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想硬飯軟吃 第1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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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著,自己若是死在了這里。 父親會不會多看自己的尸體兩眼?畢竟這是他最喜歡的負(fù)春苑。 但就在此時,白綾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沖了進(jìn)來,滿是鮮血的手抓著他的袖子說:“世子哥哥!” “世子哥哥!快走!” 他看著白綾用滿是鮮血的手抓著自己的袖子,將鮮血都蹭到了他的袖子上,還不等他嫌惡,白綾伸手將他推出了負(fù)春苑,但是自己卻沒有跑出來。 他看著白綾的身子被掉下來的房梁砸住,他看著白綾在火海中痛苦掙扎,但無動于衷,白綾手上的鮮血,他不用想也能猜出來。 誰能心甘情愿地讓白綾殺呢? —— 秦淮死了。 謝太后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灰暗的宮殿中只有謝太后一人,坐在床榻之上,滿頭的珠翠玉釵已經(jīng)取下了,褪去裝飾的頭發(fā)垂在背后。 她只著一身中衣坐在床榻之上,這金碧輝煌的宮殿處處都跟她有關(guān)系,但此刻她卻又顯得格格不入。 意識到秦淮已經(jīng)死了,是在她伸手朝著床榻前的茶盞摸去的時候,秦淮知道她起床有喝茶的習(xí)慣,故而在床榻上放了茶盞,那里面的茶水不管她什么時候端起來都是溫?zé)岬摹?/br> 唯恐熱了燙到她,又唯恐涼了冷到她。 但是今日還未將茶盞端起來,指尖只是輕輕觸碰到了茶杯,便涼得心顫。 不必宮人前稟告,她就知道,秦淮已經(jīng)死了。 她輕嘆一口氣,伸手將茶杯端了起來,就借著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喝了一口,總是要習(xí)慣的。 秦淮是個大jian宦,他的喪事自然是沒有大辦,只一席草席卷了送了出去。 等到褚泱來到慈寧宮的時候,謝太后正坐在后花園中修剪著花草,看見他來了也只是掃了一眼。 讓他坐下,無怨無恨,語氣平淡至極。 褚泱垂下眼睫,看著和平日無異卻又處處不同的謝太后,輕聲道。 “秦淮死是必然,母后還是不要太傷心了?!?/br> 聞言,謝太后的動作一頓,臉上不僅沒有浮出半點(diǎn)的傷痛,反而還露出一個笑容,轉(zhuǎn)頭看向褚泱:“哀家知道,你這么做都是為了護(hù)住我。” 只有將一切的罪責(zé)都推到秦淮的身上,她所做的一切錯事是受到了秦淮蠱惑。這樣才能保住她這個太后,謝太后心中都明白,秦淮心中更明白。 所以那一日,在祭臺下的時候,秦淮對自己的惡行沒有半點(diǎn)反駁。 可她和秦淮早就綁定在一起,秦淮做的那些事情大多是得了她的準(zhǔn)許,她比起秦淮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況她還親手逼死了自己的侄子。 想起謝蘊(yùn)道,謝太后的心頭一窒,連呼吸都變得疼痛起來。 她開始回想,回想自己在謝家的時候,又回想離開謝家的時候。 “哀家十六歲的時候便嫁給先帝為后了?!?/br> 當(dāng)時謝家是朝中重臣,她嫁給陛下為后也是早就定下的事情,現(xiàn)在回想起來,竟然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她轉(zhuǎn)頭看向褚泱說道。 “哀家一生有三個孩子,但卻沒有一個親生子活下來。” 她將腦中蒙塵的記憶再次翻出來,像是訴說別人故事那般平靜,在褚泱面前緩緩說著:“哀家的第一個孩子,是一位皇子,自小便胖乎乎的,可愛討喜。” 想至此,謝太后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懷念的笑意。 “但是陛下起疑心說謝家有意捧哀家的孩子坐上皇位,當(dāng)時謝家意圖謀反的圣旨已經(jīng)擬好了,就差派人將謝家全家老小下獄了。” “先帝特意將這件事情走漏消息給哀家,哀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br> “我的第一個麟兒不足滿月,是哀家親手捂死的?!?/br> 說到這里,謝太后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褚泱,眼神濕潤卻沒有眼淚落下來,視線在褚泱的臉上來回掃量,似乎是想在褚泱身上找到自己那已逝孩子的模樣。 他看著謝太后,想要阻止謝太后繼續(xù)說下去,但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勸止,只能任由謝太后繼續(xù)說下去。 “哀家的第二個孩子是個小公主,那個孩子生性活潑,明明是個姑娘卻比宮中的皇子們還要調(diào)皮,那個孩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長到了七歲。” “當(dāng)時陛下寵愛嫻妃,許久都未到哀家宮中來,哀家也落得個清凈?!?/br> “哀家?guī)е刂x家去參加宴會,當(dāng)時哀家的父親讓孩子去騎馬,她才那么小,怎么可能會騎馬?” “那個孩子死在了馬蹄下面,整張臉都被踩得血rou模糊了?!?/br> 想至此,謝太后的眼淚終于落了下來。 那日回謝家的時候,父親讓她想辦法重新獲取陛下的寵愛,想盡辦法生下一個皇子來,父親想讓這南詔的下一位皇帝流著謝家的一半鮮血。 她失去了奉君的心思,沒有同意,所以她的女兒死在了馬蹄下。 自己的至親殺死自己的孩子,比自己親手殺死孩子,還要來的痛心。 在她生下第一個孩子的時候,謝家并沒有這種心思,但是人終究都是會變的。 從那天開始,為了生下第三個孩子,她穿著暴露去勾引陛下,將自己當(dāng)女兒時學(xué)到的禮義廉恥全都拋在了腦后。 一個皇后跟一個試圖爬床的宮女沒什么區(qū)別,輕佻下賤。 她這么做不是單純聽父親的話,而是她真的想再要一個孩子,她的第三個孩子,她定當(dāng)看得好好的,不許任何人去碰他。 “哀家的第三個孩子是個皇子,他叫佑兒,哀家想讓上蒼保佑他平平安安長大,他是……”說到這里,謝太后一頓,突然一臉驚恐地轉(zhuǎn)頭看著褚泱,詢問道:“哀家忘了第三個孩子是怎么死的了?!?/br> 是怎么死的呢? 第110章 丑死了 褚泱深吸一口氣, 心肺都隱隱作痛,謝太后忘記了,但是他記得。 那年冬日, 南詔皇宮中冷得出奇,三子性子活潑, 在花園中玩耍的時候, 不小心沖撞到了先帝當(dāng)時極其寵愛的妃嬪。 當(dāng)時先帝已然昏庸,整日沉迷于聲色之中, 那妃嬪在先帝耳邊說了幾句三子的壞話。 先帝便讓人將那個孩子投了井。 當(dāng)時褚泱就陪在謝鳶的身邊,他看著平日端莊溫柔的皇后抱著自己凍硬了的孩子,一句哭聲都發(fā)不出來,悲痛凝結(jié)在身上像是要將她也一起凍死在那里。 所有人都覺得謝鳶扶持褚泱上位, 是因?yàn)轳毅竽昙o(jì)小身后又沒有母族, 容易把控。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凜冬日里是褚泱抓著謝鳶的手, 童聲稚嫩又堅(jiān)定地說道:“母后不要哭了, 以后泱兒給你做兒子?!?/br> 看著現(xiàn)如今的謝太后,褚泱深吸一口氣,將那點(diǎn)酸楚壓下去。 “母后……” 聞言, 謝太后回過神來, 看著褚泱搖搖頭,笑著說:“忘了,忘得好,省得想起來折磨自己?!?/br> 謝鳶一邊說著一邊朝褚泱走過來,拿過一旁早就泡好的茶壺, 端起來給褚泱倒了一杯,輕聲道:“你嘗嘗?!?/br> 自從進(jìn)宮之后,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自己泡過茶了,都是喝秦淮泡的茶,秦淮泡茶的手藝手又是極好的,久而久之,謝太后便不再自己泡茶了。 但是現(xiàn)如今秦淮死了,她又開始自己泡茶了,不是為了泡出和秦淮一樣的茶,而是為了找回自己。 “雖然不比掌印泡得好喝,但應(yīng)該還不錯?!彼龑⒛潜璩毅笸屏送?,褚泱小時候喝過秦淮泡的茶,確實(shí)比尋常宮人泡的要好喝,現(xiàn)在他伸手端起謝太后遞過來的茶杯,淺啜了一口。 說起來秦淮那周身的氣度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百姓出身,但是褚泱讓人調(diào)查過秦淮的身世,一片空白,宮中的人誰也不知道秦淮來自哪里。 “他喜歡云嵐山,就把他尸體埋在云嵐山吧。”謝鳶輕聲說著。 現(xiàn)在秦淮已死,辱尸褚泱并不感興趣,當(dāng)下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下來,但。 “墓碑上寫什么?” 總不能寫秦淮的名諱,要不然那墳冢今天剛剛建好,明天就會被人扒了。 謝鳶愣了愣,思索之后說道:“就寫寧吧,右相之子?!?/br> “寧?”褚泱皺眉。 謝鳶這才反應(yīng)過來,褚泱恐怕都沒有聽過寧右相的事情,畢竟自從那次之后,關(guān)于寧右相所有的卷宗都燒了,先帝打定了主意,要將這一家子從歷史中抹去。 她轉(zhuǎn)頭看著褚泱繼續(xù)說:“你不知道的,關(guān)于寧家所有的信息都被先帝給銷毀了?!?/br> “二十年前,先帝想要強(qiáng)行將右相之女納入宮中,右相不肯,因?yàn)榭怪疾蛔癖徽D了滿門,家眷被充作軍妓,?!?/br> “聽說在去軍營的路上,那些家眷便抹了脖子自刎了?!?/br> 當(dāng)時她們只有一把匕首,每個人輪流著用,等到所有人都倒下之后,那匕首已經(jīng)被鮮血給糊滿了,就算放在水中,也要過上好一會血色才會褪去。 就算是到現(xiàn)在,提起寧家也是反臣。 她轉(zhuǎn)眸,定定地看著褚泱,突然開口:“你若是愿意,便將他們反臣的名聲給拿了吧?!?/br>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若是昏君呢?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謝太后是有些忐忑的,畢竟先帝再如何混蛋也是褚泱的父親,若是褚泱公然下旨承認(rèn)當(dāng)初先帝的錯處,那是打了所有褚氏皇族的臉。 包括他自己。 更何況寧家的人已經(jīng)都死了,若不是謝太后提起的,根本就沒有人記得之前還有一個寧家,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無論是誰都得猶豫一下。 但是褚泱只是垂了垂眼皮,沒有半點(diǎn)猶豫,便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下來。 “好。” —— 等到孟杲卿回到宮中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江月令等在偏殿中已經(jīng)等睡了過去,所幸這偏殿中有火爐,就算是睡著了也不會著涼。 在孟杲卿回到正殿之后,立馬有人來偏殿喚江月令。 江月令站起身來,拿著一旁的藥箱連忙跟在宮人后面朝著正殿走去,他看見孟杲卿的時候,孟杲卿一身吉服,衣擺上了染了不少泥污和血污。 看起來不像是去參加婚宴的,但像是自己舉行了一次婚宴,而且還當(dāng)了一個有些坎坷的新人。 孟杲卿坐在軟塌之上,一直等到江月令走進(jìn)來都未發(fā)現(xiàn),眼神呆愣愣地看著地面,似乎遭受了重大的打擊,現(xiàn)如今還沒有回過神來。 江月令將藥箱打開,下意識要給孟杲卿把把脈,看一看毒解的如何了。 但是剛剛轉(zhuǎn)身便看見孟杲卿手腕滿是血污,不知道是被誰給抓住了,江月令動作一頓,隨后在正殿中找了找,這才找到了棉布。 將棉布浸濕了,隨后拿過來。 “我給殿下擦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