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會想起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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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序這才說,“讓你不要動,是免得傷了腳?!彼D了頓, 淡淡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梁今月屏住呼吸,情緒又落下去,氣頭上某些細節(jié)總是容易被放大,她一邊覺得這樣小題大作借題發(fā)揮的自己很令人討厭, 一邊又忍不住患得患失。 她有沒有在他床上有什么分別呢? 他的確沒有冷落她, 但他對她的關(guān)心, 甚至有些愛護,或許都是出自婚姻里的責任, 旁的什么也沒有。 明明已經(jīng)足夠了, 甚至超出了她的期望值。但漸漸就開始不滿足,她覺得自己就像往湖里投石子, 卻一丁點兒水花也沒見著,完全沒得到同等的回應, 如何不讓人意難平。 梁今月闔上眼睛,身體沒動, 頭偏了往外, 沒什么語氣地說, “對不起,誤會你了。” 江序松了她的手腕, 觸及她的指尖。她今天反應不對,他之前察覺過, 中午鬧著要回家, 晚上在車里推過他……此時此刻, 他確定,她是在不高興。 他不知道其他女人是怎么樣,但梁今月從前就會在乎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記憶最深刻的一次,不知道是誰借走了他的月考試卷,具體哪個科目他不記得,也不記得那人是男是女。下了晚自習,她卻跑來質(zhì)問,你怎么借試卷給她?你喜歡她嗎? 她隔三差五要問這樣一句話,他懶得理她,從教室出校門的一路上跟著他絮絮叨叨,大意就是明天必須拿回來,不能留在那個人手里。 他沒答應,她居然開始哭鬧,在校門口,使勁攥著他的書包帶子,不讓他走,也不說話了,就是單純地哭。 他沒辦法,問她能別哭了嗎? 她一抽一抽著說,不行,你不讓我如愿,我也不讓你如愿。 最后把學校門口站崗的保安引過來,問他們怎么了,她反而哭得更大聲了。惹得保安說,現(xiàn)在的小孩風氣太差了,怎么敢談戀愛談成這樣,膽子這么大在學校里就拉拉扯扯,再不處理好,給你們政教主任打電話了。 …… 他搓了搓她的指尖,“我不是和你解釋過了?!?/br>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梁今月卻聽懂了,她不是不介意,但也并非完全為了其他人而陷入如此情緒。 她不想讓自己這樣,故作不解,“什么?別說話了,我困了?!?/br> 說完,她頭朝外,縮進被子里,再不開口,拒絕交流的模樣。 她身上有傷,江序不好拉她,躺在一旁,一時無言,想起她以前說她生氣是分人的,不在乎的她從不費神。 所以,她現(xiàn)在同他生氣,也不費勁去鬧個全乎了。 - 梁今月的腳將養(yǎng)了兩天差不多能行動自如,回去銷假上班時,被說了一嘴,怎么正好在這么忙的時候把腳弄傷了。 她還感到莫名。 回到辦公室,才知道幾天不在,部門已經(jīng)大變天。辦公室一個年紀稍大的老師向她訴苦,有個老師開始休產(chǎn)假了,另一名老師被借調(diào)去了其他部門,現(xiàn)在整個辦公室只剩下她們倆。 偏最近事情又多,市里和學校里的各類會議開得沒完沒了,又正逢不少項目的材料要申報,人手不夠,忙得焦頭爛額。 這一下子,讓梁今月也有些頭疼了。 她現(xiàn)在這份工作的獲得感不如以前,務虛的成分太多,這樣瑣碎的工作如果負荷太大,難免會感到內(nèi)耗。 但這類行政工作就是如此,如果要她像宋姿一樣,雖然獲得感高,但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樣,她也是受不了的。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梁今月果然過上了腳不沾地的生活,每天早出晚歸,下班回家只覺得好累,完全抽不出空來遐想什么其他的東西。 這樣一來,她反而發(fā)掘了這種狀態(tài)的好處,在工作上更加認真負責。 江序工作也忙,每天倒是會按時下班回家做晚餐,彼此交流正常。 除了偶爾的肢體接觸,他檢查過幾次她腳踝的恢復情況,很少有其他接觸,每天晚上分躺兩側(cè),他什么也不做,倒真讓梁今月有室友的感覺了。她總覺得不應該這樣,越發(fā)低落郁悶,又無處可發(fā)泄。 有次和宋姿通話,她提了幾句這些煩惱。 宋姿也驚訝,“我服了你們了,現(xiàn)在還沒完事?那我真能理解你了,換我我也抓狂,天天一塊兒躺著,也不碰你,別的不提,光這樣就足夠令人挫敗了,好像對他沒吸引力一樣?!?/br> 梁今月默不作聲地聽著。 “你確定他沒有問題?” 梁今月這才哎了一聲,“說了不是?!?/br> “不是不是,”宋姿說得頗隱晦,“是不是功能上有問題,你感覺到過什么嗎?” ?。?/br> 梁今月皺著眉想了想,還真沒有。 因為他們沒有靠得那么近過,最近的一次,他們在沙發(fā)上接吻,他也是撐著身體,沒挨著她。 但她一瞬間心里有古怪想法,如果真是有問題她反而還能接受一些。 這個想法冒出來,她被自己嚇了跳。 那邊宋姿又腦回路不正常地給她提建議,“你去試試他,看看有沒有問題?!?/br> “你別胡扯了。” 宋姿在笑,“真的呀,很簡單,勾引的第一步就是拋開人性,你脫光了在他面前晃一圈,說老公我想要,他如果無動于衷那絕對是有問題?!?/br> 梁今月無語極了,“犯得著這么自損八百嗎?”不能再和她繼續(xù)討論這個話題,她整天沒個正形的,立馬換了個話題,“你和李立最近怎么樣了?” 宋姿就嘆了口氣,“快別提了,又三天沒聯(lián)系過了,看著就煩,等我回去就和他提分手?!?/br> 結(jié)果一語成讖。 隔天下午,快下班時,梁今月接到宋姿打來的電話,一接通,就聽見她在那邊哭得泣不成聲,“今月,我都沒想到這種事發(fā)生在我身上,我從沒想過,李立居然出軌了?!?/br> “?。俊绷航裨侣曇粑⒚C,“怎么回事?你抓著……他了?” “哪還用我抓,那個女的自己找的我,兩人好一年多了,照片、開房記錄直接甩我臉上,太惡心我了,我一想到他和那個女的睡完,轉(zhuǎn)頭又找我,我就快瘋了?!?/br> 宋姿哭著說,“變心了又不直說,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還和我搞冷暴力,這種垃圾我才不要?!?/br> 梁今月又驚又氣,“我現(xiàn)在請假過來廣州陪你?!?/br> 說著,她立刻打開電腦看機票。 宋姿斷斷續(xù)續(xù)說著話,“別,我這邊抽不開身,你來了也沒用,我是和導演請了假才出攝影棚給你打電話的,我都還沒告訴我媽?!?/br> 梁今月是一路看著他們在一起的,宋姿和李立是讀研的時候在一起的,那會兒就是模范情侶,后來李立聽從家里安排先回國,兩人異國戀都堅持了下來,過了兩年,宋姿放棄了倫敦的工作也跟著回來了。 “要不先別干了,請假回來吧?!?/br> “不行,工作總不能也沒了?!彼巫送A丝奁?,“我就當青春喂了狗,也算萬幸,還好他一直拖著沒和我結(jié)婚,現(xiàn)在只是分個手而已,要是離婚更加是一地雞毛?!?/br> 梁今月心疼地安慰她,但也知道這種事旁人的安慰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被這件事影響,梁今月心情更加低落,覺得她和宋姿是一個賽著一個的情感不順。 后來幾天,她每天都和宋姿通電話,宋姿似乎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了,一副已經(jīng)毫不在意的模樣,說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一個渣男有什么可在意的。 再過幾天只輕飄飄說,李立是誰?別和我提他。 梁今月也自覺不在她面前提了,只和她聊一些別的好玩的事,但她知道,宋姿的心情并沒有聽起來那么好。 最近一直陰雨連綿,難得在三月份下了這么久的雨,氣溫也持續(xù)走低。 這雨下得人心情也更悶,工作上也是千頭萬緒,梁今月的狀態(tài)低迷了一段時間。 一轉(zhuǎn)眼到了清明假期。 假期從周四開始,周三晚上下班回來,在飯桌上,她問江序,“清明要不要和你回家祭祖?” 江序斂眸道,“不用,我爸不回去?!蓖A送?,他問,“陪你回家?” 梁今月?lián)u頭,“我爸習慣平日里想起來去給我爺爺奶奶帶一束花,不喜歡這種日子特意去,他說像弄形式一樣?!?/br> 江序點點頭,隨口問,“最近工作很忙?” “還好?!?/br> “你臉色不太好?!彼f了句。 梁今月摸了下臉,“有嗎?” “放假我?guī)愠鋈ネ妫俊?/br> 梁今月提不起勁兒,但還是問,“去哪里?” “溫泉山,之前說過的?!?/br> 梁今月怔了下,低著頭吃飯,她記得那天晚上在車里,她是很想和他一起去的,但過了這么半個月,熱情好像被澆滅了。 “現(xiàn)在天氣又不好,天天下雨,不是泡溫泉的好季節(jié)?!?/br> 江序看著她,“這幾天不會下雨。” 梁今月張張嘴,還想找理由,卻實在想不出,又是之前答應過的,只好點了點頭。 放假的第一天就是清明節(jié),梁今月一覺睡到大中午。 等她起了床,發(fā)現(xiàn)江序已經(jīng)在做午餐了,餐桌上放著給她買的早餐,她心軟了軟,走上前,“你怎么不叫我?” “你不是累?多睡一會。” “那我們還出不出去玩?” 江序點頭,“吃完飯去?!?/br> 梁今月便出了廚房收拾行李去了。 兩人在下午一點多出發(fā),梁今月提了個小行李箱,里面裝了換洗衣物。 一路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梁今月幾乎睡了全程,下車的時候精神極好。 溫泉山盛名在外,十年前就有很多人慕名而來,這幾年更是做成了旅游風景區(qū),各個電視臺輪番宣傳,一躍變成了網(wǎng)紅打卡地點。 這里也確實名不虛傳,山霧繚繞,青山碧水環(huán)抱,空氣里似乎都有純凈的水汽,因為是假期,游客很多。 車停在訂好的酒店的停車場,江序提著她的行李箱走在前面,她跟在他身后,先去酒店存放行李。 這家酒店依山而建,建筑面積很大,周邊森林環(huán)繞,內(nèi)里還有綠地草坪。 進了酒店,江序先去前臺辦理入住手續(xù),梁今月坐在大堂的沙發(fā)上等他,原本只是無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發(fā)呆。 沒成想看見一對男女從電梯里出來,手挽著手,極盡親密,女人小鳥依人地偎在男人身旁,男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文弱的模樣,不是李立是誰? 梁今月噌地站起來,一時什么都沒想,只想替宋姿抱不平。 她沖過去,指著李立的鼻子,忿忿道,“你怎么這樣不要臉,還好意思帶著人出來玩,你不會良心難安嗎?” 李立也被她的突然出現(xiàn)嚇了一跳,臉白了白,“你在說什么,我和宋姿已經(jīng)分手了,帶女朋友出來玩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