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蒂深吸口氣（如果她現(xiàn)在還有自己身體的話），她感覺自己承載了幾乎大部分祂散播出來的能量，她原本黑霧一樣不定的形態(tài)開始生長出歪歪扭扭的長著眼睛的紫紅色的草，而在這草的身邊，又有喇叭狀的花扭動著身體，演奏起熟悉的歌謠：“……淵海中的游蕩者、狂肆的不滿足者、偉大的毀滅的主宰啊，流淌吧！灼燒吧！吹響號角吧！你當(dāng)明白，眾生都將為你而瘋狂！因?yàn)榀偪?，才是宇宙的真意！?/br>
    在感到自己即將陷入又一次的沉淪后，夏洛蒂心念一動，哪怕到了現(xiàn)在依舊能看到的綠寶石瞬間的就破碎了一半，眨眼間，黑色的霧氣仿佛更為濃郁起來，界外的惡神忽然停頓了一下，祂微微轉(zhuǎn)了轉(zhuǎn)身，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凝望下來。

    無形的黑色在呼嘯著，比之前更厚重、比一開始更沉冷、像是有什么東西潛藏在其中，它蘊(yùn)藏了一切的幽暗與隱秘，它能吸收一切光，并將散播出來的能量線給吞噬進(jìn)去。

    銀鈴般的笑聲從中傳出，這聲音扭曲了喇叭花的贊頌聲，將之歪曲成了不明所以的古怪聲音。黑色的幻影般的侍女從幽冷的黑暗中裊裊娉婷地走了出來，她們穿著輕薄的黑紗的裙子，一雙手被蠶絲的外套包裹，足上踏著精致的高跟鞋，面上被一張黑夜般的面具遮住，長發(fā)在身后被飄舞，她們排成兩隊(duì)，來到紫紅色的花草面前，探出長腿，一株株將其碾死。

    祂們之間的交流如今還只是能量上的交鋒，無論是長目的花草、還是黑色的侍女，都是祂們能量外泄后渲染出來的異象。自從成神以后，夏洛蒂才發(fā)現(xiàn)，比起“靈”來說，“神”是一種更往上層次的存在，雖然“靈”據(jù)說也有一部分不朽的特質(zhì)，但真要計(jì)較起來的話，最多不過萬分之一。

    而紅月對比“神”來說，又更上了一個層次。

    僅是理解這種能量，就花費(fèi)了她儲存寶石的一半。如果后續(xù)不能真的抵達(dá)那種境界的話，恐怕她也只能敗下陣來。不過，如此一來，她也總算是堅(jiān)持了下來。

    紅月故意帶來的“黑夜”被她借用，這促使她甫一成神，就有了足以匹敵積年老神的力量，而先前在地上對于“瘋狂”的深刻鉆研，也使她在直面紅月時，并非是束手無策、無從抵擋的。

    現(xiàn)在就看是祂先進(jìn)入，還是我更快蛻變了。不定的黑霧涌動了一下，似是在笑，也像是在期待。

    神有神的戰(zhàn)爭，人有人的戰(zhàn)場。因?yàn)橛袕?qiáng)大的勢力入場，原本只是國與國之間的戰(zhàn)爭很快就被擾亂了下來，一些小的國家直接被收攏掌握，而更強(qiáng)大的，就需要他們用另外的一種方式去解決了。

    柯拉正在吃著瓜，她又換上了從前那身假小子一樣的服飾，正站在一座神像邊，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有閃金商會的騎士走到她身邊道：“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主管，那位被稱為‘血腥之王’的人，他所供奉的，確實(shí)是這位叫做‘林中少女’的神明。而那神明，其實(shí)并不喜他的作風(fēng)，給他降下的只有懲處，沒有福祉。”

    “嗯哼哼哼，”吃著瓜，柯拉笑了起來：“怎么說呢，自顧自地說要給神明獻(xiàn)祭，然后也不理解神明真正的偏向，就將自己的認(rèn)知套了上去。若不是他的動作好歹也給那位帶去了一點(diǎn)作用，恐怕迎接他的就不是那殺人的懲處，而是死神的召喚吧！”

    閃金商會的騎士道：“或許只是一種借口吧。這位神明的存在起初只不是森林中不知真假的傳言，是那位王者特意將之拔高起來，用以作為戰(zhàn)爭的理由。聽說他過去只是被屬下和大臣們供起的傀儡，宣揚(yáng)一位恐怖的神，大概也有為自己豎立威信的意思吧。”

    柯拉瞧著這位智慧還算不錯的屬下，舔了舔唇邊汁水，笑得古怪道：“這你可搞錯了……這位神明，確實(shí)是真實(shí)存在的哦~”

    軍帳中，愛德格甲胄不離身，他坐在最高位的王座上，閉著眼睛，右手撐著額頭，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休憩。

    他的旁邊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面鋪著的是一張羊皮的地形圖，在另一邊，豎立的燈具后，是一個多層的書架，上面擺放著許多書籍，看上面的文字，是有關(guān)祭祀與戰(zhàn)爭方面的。

    此時天色已入夜，外界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燒，巡邏的士兵的影子投落下來，像是行過的巨人。大部分人都睡了，四周一片寧靜。

    而就是在這種時刻，愛德格聽見身邊傳來翻閱書頁的聲音。他閉上雙眼，假作無知，待到聲音傳至身邊，才一把抽出腰上的劍，一劍斬落而去。

    “好危險啊，”一道嬌小的影子斜身閃躲了過去，她抱著手中的書，拍了拍平坦的胸膛，一臉的驚恐與慶幸。

    “你是誰？”愛德格的氣勢已與從前大不相同，他身后披著狐絨的大氅，面貌沉靜冷肅，黑色的額發(fā)從兩邊垂落，一雙眼眸顯得既冷酷又無情。

    “哦喲，”陌生的來客發(fā)出奇怪的聲音，她沒有掩飾自己的面貌，只是好奇地打量著愛德格道：“你就是‘血腥之王’，是發(fā)動十?dāng)?shù)次戰(zhàn)爭，將十七個國家給打下來的暴君？”

    “呵，”愛德格笑道：“不錯，那正是我所為?！?/br>
    “你不否認(rèn)你的殘暴行徑？”少女詫異道：“那據(jù)說你每殺一個人，每天的晚上就會親身感受到被砍伐的痛苦，這樣的傳聞……”

    “自然也是真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腹，那正是今晚痛苦的地方：“最嚴(yán)重的時候，一場戰(zhàn)爭中所有因我而死的人，都會在晚上來向我復(fù)仇，我雖知道他們都是假的，但疼痛卻是真的。”

    “你真是瘋了，”少女嘖嘖出聲，她搖搖頭道：“可你又怎么知道你所做的，正是‘林中少女’所想要的？”

    愛德格訝異起來：“這與她有何干系？”

    “？”少女有些不解地歪頭。

    愛德格十分耐心道：“我只是為了證明我對她的愛。神的威名是需要宣揚(yáng)的，或許她不愿去做，但我可以替她去做。只要對她是好的，我就算身受地獄之刑，又有何妨？”

    “原來如此，”少女，也就是柯拉明白過來：“是一個無望的卑微之徒最后的瘋狂啊，我明白了?！?/br>
    愛德格的面色冷了下來，他寒聲道：“你在說什么？”

    柯拉一點(diǎn)也沒有畏懼，她輕笑著站在這位“血腥之王”的身前，懷里抱著書，好似沒有感受到襲擊而來的殺氣，“說了這么多，將自己包裹得這么嚴(yán)實(shí)。用各種扭曲的思想、冷酷的手段，來高唱自己的忠誠，”她漫不經(jīng)心道：“其實(shí)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絕望?！?/br>
    她吟誦道：“當(dāng)一片雪花愛上蒼白的天空，垂死的野鳥愛上無邊的海洋，它們?nèi)诨诔蹶栔?，咽氣在冷夜里，所有的愛都無法訴說，只能孤獨(dú)地、寂寞地消逝而去……你也就瘋了，清醒地瘋了。”

    愛德格臉色不變，他垂下眼眸，低低道：“有些時候，故作聰明，不過是取死之道。”

    柯拉搖搖頭道：“你不能殺我，也不敢殺我?！?/br>
    愛德格緩步上前：“真是好笑，這世上還沒有我不敢殺的人。”

    “因?yàn)槲沂恰种猩倥木鞂?。”柯拉道?/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21 01:04:24~2022-07-22 03:15: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一口十條小魚干 29瓶；異能力「人間失智」 2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7章

    愛德格瞬間就瞪大了眼, 他的眼中有瘋狂一掠而過，薄唇中吐出冷冷的話：“你是在戲耍我嗎？”

    “怎么會？”柯拉愜意地瞇起眼睛：“我自從知道你是以她的名義發(fā)起戰(zhàn)爭后，就前去了這位神祇的身邊, 懇請她賜福于我。這位神祇是如此的仁善，看出了我的誠心，慷慨地降下了她的恩德。我跑過三日三夜的山林，不喝水也不品食，赤足走過陰暗的森林, 終于在無人到過的深處見到了她?！?/br>
    “我跪倒在她面前, 問詢她我需要做到什么, 才能讓她降下神恩，”柯拉道：“她只是回答我, 做我想做的就好了?！?/br>
    愛德格的面目扭曲起來。

    她瞇起眼睛, 笑著道：“于是我認(rèn)為，為了證明我對她的虔誠, 得首先將你這個敗壞她之名聲，為其形象涂抹上恐怖與血腥色彩的家伙處理掉才好。當(dāng)然, 這也與她無關(guān)，只是我認(rèn)為, 這對她是好的, 所以, 就算為此我的雙手沾染上了血腥，又有何方呢？”

    她憂傷地說道。

    愛德格胸膛起伏了幾下, 他剎那間就揮出了三劍，每一劍都朝著柯拉的致命處襲去, 他的殺意幾要凝成實(shí)質(zhì), 一片紅色的薄霧隨著他的呼吸在他的周身蒸騰又落下。

    “好可怕呀！”柯拉背負(fù)著雙手, 雙腳一陣交錯，險之又險地再度躲開，她滿面驚詫道：“你為什么要?dú)⑽夷?？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啊，而且，我確實(shí)是受到了她的寵愛，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她將許多的事務(wù)托付于我，想到每一天的工作都是為了大人而做，我就感到特別的幸福呢！”

    她雙手合住，置于臉側(cè)，一片暢想的神情。

    嫉妒使愛德格快要發(fā)瘋，他的身上有黑色的紋路出現(xiàn)，周圍的氛圍沉重到要使人窒息，但柯拉一點(diǎn)也沒有受到影響，她看向愛德格，眼中竟是沒有諷刺。

    這無疑比之前的譏嘲更讓人心生怒意。因?yàn)檫@代表了她并沒有將他看在眼里。

    “住口！”他將牙齒咬得咯吱響：“你是在騙我！”

    柯拉不禁憐憫起來：“何必要自欺欺人呢？”

    她顯出異象，這夜晚中的軍帳像是驟然消失，一棵棵挺拔的樹不知何時已將愛德格完全包圍，他面上露出恐慌，轉(zhuǎn)身四顧，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知何時已被迷霧包圍。他輕輕往前踏出一步，腳下傳來的枯枝的斷裂聲，這聲音是真實(shí)不虛的。他看著這熟悉的景象，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飛快往一個方向跑去。

    就是在這里！當(dāng)日就是在這座森林里……他見到了她。

    他喘著氣，明明只是短短的一段距離，卻讓他跑到胸腔中像是填滿了火。但，待他終于到達(dá)那里時，他見到的卻不是那位純白的“少女”，而是好整以暇，等待已久的柯拉。

    她站在那里，抱怨道：“你來的可真慢呢！”

    希望落空讓愛德格痛苦莫名，他抱著頭道：“為什么，你會知道這里？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柯拉收起悠閑的神情，她認(rèn)真道：“我來到這里，自是為了殺你?！?/br>
    愛德格冷笑起來：“就憑你？”

    柯拉道：“就憑我。冕下可以不理會你，因?yàn)槟闼龅倪@些，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你可曾見過因信徒的作為而現(xiàn)身的神靈？而我就不同了，我有那個職責(zé)去制止你，冕下說這個世界要和平，那么戰(zhàn)爭就應(yīng)當(dāng)遠(yuǎn)去。率先挑起戰(zhàn)爭的人，就應(yīng)當(dāng)獲得他應(yīng)有的下場?！?/br>
    愛德格有些怔然：“她想要和平？”

    柯拉仔細(xì)觀察著他：“不錯。她需要和平?！?/br>
    仿佛下定了決心，愛德格抬頭看她：“證據(jù)呢？”

    柯拉挑起嘴角：“你想要做什么？明明說可以為了她做到一切，現(xiàn)在卻在找借口推脫嗎？”

    愛德格沒有說話，只靜靜地望著她。

    柯拉道：“因?yàn)榈k即是‘黑夜’！”

    這并不是什么絕密的事。夏洛蒂在鮮花之主化身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想要隱瞞自己的屬下，后面的兩位化身也曾在他們的面前現(xiàn)過身。當(dāng)然，或許關(guān)注過她的諸神也知道，不知道的，只是那些與她無關(guān)的人。

    愛德格并不愚笨，能走到這地步的他無疑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立刻就想起了這個名字的含義，是將神座高舉到天上的人，是掀起了巨大風(fēng)暴的神，也是據(jù)說阻攔了恐怖之日到來的存在。

    他倏然就明白過來——祂確實(shí)是需要和平，因?yàn)榈k正在將自己的名字嵌入到眾生的心里，而這，還有比“拯救”更能讓人震動的嗎？

    之前的她需要的是名聲，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超越了過去。

    他笑了起來，聲音低沉中又帶著溫柔：“我明白了。只是，她都不愿親自來見見我嗎？”

    柯拉有些不耐煩道：“別說的好像你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一樣。你還不配！”

    愛德格沉默了一下，他將手中劍擱置在自己的脖頸上，最后道：“我希望，你能將我的頭顱帶去她的身邊，就算不能陪伴在她身側(cè)，也能讓她看到我的決意。”

    他這樣說著，沒有任何猶豫，便刎頸而死。因?yàn)榱Φ烙玫么罅耍率顾念^顱滾落了下來，沒有閉上的雙目還直直地看向柯拉。

    “嘖，”柯拉搖頭嘆氣道：“雖然一開始就預(yù)想到了這種可能，但真的發(fā)生了，還是有那么些不得勁?！?/br>
    她沒有按照愛德格所說的撿起他的頭顱，而是直接抬起腳，將之踢了一下，踢到合適的地方，就將之狠狠踩下，再用土掩埋起來。

    頭顱的雙瞳中流出鮮紅的血。

    “怎么？還想要來找我麻煩？”柯拉冷笑起來：“你來啊！看我不打爆你！”

    愛德格的尸體在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時候就被他的副官給發(fā)現(xiàn)了。他端坐在王座上，脊背挺直，雙腿打開，一只手搭在椅側(cè)，另一只手握住長劍的劍柄，看上去與平日里召喚屬下時沒什么兩樣——只除了他的腦袋消失不見了這一點(diǎn)。

    這樣大的變故立刻就將這支軍隊(duì)的士氣給降到了最低，原本做好的出擊計(jì)劃立刻被作廢，有人更是高呼有惡魔作祟，并大聲喊出自己信仰神明的名字，祈求祂給予自己這群可憐的異鄉(xiāng)人以守護(hù)。

    一直與他僵持在邊境的羅德王沒有放過這個機(jī)會，他率軍出擊，當(dāng)日就將這支侵略軍打得落花流水。

    柯拉則是站在場外，在她的身邊，來接她的黃昏騎士團(tuán)正在等候。她壓了壓自己頭上的小皮帽，揮了揮手，大有揮斥方遒的意思，她笑容燦爛道：“如此，這里的紛爭也算是平息了。羅德那小子還不知道女士的真實(shí)身份，不過，既然供奉的是‘神秘女士’，那也算是女士麾下的一員了，由他來做這片土地的領(lǐng)導(dǎo)人，也不是不可。”

    “突然降下這樣的要求，”柯拉抬起頭，看著還沒到中午，就已經(jīng)黯淡下來的天空，思索道：“有可能是對她現(xiàn)在的處境有所幫助……”

    她緊了緊手：“我們沒辦法插手其中，就只能去做自己能做的。如果我可以更強(qiáng)一點(diǎn)的話……”

    “算了，手段卑鄙也好，我要用最快的速度將這片大陸上的紛爭平息下來，”她這么想著：“哪怕女士在后來怪罪我，我也必須要做到這一點(diǎn)。為此，像是愛德格這樣的人，都給我去死吧！”

    “不過，這樣的我，是不是和他沒多大差別呢……”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只是轉(zhuǎn)身返回的時候，在她的心中悄悄生了根。她沒有細(xì)想，匆匆趕往下一個地方。

    “黑夜女士”的神殿已經(jīng)建起，阿斯塔如他所說的那般，以神靈牧師的身份，第一時間入駐了這座大教堂。他沒有過去的記憶，只能照著另外神靈的地方，小心地將之建造起來。

    因?yàn)橐磺谐鮿?chuàng)，很多事情都沒有定下來。阿斯塔身上穿著的那件黑色的類似神甫的衣服被很多人當(dāng)做了“黑夜”教堂的固定服飾，他現(xiàn)在隨身攜帶著十七件的神器，感覺自身隨時都在散發(fā)出無形的寶光，但他仍然不敢有一絲怠慢。

    因?yàn)榫退氵@是他得來的，控制權(quán)也不是他。他在等待那一個時機(jī)，并為此付出了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痛苦，畢竟，只有這樣，他才能在接下來的“冒險”中活下來。

    他沒有去追尋過去自己留下的痕跡，也沒有去見法加貓。有些人若是死了，你就當(dāng)他真的死了吧。他沒有把握活過那場“劫難”，所以，還是讓自己從前的形象保持在它心中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22 03:15:41~2022-07-22 23:28: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雨微微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