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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他想硬飯軟吃 第85節(jié)

    現(xiàn)如今人人都忙著撇清自己,顧不上傷心。

    只有在偏殿中,抱著蹴鞠的孩子哭得最傷心。

    孟極知道,從今以后他再也找不到那個愿意陪他一起踢蹴鞠的皇兄了。

    她坐在床上,原本是不覺得冷的,但自從孟成昱死后,尸體將空氣都帶涼了,她伸手微微環(huán)住自己。

    在一片冷硬中盡可能地留住胸腔中的溫?zé)帷?/br>
    大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刺耳的聲音劃進(jìn)耳朵中,讓人忍不住皺了皺眉,她看著送飯的衙役端著飯菜走進(jìn)來,放在了她的面前。

    若是平時,她多少都會吃上幾口的。

    但是今日,她沒有半點(diǎn)的胃口,也沒有動筷的打算。

    那送飯的衙役將飯菜放下,本該轉(zhuǎn)身離開的,但是走到牢門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半晌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正當(dāng)她心中疑惑,抬頭看過去的時候,一點(diǎn)寒芒,朝著她心口刺了過來。

    第78章 沈二爺

    她連忙往后倒在床上, 躲過這一擊,那泛著殺意的匕首貼著她的鼻尖擦過去,將多余的發(fā)絲給削斷了幾縷。

    她面對過無數(shù)次的刺殺, 但是這一次沒有衍之,沒有沈安合, 就連商溫給她準(zhǔn)備的袖箭都被衙役給拿走了。

    只有她一個人, 躲閃之余,對著牢門外求救。但平日里坐在牢門外嘮家常的衙役現(xiàn)如今就像是死了一樣沒有半點(diǎn)聲音傳來。

    她看著面前偽裝成送飯衙役的刺客, 水眸一沉,現(xiàn)如今想讓她死的,唯有沈家。

    知曉不管自己說什么也無用,開出的條件也不會比沈家還有豐厚, 她沒有浪費(fèi)力氣說話。

    到底比不上訓(xùn)練有素的殺手, 一個躲閃不及,腹部就被匕首刺了一刀, 劇痛傳來讓整個人倒在地上暫時沒了還手的力氣。

    那人拿著匕首再次朝著她的心口刺過來, 她伸手抓住刀刃,哪怕鋒利的刀刃將皮rou割開,砍到骨頭上也不肯松手。

    任由鮮血順著刀柄一點(diǎn)點(diǎn)滴答在地面上, 她看著面前的刺客, 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強(qiáng)烈求生欲,她可以死,但是絕對不能死在沈家人手中。

    她在死之前,還想要看到沈家覆滅。

    許是心中的念頭太過強(qiáng)烈,她死死攥著那朝自己心口刺來的利刃, 竟真的讓那利刃再也近不了半分了。

    刺客皺眉,手中力氣再往下壓, 利刃再次朝著心臟刺來,手腕酸軟,力氣在一點(diǎn)點(diǎn)消耗殆盡,讓人心生絕望。

    既然不能阻擋利刃刺來,那就不阻止了,想到此,她松開了手,任由匕首朝著自己刺來。

    只不過在松開手的時候,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把匕首刺來的方向輕微改變。躲過要害,刺到了肩膀之上。

    那刺客用的力氣極大,故而這匕首刺的也十分深,一時間根本就拔不出來,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

    趁著匕首卡在肩膀上,那人手中沒有武器的時候。她站起身來,快速朝著牢門跑去,想要借機(jī)逃出去。

    但頭發(fā)被人抓住,又拽了回去,整個人被重重地砸到了墻上,內(nèi)臟傳來劇烈的疼痛,痛得她臉色煞白,鮮血順著嘴角留下來。

    現(xiàn)在她雖然依舊活著,但只剩下半口氣了。

    隨便有人踩上一腳,便能將她給碾死。

    她看著那人朝著自己一步步走過來,心中絕望無力的同時,視線模糊,嘴角竟然浮現(xiàn)一個笑意,她知道自己這次躲不過了,反倒是揚(yáng)起笑容,如同鬼魅一般看著那緩緩靠過來的人。

    聲音有氣無力,但是這無聲的死牢太過寂靜,顯得聲音格外清晰。

    “告訴沈璟,我就算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說完這句話之后,她垂下眼睛,靜靜地等待自己的死期來臨,但是想象中的事情并未發(fā)現(xiàn)。

    那人的腳步聲在走了幾步之后,忽然消失,耳邊傳來重響。

    她抬頭看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剛剛還拿著匕首一步步朝著她逼近的人,現(xiàn)在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大理寺的人這才涌了進(jìn)來,為首的是個朱紅色裙裝的女子,商苑的眼神在眾人臉上一一劃過,入目皆是陌生。

    強(qiáng)撐了這么久早就到了極限,此刻得救之后,她合上眼睛,徹底暈了過去。

    宋仁意看著面前的畫面,心中一陣后怕,若是再晚來一會,那真的就讓沈璟毀尸滅跡了。

    今日焦左然進(jìn)宮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大理寺的衙役各司其職,是宋仁意突然騎馬趕到,要去看謀反一案的證人。

    大理寺和御史臺雖然都是三法司。

    但是,他們是大理寺的衙役,只聽從焦左然的命令,就算是御史大夫也命令不到他們的頭上。

    “宋大人,此女是我們大理寺的犯人……”

    但是當(dāng)時那位接待宋仁意的衙役話還沒說完,就見宋仁意將腰間的劍抽了出來,放在那人的脖頸處,冷聲道:“謀逆案事關(guān)重大,理應(yīng)三法司共同審理,若是證人出現(xiàn)什么意外,你們大理寺?lián)米???/br>
    “開門!”

    若不是宋仁意拿著劍要挾,今晚商苑就真的死了。

    宋仁意的眼神落到商苑的身上,只剩下半口氣,再不救就來不及了,于是連忙吩咐道:“快救人!”

    那衙役此刻也被嚇到了,忙讓人去找大夫。若是商苑今晚真的出事了,那今晚在大理石當(dāng)值的所有衙役都難辭其咎。

    等到大夫趕來將人給保下之后,宋仁意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能及時趕來是因為有人傳信,提醒她謀逆案的證人有危險。

    此事事關(guān)重大,就算是消息有誤,她也會帶劍硬闖上一趟大理寺。

    但究竟是誰會知道沈璟的計劃,還及時給她送來消息?

    ——

    此時,沈安合腳尖輕點(diǎn),掠過墻頭回到了自己院子中,月牙白的袍子在月光下微微發(fā)光,而他的眉頭卻緊緊皺起,這段時間他想過不少法子想去見商苑一面。

    但是尋求無果。

    讓他去給宋仁意送信的是沈家二爺沈熠,當(dāng)時沈熠看著他說道:“沈璟絕對不會放過商苑的,今日焦左然上門拿人他攔住了,但是擋得了一次擋不了第二次,今晚沈璟必定有所動作?!?/br>
    沈熠和沈璟是兄弟,作為兄弟,他們兩個是極為熟悉對方的,沈熠能想到今晚沈璟的行動沒什么好稀奇的。

    但,想到沈熠對沈璟的態(tài)度,他忍不住皺眉。

    他自小跟在沈熠的身旁,沈熠雖然大多數(shù)時間瘋瘋癲癲的,不過他還是能察覺出來沈熠對沈璟的態(tài)度,淡淡的,就像是對一個陌生人一樣。

    起初他只當(dāng)沈熠是個瘋子。

    但沈熠就算是瘋了,也不應(yīng)該殘害自己的兄長才對,畢竟他們都姓沈,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guān)系。

    更何況沈熠根本就沒瘋。

    而此刻的沈熠,正抱著酒壺,不知道醉倒在哪個花壇當(dāng)中,對著天上的月色吟詩,渾然不在意沈家的下場會如何。

    沈安合揣著心中的疑惑,抬步進(jìn)了自己的屋子當(dāng)中,剛剛走進(jìn)屋子,便看見白林坐在屋中,見他進(jìn)來,忙站起身走了過來。

    “公子,信!”

    白林將手中的信送了過去,商苑出事,初兒和孟青也跟了過來,現(xiàn)下他剛剛將在客棧中快要哭暈的初兒哄睡著,回到府中便接到了這封信。

    是南詔送來的。

    ——

    焦左然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宋仁意便在大理寺守了一個晚上,看著那大夫?qū)⑸淘方o包扎好。

    擔(dān)心商苑再出事,宋仁意這次不敢再離開半步。

    手中劍就一直都沒放下。

    嚇的那包扎的大夫頻頻擦拭額上的冷汗。

    等到將傷口包扎好之后,又留下一張內(nèi)服的藥方,那大夫便逃也似地離開了,不敢再回頭看宋仁意一眼,唯恐多看一眼,下一秒那手中的劍就朝著自己的喉管割過來了。

    等到那大夫離開之后,大理寺的衙役湊上前來,想將商苑帶回去,再關(guān)進(jìn)牢房之中。

    宋仁意突然開口制止了那人的動作:“人我?guī)Щ赜放_。”

    見此,那衙役一愣,旋即問道:“大人可有陛下的調(diào)令?”

    把犯人從大理寺帶走需要陛下下旨的調(diào)令才可,但是宋仁意顯然沒有,她抬眼看著那衙役,說道:“人先帶走,調(diào)令隨后就送來。”

    說罷,宋仁意彎腰想要將商苑給扶起來。

    但那衙役再次攔在宋仁意的面前,語氣強(qiáng)硬地說道:“若是沒有調(diào)令,宋大人不能將人從大理寺帶走,宋大人還是等調(diào)令批下來了,再來大理寺要人吧?!?/br>
    見此,宋仁意手中劍再次舉了起來,冷聲道。

    “等調(diào)令?今日是我及時趕到,證人才無虞,我人在御史臺也不能時時刻刻cao著你們大理寺的心,焦左然手底下的人混進(jìn)了別人的眼線,此事若是上報陛下,別說調(diào)令了,革了你們的職都是輕的!”

    此言一出,那衙役臉色一白,再不敢伸手?jǐn)r著宋仁意。

    她說的對,今日算是大理寺重大失職,就算這次攔著宋仁意,那要不了多久調(diào)令就會送來大理寺,他現(xiàn)在攔著也是平白得罪了宋仁意。

    見沒人再敢上前攔著,宋仁意這才順利攙扶起商苑,帶著商苑往外走去。

    ——

    焦左然進(jìn)宮根本就沒有見到陛下,被晾在偏殿中晾了一個晚上,見此,焦左然心中越來越焦急,忍不住想起沈璟那番話,難道說現(xiàn)在勤政殿中住著的當(dāng)真是一個閹人?

    正當(dāng)焦左然坐不住,想要帶人硬闖的時候,蘇安的身影這才出現(xiàn),走到偏殿微微彎腰,對著焦左然說道:“焦大人,跟咱家來吧?!?/br>
    見此,焦左然也才沉下心來,跟著蘇安往正殿走去。

    他站在正殿一旁,看著層層屏風(fēng)后面的那道身影,剛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大殿外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陛下,五皇子現(xiàn)在就站在殿外。”

    五皇子?

    焦左然皺起眉頭,隨后就聽見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肀菹碌穆曇簦骸白屗M(jìn)來吧?!?/br>
    聞言,焦左然站在大殿一旁,低著頭,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先存而不論。

    孟杲卿抬步從殿外走來,最后跪倒在殿中央。

    那在下陵城誣陷商苑和孟成昱往來的書信,被商苑給燒了,沒想到現(xiàn)在還是用上了,他將那些讓人偽造的書信遞給蘇安,再由蘇安呈給陛下。

    “這些書信兒臣從下陵城回來本就該交給父皇的,但是當(dāng)時兒臣念及手足之情,想要私下里勸二哥滅了這荒唐的由頭,卻不想孟成昱表面答應(yīng),私底下卻依舊讓商苑秘密鑄造兵器?!?/br>
    話音落下,焦左然眸子微微放大,看著陛下手中那沓子書信,眼神炙熱無比。

    現(xiàn)如今,有皇子做人證,加上這些書信,他再去沈家拿人,那沈璟還能如何搪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