緣,曾有一位施主贈了一處宅院,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以住在那里?!?/br> 沉音走近無花,抱住了他,在他耳邊輕聲道:“多謝大師?!?/br> 她輕笑著,媚色入骨,不知是感謝,還是勾引。 …… 行舟三日,無花終于帶著沉音來到了那座宅院,里面蘭亭水榭,橋廊曲折,十分雅致。 穿過小花園,便是住的地方,無花推開門,里面有描金八仙桌,墨竹屏風(fēng)……就連床上鋪的都是蜀錦,想必贈宅之人一定十分豪富。 無花道:“這宅中有許多住房,若是不喜歡這一間,可以換其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