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型孟喬森綜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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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傷的日子或許可以說是平靜愜意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有個養(yǎng)眼的美人陪著,但雪來總隱約感到些違和感。 “張嘴” 一勺香甜可口的奶凍被遞到嘴邊,雪來張口吃下,濃郁的奶味中夾雜著淡淡的椰香,挺好吃的,抬眼看了沉燕堇一眼,雪來默默在心里罵了句變態(tài)。 沒罵死變態(tài)是因為沉燕堇這種把人當叁歲小孩照顧的程度還不夠變態(tài),畢竟曾經在那種場所工作,什么奇怪癖好的人她都見過,喜歡把人當做玩偶的也有過,她記得那是個老頭子,叫了一堆公主過去,整整一下午什么都不讓她們做,就一動不動保持微笑,篩選出其中最不像活人的活人,之后還陸陸續(xù)續(xù)叫了幾次上門服務。 “好吃嗎?” 大概是熟能生巧,沉燕堇喂食的頻率比之前放緩了些,將一碗奶凍喂完,他的眉梢眼角都流露出愉悅的情緒。 “還不錯” 如果能自己吃就更好了,雪來在心里補充一句。 最開始的那幾天,麻藥的藥效過去后,稍微動一下胳膊都會牽動肩部的傷口,雖然不是不能忍,但她也不是喜歡疼痛的受虐體質,被喂幾天飯也不會覺得成年人的自尊會受傷。 問題在于沉燕堇好像開發(fā)出了照顧人的愛好,除了一日叁餐,還增加了甜點和零食的投喂,除了在房間里休息聽家教講課,還時不時推她去花園散步,就算他長得養(yǎng)眼,雪來也覺得有些膩煩了。 “或許我在做甜品上有些天賦” 沉燕堇推著輪椅,帶雪來朝花園的方向走去 “明天想吃什么?我會試著去做” “隨便” 到了玫瑰花圃,雪來從輪椅上起身,可能是起得太快,大腦供血不足,她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雪來” 沉燕堇擔心地一把抱住她,“你沒事吧?” “沒事” 雪來掙了掙,牽動背部的肌rou,她皺了皺眉,沉燕堇主動放開了她,秋天步入尾聲,小白兔的花期也快要過了,不少玫瑰已經呈現(xiàn)凋謝枯敗的跡象,沉燕堇掃了眼周圍,便提議道 “今天先回去吧,我讓醫(yī)生來給你做個體檢” “嗯” 雪來扶著額,站起來還不到一分鐘,就坐回來輪椅上。 她確實很需要做個體檢,以前她不會像今天這樣容易頭暈,是太久沒有劇烈運動了嗎,還是她的身體已經開始早衰? 或許是她多想了,但當初注射進體內的催熟身體的藥劑副作用未知,比起心存僥幸自我欺騙,雪來還是更愿意提前做好最壞的準備。 *** “張醫(yī)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外表柔美的女人牽著一個年幼男孩走進張醫(yī)生的辦公室,似乎來之前已經擔心得大哭了一場,她的眼睛有些紅腫,眼中還泛著淚光,一副脆弱得仿佛隨時會倒下的樣子,相比之下,她身旁的男孩面無表情,從進門開始那雙堇青色的眼珠都沒轉動一下,仿佛他不是個活人,只是一個會走路的人偶。 “沉女士,別哭了,別哭了,冷靜一下,小堇怎么了?” 張醫(yī)生趕緊扶著女人坐下,遞上了紙巾,女人抽噎著,沒有接過紙巾,而是從包里拿出手帕輕輕沾走眼角的淚水,似乎生怕弄亂眼上的妝,張醫(yī)生尷尬地把紙巾塞回去,和男孩對上視線,男孩眨了眨眼,張醫(yī)生頓時了然。 “小堇從昨天開始就不肯吃飯,我怎么哄他都不肯張嘴,他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這可怎么辦啊,他身體會受不了的” 女人說著,情緒突然失控,眼淚像決堤一樣流下,沖淡了妝容,形成兩道顯眼的淚痕,張醫(yī)生連忙安慰,半哄半推著讓女人在辦公室外等候,關上門然后反鎖,張醫(yī)生松了口氣,他站到男孩身前,男孩張開了嘴,露出了里面被燙傷潰爛的口腔。 *** “醫(yī)生,結果怎么樣?” 似乎非常緊張,在體檢結束后,沉燕堇就大步走到了醫(yī)生面前 “沉小姐的身體………” 醫(yī)生的話語戛然而止,沉燕堇驟然冰涼下來的眼神讓她下意識閉上了嘴,下一秒,她的肩膀被用力握住了 “雪來是jiejie唯一的孩子,我發(fā)誓要照顧好她,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所以,醫(yī)生,告訴我,她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聽上去真是非常誠懇的語氣,換成一般的女孩在這里,會不會感動得落淚?雪來在一旁聽著,內心沒有絲毫波動,她只是有些焦慮,剛剛她因為體檢起來走動了一會,居然很快就感覺到了疲憊,這不正常,她的身體一定出了問題。 因為太在意身體的問題,雪來沒有注意到沉燕堇對醫(yī)生所做的小動作,也看不到被沉燕堇的身體擋住的醫(yī)生的表情,她只是煩躁地捏了捏腿上的rou,為了平復心情看向了窗外。 “………我需要再做一次更加全面的檢查,抱歉,我不確定”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醫(yī)生從喉嚨里擠出一句完整的話,肩膀上的力道松了松,但壓迫感還在,她恨不得把頭低得可以埋進地底,只為了不和身前的人對上視線。 “是這樣嗎?” 沉燕堇有些勉強地笑了笑,任誰來看都能看出他臉上的不滿意。 “謝謝你,醫(yī)生,我會帶她再做一次更全面的體檢” 醫(yī)生把頭低得更低,雪來此時推著輪椅過來,仰頭看著沉燕堇 “接下來是去醫(yī)院吧” 沉燕堇點了點頭,她看向醫(yī)生,問道 “你在哭嗎?” “………嗚” 沒等醫(yī)生否認,一個哭音從她的嘴里溢了出來,再度抬起頭,她的臉因為強行壓抑哭泣的動作皺成一團,顯得非常狼狽 “你怎么了?” “醫(yī)生,你是想到了去世的家人了嗎?之前聽到消息的時候我也很難相信,請節(jié)哀” 沉燕堇垂下眼,輕嘆了聲。 醫(yī)生不記得她有哪個家人去世了,毫無疑問這是威脅,想明白這點,或許是恐懼的情緒超出了承受的范圍,她反倒腦子清楚了起來 “是啊………”,醫(yī)生用力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我的父親也是醫(yī)生,他對我很嚴格……我學藝不精,他知道了一定會罵我,但是……” 雙手捂住面孔,醫(yī)生哭得有些破音 “他已經不在了嗚嗚嗚………” “…………” 這種情況是不是應該安慰一下,雪來張了張嘴,又覺得醫(yī)生哭得很投入,還是不要打擾她比較好。 果然她已經無法融入正常人的世界了,看到一個人因為去世的家人悲痛欲絕,她沒有絲毫的共情,反倒懷疑她的悲傷。 *** 一時心血來潮,男人在下班后直奔他金屋藏嬌的別墅,正巧,女人做了一大桌豐盛的菜,正不厭其煩地哄著兒子多吃一些。 “你怎么來了?” 開門后見到男人的臉,女人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來看看你們” 正好沒吃晚飯,男人非常自然地坐在了餐桌前,沒有注意到身后女人突然發(fā)白的臉色 “聽說小堇之前鬧絕食?身體不好還天天發(fā)脾氣,你怎么教孩子的?” 回頭看了眼僵在原地的女人,男人嘖了一聲,拍了下桌子,“還不給我盛飯” “菜有些冷了,我再做一桌新的吧” 女人討好地笑著,端起了離男人最近的菜,手腕突然被按住,男人摩挲著她柔嫩的肌膚,站了起來 “真是,不就是有段時間沒來看你們嘛,知不知道我平常工作多忙” 只當女人是借口鬧小脾氣,男人自己拿了碗筷,盛好飯,他確實餓了,大口吃了起來,眼睜睜看著男人進食的舉動,女人的身體輕輕打起了擺子,似乎只要再有一陣風吹過,她就會倒下 “嗯,小堇的手怎么回事?你把他拷起來干什么?” 吃到一半,男人終于發(fā)覺了男孩一動不動的樣子不太對勁,細看發(fā)現(xiàn)孩子的四肢都被拷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警察拷人都沒這么嚴實,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我怕他再鬧絕食,把飯菜打了” 女人強裝鎮(zhèn)定輕聲說了句,雖然感覺這樣不太好,但畢竟孩子不是他帶,男人隨口勸了句 “你平時少慣著他點不就好了,栓狗也沒這么栓的” “我知道了” 吃晚飯過了兩叁個小時,男人突然感到腹痛惡心,被送去醫(yī)院洗胃,孩子的情況更糟,醫(yī)院下了一次病危通知書,兩天后才算擺脫了生命危險,醫(yī)生說他是洗潔精中毒,女人在他的床前哭得幾乎暈厥過去,反復責怪自己沒有洗干凈碗碟。 男人沒有懷疑女人,明明他做生意的時候見慣了血親相殘的事情,到了他的meimei兒子身上,他卻下意識不去想那種可能。 *** “漸凍癥早期癥狀輕微,容易與其他疾病混淆,患者可能只是感到一些無力、rou跳、容易疲勞” 醫(yī)生嘆息一聲,沒有把話說死 “不過是不是漸凍癥,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才能斷定” 離開了醫(yī)院,沉燕堇抱著雪來坐到車后座上,車緩緩啟動,他沒有松開胳膊,而是將雪來抱得更緊 “我會給你提供最好的治療環(huán)境,雪來,答應我不要放棄好嗎?” 雪來沒理他,她無意識地看著窗外飛馳的風景,總感覺有些荒謬。 真是起起落落的兩個月,脫離了組織,成為了有錢人家的大小姐,無法適應普通人的時候,再度撿回殺手的行當,身體突然出故障,被醫(yī)生宣判死刑,接下來,她的身體會在無微不至的照顧中慢慢萎縮吧,死前會遭受長期的病痛折磨,不知道這樣的結局符不符合她儈子手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