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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甄家形成了一條龐大且隱秘的產業(yè)鏈。在這黑色的鏈條上,上游是甄家拐騙幼童,訓練調.教。下游是甄家開設妓院,私立暗娼。 這一切喪盡天良的所作所為,為的就是將這些良家子女送到其他官員的床上,以美色把柄,為甄家惡行行成一道巨大的保護網。 雯秋本姓曹,是揚州周邊一富戶家的小姐。雖不比豪門大族鐘鳴鼎食,卻也是父母疼寵,幸福無憂。 誰料甄家四公子是個好色無忌的。一次雯秋和jiejie出門上香,這位四公子看上了雯秋的jiejie霽秋。甄家四公子想要把霽秋強納做妾,曹家父母當然不可能同意。于是甄家一紙誣狀,害得曹家家破人亡。 梁以蘅面容沉靜,看似尋常。若云清遲在此,便會知道這反而是她怒到了極致:“曹霽秋被搶進甄家,給甄四公子做妾。曹雯秋被甄家賣進了他們開設的暗娼館,日日賣笑服侍那些往來甄家的官員。曹家父母和小弟被賣進了甄家的鹽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一家人,成日成夜干著最下等,最低賤,最苦最累的活。只為了甄家那一己私欲?!?/br> 云清緩和林黛玉聽得目瞪口呆,顯然是沒有想到大慶朝竟然會有如此囂張黑暗的存在。 梁以蘅說到這,看了林黛玉和云清緩一眼,道:“雪雁,白露,帶兩位小姐下去休息。” 明顯就是不愿讓兩位未出閣的姑娘,繼續(xù)聽接下來的污糟。 云清緩其實很想聽下去,但梁以蘅素來說一不二。別看平常和和氣氣好說話,一旦發(fā)起脾氣,就是云清遲也不敢求情。 所以她只能忸忸怩怩,不情不愿地和白露回房。 等云清緩和林黛玉走了,云清喻看著梁以蘅,道:“大嫂,然后呢,后面又發(fā)生了什么?” 梁以蘅閉了閉眼,道:“甄四公子用這一家人互相牽制,放出話去,若是其中一個膽敢自縊,就要曹家全家陪葬。” 孟休常猛地一拍桌子,額上青筋直跳:“混賬。” “曹家小弟在鹽場發(fā)現了甄家販賣私鹽的證據,他和曹家父母被甄家人活活打死,拋尸玉成河。甄四公子有……”梁以蘅似乎是說不下去了,停頓了很久,才繼續(xù)道:“甄四公子在那方面有些古怪的癖好,日日折磨凌.辱曹霽秋,最后曹霽秋被一副破草席裹著,扔在了城外的亂葬崗?!?/br> 云清喻手握茶杯,薄如蟬翼的骨瓷險些被生生捏碎。 “曹雯秋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長姐幼弟的死訊。為了家人,她在甄家的暗娼館苦苦堅持,只為了和他們再見上一面。因性子溫順,甄家漸漸對她放下了戒心,她才有空去打聽自己曹家人的下落。本是滿心期待,可不久前,她才知道她的父母弟弟早就不在人世。甚至jiejie也已成了郊外的一抔黃土。只有她,孑然一身在這世上茍活四年,無依無靠,孤苦伶仃?!?/br> 孟休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去妙仁堂宰了甄錦文:“嫂子,既然甄家人如此追捕曹雯秋,定是她掌握了什么關鍵的證據吧?” 梁以蘅點頭,看著檀木桌上的厚重的深色,嘆了一口氣:“自然。曹雯秋日日蟄伏,行走游戈裝模作樣,終于知道了自己家人逝去的秘密。那些來往甄家的富商官員在酒后事中總會不經意地吐露真言。曹雯秋將那些話語記在心中,本想著逃離江南,前往京城告御狀。誰承想竟被發(fā)現了行蹤。這才一路隱姓埋名,裝瘋賣傻,可還是沒能逃過甄家的追捕?!?/br> “畜生。”云清喻再也忍不住,身后將桌上的茶具掃到了地上。 有小廝聽到了聲音,趕了過來,看著云清喻手邊一地碎瓷,躬著身子道:“少爺,可是出了什么事?” 云清喻有些煩躁地擺了擺手:“無事,你先退下?!?/br> 孟休常沒有經歷過如此悲痛,無法感同身受。可是僅僅是聽,他就如此義憤填膺,更何況是出于漩渦中心的曹秋雯:“嫂子,如此,甄家豈不是會想盡一切辦法,奪走曹小姐的性命。” 云清喻敲了一下孟休常的腦袋:“你是不是傻?有大嫂在,怎可能你容許這種事情發(fā)生?!?/br> 梁以蘅淡淡道:“我已經派人傳信給英王殿下。最遲三日,就會有英王殿下的侍衛(wèi)請樊神醫(yī)入揚州,為水土不服的英王殿下看診。既然目的地都是揚州,那么神醫(yī)請甄家公子和‘夫人’隨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不是么?” . 司徒瑾披著一件織錦披風,站在甲板上,雙手撐著圍欄,看著眼前滔滔江水,東去奔流。 云清遲走了過來,遞出一個信封:“殿下,以蘅來信。” 司徒瑾接過,瞅著云清遲的臉色,邊拆邊問:“她為何會寫信給我?” 云清遲搖了搖頭:“她這么做,自有自己的道理。” 司徒瑾見看不到云清遲變臉,頗有些無趣。 他掃視著梁以蘅派人快船送來的信封,本以為是一些云清緩的趣事,誰料看了之后,瞬間臉色大變。 “子馳,你也看看?!?/br> 云清遲有些奇怪,卻還是接了過來。 良久的沉默。 甲板上,這兩個身份尊貴的男人對視著,竟是不知該說些什么。 “來人?!彼就借愿?。 黑衣侍衛(wèi)立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司徒瑾的身后:“殿下有何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