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想硬飯軟吃 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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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陛下,嘆了一口氣。 “我們都不會養(yǎng)兒子啊。” 沈璟繼續(xù)沉聲道:“即便陛下不將兵權(quán)官職從老臣手中收回,老臣從此以后也無顏面圣,只得以死謝罪!” 言罷,沈璟站起身來就要朝著殿上柱子撞過去,宮人驚呼連忙阻攔。 屏風后面的聲音適時響起,攔住了沈璟的動作。 “罷了,那便依你吧,只可惜朕身側(cè)又要少一個能用之人?!?/br> 沈璟磕頭謝恩。 沈璟從宮殿中離開之后,那面對陛下時候的愧對和悔意蕩然無存,他看著天邊逐漸升起的太陽,眼神若有所思。 他心中明白。 沈家今日之災(zāi),全是因為沈家如日中天的權(quán)勢引來,今日之錯已經(jīng)無法挽回,只有讓陛下滿意,陛下才有可能放過沈家。 他辭去官職,歸還兵符,若是陛下依舊不愿答應(yīng),那他真的就只能一死來保全沈家。 第80章 解恨嗎 孟成昱的死訊傳來的時候, 嚴自牧正待在孟成昱的寢宮中,將孟成昱剩下的一些東西給收起來。 看著孟成昱那些畫好卻還未來得及送出去的梅花,嚴自牧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或許他們嚴家的血脈中從未包含過野心。 他一直都知道孟成昱從來都沒有坐上那個位置的意思。 他就該玩盡風雅,吟詩作對, 而不該陰謀陽謀的算計。 但, 事與愿違。 嚴自牧將東西收拾好,抬步從孟成昱的寢宮走出來, 過不了多久的時間,這間寢宮不知道會賞給哪位皇子,或者就此擱置下去。 但是不管如何,這是他最后一次來這里了。 就在他想要抬步離開的時候, 目光瞥見孟極抱著蹴鞠在一旁發(fā)愣, 他微微皺眉,抬步走了過去, 蹲下身子與孟極對視。 “十四殿下,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孟極一直低著頭看不清臉上表情,等他蹲下身子,這才發(fā)現(xiàn)孟極臉上掛滿了眼淚, 此刻眼淚順著臉蛋滑落, 一滴滴地砸在了蹴鞠上。 孟極哽咽道:“嚴大人,以后是不是沒人會陪我玩蹴鞠了?” 聽著孟極的問話,嚴自牧有些愣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神落到了孟極手上的蹴鞠上,心中難受, 面上卻露出一個笑容。 “小殿下若是想,以后臣陪小殿下玩蹴鞠?!?/br> 但, 孟極突然將手中的蹴鞠塞到嚴自牧的懷中,頭也不回地跑遠了。 “我以后再也不玩蹴鞠了?” 他站直了身子,看著孟極跑遠的身影,目光恍惚,突然想起那日孟成昱跟他說的話。 “自牧,你可知道南詔少帝是如何坐上那個位置的?” “南詔先帝之子眾多,自相殘殺,兩敗俱傷,誰也沒想到是最不起眼的十四子坐上了那個位置?!?/br> 手中的梅花剛剛畫好,他便立馬給父皇送過去了,彼時盛安城第一場初雪,寒酥洋洋灑灑地落到畫卷之上,正巧落在梅花花蕊之上,整幅畫都活了過來。 “兒臣見過父皇。” 陛下病重,就連他們做兒子的都很難見到,只有孟成昱隔三差五地給陛下送畫的時候,能見到陛下。 “昱兒?!?/br> 父皇朝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他湊過耳朵,便從自己父親口中聽到了自己的死訊。 “下陵城地動,你與沈家二子一同前往,務(wù)必想辦法得到玄鐵,私自鑄造兵器。” 他瞳孔微微放大,震驚之余,垂下眸子,顫聲答應(yīng)。 “兒臣,謹遵父皇旨意,只是極兒……” “那個孩子你放心,你走后,朕會把他送到皇后身邊,從今以后他便是嫡子?!?/br> 這句話算是承諾,也算是報酬。 聞言,他這才放下心來。 “兒臣謝過父皇。” 從寢宮離開的時候,他的腳步比來時多了一分飄忽,他看著從上方緩緩落下的瑩白,若有所思,沈家是父皇的心頭大患。 他這次若能幫父皇除掉沈家,父皇定會善待孟極。 更何況,沈家就是橫在眾多勢力中的一道分水嶺,若是沈家被拔除,各方勢力必當蠢蠢欲動,太子、孟杲卿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到時候各方勢力纏斗,孟極說不定能坐收漁翁之利。 “自牧,以后極兒就是你的主子?!?/br> —— 等到宋仁意回到御史臺的時候,沈家的消息這才傳到宋仁意的耳中,當下愕然,知道這次沈璟是破釜沉舟了,等到沈璟從宮中回來那就一切都晚了。 “焦左然這個沒用的東西,連一個人都帶不回來!” 她咒罵一聲,隨后翻身上馬,帶著御史臺的人朝著沈家趕過去,沈璟那樣的人怎么會如此輕易地殺死自己的兒子,此事必定有蹊蹺。 等到沈家的時候,那被大理寺撞爛的大門剛剛合上。 宋仁意翻身下馬,抬步朝著沈府大門重重踹了一腳,動作粗魯蠻橫,沒有半點女子的嬌媚柔順,宋仁意大聲喊道:“沈泠修,你給我滾出來!” 沈家的大門她喊不開,但是可以讓人從里面給她打開。 現(xiàn)如今沈君澤死了,沈婉清暈了過去,沈璟進宮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聽著門外宋仁意的聲音,沈府的下人只能讓人去請沈泠修。 而此刻,聽見宋仁意的聲音,沈泠修已經(jīng)抬步走了出來。 看著沈泠修那百年都不變過的冰冷臉色,那些下人們害怕的同時,又覺得稍稍心安,微微彎腰行禮:“大公子,現(xiàn)在宋大人正在外面叫門?!?/br> 沈泠修面色如常,點點頭。 “我知道,把門打開吧?!?/br> “沈泠修,你給我……”宋仁意還在外面踹門,但是府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她這一腳沒有收住,直接踹到了沈泠修的腿上。 兩人皆是一愣,最后還是宋仁意率先回過神來,或者說沈泠修根本就沒有愣神。 府門終于被叫開了,宋仁意連忙揮手讓人進去拿人,她抬腿剛想要進去,但是被沈泠修伸手給攔住了,冰冷無波的眸子低頭看著她。 “宋大人讓我出來,我出來了,現(xiàn)在宋大人又急著去見誰?” “沈泠修,你別給我裝傻,沈君澤的尸體呢?我是御使大夫,本就有監(jiān)察百官之責,你最好給我讓開!” 沈泠修垂眸看著她,半點要讓開的意思都沒有。 見此,她剛想要讓人硬闖,但身后突然傳來沈璟的聲音:“老夫已經(jīng)向陛下遞交了辭呈,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不在百官之列,宋大人今日是要私闖民宅嗎?” 話音落下,沈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沈泠修見此微微皺眉,只是垂了垂眸子,連一句父親都未喊。 沈璟抬步略過宋仁意,朝著府內(nèi)走去。 宋仁意不甘心,還想要說些什么。 但是沈泠修突然伸手捂住了宋仁意的嘴巴,將她想說的話全都封死在了嘴中。 好不容易謀劃這么久,沒想到這次還是讓沈璟給逃過去了,只死一個沈君澤她怎么甘心,當下氣急狠狠咬了一口沈泠修的手掌。 下口極狠,血腥味當時便在嘴中彌漫開來。 沈泠修皺眉,連疼都未喊,只是看著宋仁意。 “解恨嗎?” 宋仁意松開口,朝著一旁地上將口中鮮血給吐了出來,看也不看沈泠修,轉(zhuǎn)身就要離開,但是被沈泠修扯住手腕,抓住了離開的腳步。 “就這么恨嗎?” 她知道沈泠修問的是什么,當下沒有半點猶豫,點頭。 “恨?!?/br> 沈泠修突然笑了,如同薄冰乍暖一般,但是這個笑意極淺,甚至不到眼中,他看著宋仁意的背影,輕聲道:“那當時你接近我的時候怎么不覺得惡心呢?” 聽著沈泠修語氣中的自嘲和譏諷,她擰了擰眉頭,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沈泠修。 沈泠修這個人極為自傲,便是低著頭心中的氣也比旁人要高上一截,幾乎從未見過沈泠修用這種語氣說話。 他看著轉(zhuǎn)過頭來的宋仁意,少女的嬌俏柔媚干凈在宋仁意身上都能看到,此刻宋仁意的唇角上因為剛剛?cè)玖怂孽r血,而鮮艷欲滴,格外惑人。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他,并沒有說話。 “宋仁意,你還記得我三年前跟你說過什么嗎?” 沈泠修跟她說過的話多了,但是讓宋仁意記了三年的話,唯獨那一句。 “宋仁意,我拋下沈家,你拋下宋家,離開盛安好不好?” 現(xiàn)如今,沈泠修再次看著她,將這句話說出話。 將沈家看得極重的沈泠修,對她說出拋下沈家的時候,她是驚訝意外的,意外之后又從心底泛上一絲欣喜。 但……她不能,她不能拋下宋家。 她看著沈泠修抓著自己的手腕,微微用力甩開了沈泠修的手,沒有說話,但是回答和三年前一樣。 “這是我最后一次問你這句話了?!?/br> 雖然在意料之中,但是沈泠修難免有些失望,轉(zhuǎn)身不再去看宋仁意,朝著沈家走過去,宋仁意也同時轉(zhuǎn)身朝著馬匹走過去。 不管重來多少次。 她都不會后悔當初的決定。 她和沈家的仇恨無法泯然,沈泠修想要護著沈家她不會攔著,她想要對付沈家,沈泠修也不會攔著,兩人矛盾又在奇妙的融和。 就在她走到馬匹面前,想要翻身上馬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