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秦四爺，是什么時(shí)候開始的？”

    宋眉一手扶著腰，撐著地勉強(qiáng)坐到榻上，聞言，她滿面震驚。

    “相爺，您怎么這么說？相爺不信妾身？”

    宋眉抽出一方繡帕，掩住臉面，竟伏在榻上小聲啜泣起來。

    秦文正看著宋眉，不為所動(dòng)，

    “秦念也不是我的女兒？”

    宋眉猛然抬頭，

    “怎么可能，念念她……”

    “所以，只秦冺不是我兒子？”秦文正追問。

    宋眉身體震了一下，以手握拳，捶在榻上，哀聲哭泣，

    “相爺，念念和洺兒都是相爺?shù)挠H骨rou啊，相爺要懷疑妾身，妾身投了井便是……”

    秦文正心中厭煩，又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就是他當(dāng)初鬼迷心竅同她扯上，讓沈時(shí)英出走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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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相轉(zhuǎn)身大步出去，在院中碰上急急忙忙進(jìn)來的秦洺。

    秦洺見自己父親，身體一肅，立馬規(guī)規(guī)矩矩給秦相行禮：

    “父親。”

    秦相沒有做聲，只是定定地看著秦洺的那張還有些稚氣的臉。

    很遺憾，這張還不算長(zhǎng)開的臉，看不出是像秦文正自己，還是像秦四爺。

    秦洺看著自己的父親道：

    “父親，我聽說母親這幾日茶飯不思，形容憔悴，我特地來看看母親，父親也是來看母親的？”

    秦相眼神冰冷，默不作聲。

    秦洺習(xí)慣了自己這位父親一貫的嚴(yán)肅冷漠，對(duì)此也沒多在意。

    他突然想到什么，

    “父親，您可見過了我給二姐的新婚賀禮？那是我寫的一幅字?！?/br>
    “待長(zhǎng)姐成婚，我也給長(zhǎng)姐寫上一副字。”

    “長(zhǎng)姐那么厲害，她什么都不缺，興許會(huì)覺得我的字有趣?！?/br>
    “長(zhǎng)姐好作畫，要是我能有幸給長(zhǎng)姐的畫上題字，那……”

    秦洺突然察覺面前的父親面色越來越不好，他覺得父親是不是嫌他太過聒噪，秦洺住了口，躬身道，

    “父親，我先去看母親了?！?/br>
    秦洺向旁邊跨了一步，快步離開。

    秦文正痛苦地閉目，終究還是沒回頭。

    那是他疼了十幾年的“兒子”啊。

    秦文正抬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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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洺進(jìn)屋時(shí)，宋眉已止了聲，收拾了心情，只是神色還有些哀戚。

    她沒想到，終究還是紙包不住火，讓相爺懷疑了四叔，懷疑了洺兒。

    但只要她咬死不松口，相爺就不能確認(rèn)洺兒的身世，如今只能這樣。

    “母親?！鼻貨硠倖玖司?，外頭下人通報(bào)：

    “夫人，二小姐歸寧，已進(jìn)了府?！?/br>
    “二姐回來了？”秦洺欣喜道。

    宋眉立馬吩咐下人：

    “讓二小姐過來?！?/br>
    “我去看看。”秦洺快步出去。

    宋眉讓張媽給她打一盆水，凈了臉，整理了下儀容。

    宋眉剛收拾完，外頭下人的聲音響起，

    “公子，二小姐?！?/br>
    聲落，秦洺和秦念抬步進(jìn)來。

    “母親?！鼻啬顚?duì)宋眉福了一禮。

    宋眉卻見只秦念一人，沒見姑爺賀霄，宋眉臉色變了變。

    “念念，姑爺呢？”

    秦洺也好奇地看向二姐秦念，方才他就想問了，但他這個(gè)弟弟，也不好開口。

    秦念淡淡開口：

    “兵部指派賀霄立馬去朔北，說是太子府下了急令。賀霄這幾日就會(huì)出發(fā)，正在忙著做準(zhǔn)備。”

    宋眉面上不太好看，她張了張嘴，但有些女人間的話，當(dāng)著洺兒說不太方便，宋眉話頭一轉(zhuǎn)，

    “洺兒，你先回去，我同你jiejie說會(huì)兒話。”

    秦洺也甚有眼力見，立馬告辭，

    “母親，二姐，你們說話，我先回去了?！?/br>
    秦洺離開侯，宋眉牽著秦念坐在榻上，就是那張她方才俯在那上頭痛哭的軟塌。

    宋眉擔(dān)憂地看著秦念道：

    “這才新婚就走……”

    “念念，賀霄待你如何？”

    秦念唇邊勾起一抹諷笑，

    “他？我和賀霄這般開始，還能如何？”

    “新婚夜，賀霄就去了他那侍妾那里。呵，那女人懷孕了?！?/br>
    “之后賀霄也都宿在那侍妾那里，自成婚后，我今日才第一次見到賀霄。他來警告我，叫我不要?jiǎng)幽桥?。?/br>
    宋眉眉頭皺地越來越緊，心中也越發(fā)憂慮，

    “如是那女人生了兒子，賀家那邊……”

    秦念輕笑，

    “我為何要?jiǎng)铀?，那女人生的孩子，也喚我一聲嫡母，我要是要過繼過來養(yǎng)，也是可以的?！?/br>
    “生了兒子又如何，那女人如此低賤的身份，料他賀霄也不敢做出那般寵妾滅妻的事來?！?/br>
    秦念沒說的是，新婚夜第二日，她就查清楚了賀霄那個(gè)侍妾的身份。

    賀霄也沒刻意瞞著，那女人居然是曾經(jīng)的戶部尚書的嫡次女，如今千水長(zhǎng)廊的頭牌花魁，南絮。

    秦念聽說過賀霄心儀安府那位大小姐安顏夕多年，賀霄怕不是愛而不得，轉(zhuǎn)而娶了那南絮，難為賀霄還幫南絮去了賤籍。

    秦念也沒打算好好同賀霄過日子，他愛納多少姬妾，都是他的事，只要不影響她嫡妻的身份。

    秦念也沒打算給賀霄生孩子，吃那個(gè)苦，擔(dān)那個(gè)罪。到時(shí)候，把侍妾的兒子過繼過來便是。

    宋眉對(duì)此事也無法，她想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秦?zé)熕偷哪切╀佔(zhàn)忧f子，賀家怎么說？”

    秦念不想談這些，幾句話敷衍過去，

    “沒人提這事兒，我也沒這個(gè)臉去問?！?/br>
    宋眉握住秦念的手，緊張地叮囑道：

    “念念，你可得守好你的嫁妝?！?/br>
    秦念有些心不在焉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宋眉又想到什么：

    “那賀府的掌家之權(quán)呢？賀尚書的夫人早逝，如今掌家的理所應(yīng)當(dāng)是你這長(zhǎng)房?jī)合薄?/br>
    “母親?！鼻啬畲驍嗔怂蚊嫉脑?。

    “賀府早做了安排，輪不到我?！?/br>
    宋眉……

    沒錢，沒權(quán)，沒男人……

    念念這婚事……

    秦念默了一瞬，輕聲開口：

    “聽說，謝世子的夫人，沒了？”

    宋眉……

    念念這是……

    宋眉急急出聲：

    “念念，你可不要做傻事，要是婚后失了名節(jié)，那……”

    宋眉止了聲，她當(dāng)即想到了自己……

    秦念沒有答話，只是默坐著，心思已不知飄向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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