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我爸爸[快穿] 第1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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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潛意識里已經將打架和犯法掛了勾,現在他們未必知道處理一件事時不動手又能做些什么,可隨著閱歷的增長,他們會摸索出最合適,最恰當的辦法,至少不會再將打架作為第一選擇。 “走,回家!” 胡子拉碴的宿傲白順手抱起了最小的向艷,向麗和向民也緊緊跟在他身邊,宿家寶走在身后,于小妹欣慰地看著這些小輩,目光落在宿家寶身上時,輕輕嘆了口氣,然后走向前,握住了他的手,加快了腳步。 回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第126章、做爸爸的最后一課(一) “老宿回來了, 這么早就去買菜呢,買了什么好東西,嚯, 大甲魚,這甲魚野生的吧, 看上去不便宜啊?!?/br> 宿傲白拎著幾大袋子菜回來,等電梯的時候,遇到了對門的鄰居, 對方笑著跟他打招呼。 “還行, 孩子念書辛苦了, 就想著買點好的給他補補。” 宿傲白頷首寒暄,十分鐘前,他才剛來到這具身體里面,當時手上就已經拎著這幾大袋子菜了。 “是該補補, 我記得你家鵬飛今年也該中考了吧?!?/br> 鄰居若有所思,想到宿家的情況,露出了一個讓人說不上來的古怪笑容, 不過他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客氣不失禮貌,把那點腹誹全都藏心里去了。 現在大城市里人情冷漠,特別是年輕人,早出晚歸,很多住對門的, 都不見得熟悉,他們住的景光小區(qū)算是一個比較新的小區(qū), 開盤也就六七年, 只是這個小區(qū)是回遷房, 住在這個小區(qū)里的不少人早些年就是住在一片老房子里的鄰居,當初拆遷的時候,他們多的分到了十幾套房子,少的也有兩三套,有些人選擇賣掉搬去更好的小區(qū),更多的選擇自己留一套,剩下的出租。 原身和眼前這人就是這種情況,幾十年的老鄰居了,互相知根知底。 在很多熟人的眼中,原身算是一個奇葩。 原身有一個兒子,妻子在孩子三歲的時候車禍去世,這些年他一直沒有再娶,一個人又當爹又當媽辛辛苦苦拉扯孩子長大,原身的父親在他成家前就去世了,母親也在兩年前生病去世,家里現在就爺倆兩人。 當初拆遷的時候,宿家的老房子分到了七套房,原身還有一個弟弟一個meimei,在老母親和兄妹幾人的商議下,原身負責養(yǎng)老,分了三套房,一套一百二十平的,兩套七十五平的,原身的弟弟宿留白分了兩套,一套一百三十多平的三居,還有一套小的六十多平,最小的meimei吃點虧,分到兩套七十多平的小二居。 景光小區(qū)六年多前建成,拆遷卻是十來年前的事了,那個時候杭城的房價還沒漲上來,一平也就一萬出點頭,因此當時分家的時候,大家還算和和氣氣,可這么多年過去了,房價飛漲,景光小區(qū)雖然是回遷小區(qū),可周邊配套好,還有杭城口碑比較不錯的中小學入學指標,房價早就飆到六七萬一平了,弟弟meimei想到原身多分的那套房子,心里的酸勁就別提了,逢年過節(jié)聚在一塊吃飯,有時候也會開玩笑似的說他占了便宜,扯些有的沒的,好在大面兒上還算過得去。 靠這三套房子,原身就有了安身立命的底氣,在杭城這座一線大城市里,可以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但原身的奇葩并不在于這一點。 某一年,哈佛女孩橫空出世,在當時的家長群里引起一陣轟動,人家mama的教育觀得到了許多望子成龍的家長的擁躉,原身就是其中之一。 他對妻子的感情很深,在妻子車禍去世后,就將所有的情感投入到孩子宿鵬飛到身上,聽名字就知道,他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特別是妻子去世后,他就更想將這個孩子教好,讓他出人頭地,將來也有臉面去地下見妻子。 受哈佛女孩的經歷啟蒙,他買了很多教育方面的書,有女孩mama出的,也有之后陸續(xù)火起來的狼爸之類的成功家長出的教材,他覺得深受感觸,他意識到,自己沒必要為了每個月賺的幾千塊錢,耽擱孩子成材,于是他決定辭職,當一個全職陪讀奶爸,全力督促孩子學習。 他手里有之前攢下的存款,還有幾十萬妻子車禍去世的賠償款,原本還有兩套小房子出租,幾年前老母親去世后,他和兒子就搬到了七十多平的小房子里,把大的那套三居室租出去,這樣一來,每個月到手的租金就又多了一點。 景光小區(qū)的租房很緊俏,因為有很多陪讀的家長,這兩套房子,每個月可以給他帶來兩萬多的租金收入,再加上他偶爾接點設計稿私活的收入,以及之前存款的理財收入,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三萬出頭,完全頂得上他工作的收入了。 當然,他最大的底氣還是這三套價值千萬的房子,怎么樣都有個退路。 于是不顧身邊人的勸說,他毅然決然踏上了全職陪讀的道路。 這些年,宿鵬飛的大事小事全都由他一個人包辦了,他對這個兒子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好好念書,別辜負了他的付出,只可惜,宿鵬飛根本就不是那塊料,在他那樣努力的鞭策下,成績依舊勉強徘徊在中游水平,考個普高都有點風險。 這種不成比例的付出,在旁人看來有些好笑,紛紛勸說他回去上班,可原身就跟魔怔了似的,一心想著孩子出人頭地。 成績不行,肯定是他還不夠努力,以前睡八個小時,現在睡六個小時,五個小時,多擠出點時間念書,沒有精力,那肯定是營養(yǎng)沒跟上,食物的口味不重要,什么食材營養(yǎng)價值高就吃什么,生吃活吞也不怕,吃不死就往死里吃…… 在他的教育下,宿鵬飛沒有社交,沒有玩樂,整個人木愣愣,帶著一副眼鏡,出現在外人眼中時,也是低著頭,背著一個和他體型嚴重不符的大書包行走匆匆的形象,完完全全就是大人眼中刻板的書呆子的樣子,可偏偏,又沒有書呆子的腦子。 住得近的鄰居,天天都能聽到原身教孩子習題的咆哮聲,為此,原身隔三差五就會收到物業(yè)的投訴,除了一些幾十年的老鄰居,沒人能忍他這種情況。 旁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壓力中心的宿鵬飛呢。 在原身的記憶里,兩個多月后,中考成績出來,那個孩子就站在學校的天臺上,一躍而下,一個多月后,原身也站在相同的位置,跳了下去。 這個男人和宿傲白之前替代的那些爸爸很不一樣,他并不是常規(guī)范圍內渣父的標準,相反,在他的那套邏輯里,他是因為愛這個兒子,才會對他如此苛責,可這份愛的后果,就是他的兒子,帶著對他深深的怨恨,在他眼前,炸開成一朵血花。 甚至在他站在兒子躍下的那個位置時,他還是迷茫不解的,他只是希望孩子有出息有錯嗎,他是為了他好,為什么孩子不能理解呢,跳下去的那一刻,他還是沒有覺得自己錯了,之所以會選擇放棄生命,也只是因為他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他留戀的東西罷了。 宿傲白來的這個時刻很不巧妙,距離兒子自殺的時間已經很近了,而原身在這十幾年里做的一切,早就已經給他烙下了深深的陰影。 他怎么樣才能在不崩人設的情況下,改變眼下這種局面呢? “甲魚是挺補的,不過鵬飛還小,這玩意兒可不能多吃,別補過了頭,刺激發(fā)育了,我聽說吃核桃補腦,我老婆有個弟弟現在在搞山貨,之前給家里弄來一大箱子核桃,都是自己去山區(qū)收的,品質很好,等會兒我讓你嫂子給你拿半箱。” 李哥,也就是一塊等電梯的男人開口說道。 “那多不好意思,多少錢,算我問你買吧?!?/br> 宿傲白回道。 “咱們多少年的老鄰居了,吃點核桃我還問你要錢?”李哥的表情有些不痛快,“這次我不收你錢,你要是吃著好,我再幫你問我小舅子買,到時候你要是不想給錢,我還追著你討呢!” 李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雖說大家都看不上宿傲白的教育方式,平時也覺得他教孩子時太吵,心里不痛快,可這么多年處下來,都是有感情的。 他這么說了,宿傲白也就客客氣氣收下了,以后再送點東西還回去就是了,感情就是這么一來一往加深的。 “現在的孩子讀書可比我們那個時候苦多了,各種補習班特長班,我們那個時候,放學了就是玩兒?!?/br> 說話的時候,電梯也下來了,兩人一邊往里走,一邊說話。 “照我說,學習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我外甥,就我大姐那孩子,念書不行,中考連個普高都沒考上,他媽就找了一堆人打聽,給他報了一個技校學開挖掘機,現在一個月兩三萬呢,比普通大學生都要高了?!?/br> 李哥看似隨意的幾句話,其實就是旁敲側擊,想告訴眼前這人,好好學習確實是一條好出路,卻不是唯一的出路。 他對自家孩子的學習也挺上心的,可每每看到宿傲白教育孩子的方式,他都心里犯怵,總覺得物極必反。 但他不能明著說,人家孩子馬上就要中考了,他勸人家考慮一下不錯的技校,那不是存心找打嗎。 “是挺好的?!?/br> 宿傲白笑了笑,讓李哥琢磨不透他到底是聽進去了,還是壓根沒往心里去。 不過他覺得,大概率是后者,宿傲白要是能想開,就不會固執(zhí)那么多年了,期間又不是沒人勸他。 老李只能在心里嘆口氣,希望這次中考的時候鵬飛那孩子能超常發(fā)揮,考一所宿傲白心中理想的學校,要不然,他還不知道怎么變本加厲逼迫孩子呢。 “叮,十七樓到了?!?/br> 電梯很快就到了。 “等會兒就讓你嫂子把核桃送來?!?/br> 臨進門的時候,李哥又說了一遍,宿傲白點了點頭。 “謝謝李哥?!?/br> 說完,宿傲白開門進去。 七十多平的房子并不大,去掉公攤,套內也就五十出點頭,這種小戶型都是中間戶,南北不通透,采光也沒有邊套好。 為了孩子有一個更好的讀書環(huán)境,原身將主臥留給了兒子,甚至還改了一下房子的格局,客廳變小了,主臥的面積更大,弄了個大書柜和書桌,可以兼顧學習和念書。 因此宿傲白一進門,看到眼前的客廳,第一感覺就是緊窄逼仄,不過因為有原身的記憶,他適應的很快。 今天是禮拜三,宿傲白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現在是早上九點四十七分。 每天早上五點,他會先起床做早飯,外面的食物不衛(wèi)生,他鮮少購買現成的早點。 五點半,他會叫醒孩子,二十分鐘內完成洗漱和吃早餐的工作,五點五十開始晨讀,六點五十分,他送孩子上學。 七點將孩子送到學校后,他會坐近一個辦小時的地鐵和公交去最近的農貿批發(fā)市場,那里有最新鮮最便宜的食材,很多市面上很難買到的緊俏貨,那里也經常出現,他畢竟不上班,還是想花最實惠的價錢,買到最好的食材。 這樣一個來回,兩三個小時就沒了,好在早上他也沒什么事。 一般來說,家里的食材,他兩三天采購一次。 他拎著食材來到廚房,利落地將袋子里的蔬菜生鮮處理好,一些今天用不上的,分類裝袋放到冰箱儲藏,甲魚需要燉煮,他拿出砂鍋,早早就給燉上了。 原身也是這樣的習慣,將采購來的食材分類處理存放,需要燉煮的先做了,如果時間還早,他會將房間里的衛(wèi)生打掃了一遍。 差不多十一點的時候,他開始煮飯炒菜,每天十一點半他會準時出門,將飯菜打包送到學校。 景光小區(qū)對口的師大七中距離小區(qū)就兩個街道,平時走路也就十來分鐘,開車更快,每天早上,原身都會選擇開車送孩子上學,但是中午,他不允許孩子回家,因為在他看來,來回花在路上的十多分鐘,就足夠孩子多背幾個英文單詞,多做幾道習題了。 他選擇給孩子送飯,吃飯的時候,再考察一下孩子上午的學習成果。 等孩子吃完飯,回到家的他簡單對付幾口打包剩下的飯菜,再將廚房打掃一下,忙活完了這些,他就要開始自己的工作了。 有私活的時候,拿出電腦畫畫圖紙,沒活兒的時候,就拿出兒子前一次考試的試卷,分析錯題,或者看幾本狼爸虎媽的教育叢書打一波雞血。 他沒有什么自己的愛好,這么多年全職陪讀的生活,受到影響的不止是兒子宿鵬飛,還有他自己,他的社交圈變得窄小,身邊頻繁接觸的,幾乎都是孩子同學的家長,而即便是這個宣稱男女平等的時代,負責孩子學習、接送的基本都是老人或者mama,原身顯然很難和這些人有更深的交流,特別是女性家長,有時還要避嫌。 沒有工作,沒有社交圈,讓原身和這個時代也有些脫節(jié),他不愛追劇,也不了解現在時興的游戲,在這樣的惡性循環(huán)下,他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向孩子傾斜。 下午五點,他要開始準備晚飯了,五點半,將做好的飯菜保溫,他就要出門接孩子放學。 今天是禮拜三,每個禮拜的一三五都有課外輔導,六點鐘,他就要帶著孩子出門,八點鐘,課程結束回家,他同樣會在輔導班的教室走廊中枯坐兩小時,偶爾透過教室窗戶,監(jiān)視孩子的一言一行。 課程結束,回到家,開始了他自己對孩子的一對一輔導,他會陪著孩子一份份做完當天的作業(yè),然后拿出自己在中午歸納總結出來的針對他犯過錯誤的題型,往往等他全都做完,已經十二點多快一點了。 宿鵬飛惺忪著完成洗漱,上床睡覺,第二天一早,周而復始…… 宿傲白將蔬菜瓜果放到水槽里,腦海中閃過原身留下的一幕幕記憶,這些畫面,光是回憶,他都覺得壓抑。 一個正常的孩子,怎么可能受的了呢。 天天面對這樣的高壓,晚睡早起,即便白天在學校里能抽空瞇上一會兒,每天加起來的睡眠時間也不會超過六個小時,其中真正稱得上睡眠的時間,恐怕還得打個折扣,還是長身體的年紀,怎么撐的下去呢。 更別提,每天晚上原身一對一輔導他作業(yè)時各種氣急敗壞的責罵批評,光是想想他都覺得窒息。 可偏偏,宿鵬飛都忍下來了,他總是很乖很安靜地順從爸爸的各種安排,原身給他安排的補習班他都上了,原身給他布置的作業(yè),不論多晚,只要爸爸不松口讓他睡覺,即便眼睛都已經熬紅了,他還是拿著筆,坐在書桌前,感受著身邊人恨鐵不成鋼的目光,很認真地去做…… 他太乖了,讓原身覺得,這個兒子即便很笨,好歹和他一條心,也是愿意努力學好的。 誰知道從小到大都那么聽話的孩子,會毫無防備的,從那么高的天臺一躍而下。 宿傲白的腦海中閃過幾幕畫面—— 一躍而下的影子! 炸開的血團! 他捂住胸口,不能再想這些了,或許是原身的情緒對他的干擾太嚴重,回想起這些畫面,宿傲白就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是隔壁的鄰居送核桃過來了,宿傲白也趕緊清空腦子里那些讓人窒息的畫面,回過神,拿起桌案上的盤子,里面裝著他剛剛處理好的半只甲魚。 “野生甲魚難得,讓李哥好好補補。” 宿傲白從李嫂手中接過半箱核桃,那盤甲魚,當是回禮了,反正他和孩子兩個人也吃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