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市中心，距離地鐵口只需步行五分鐘，且環(huán)境安靜的房源很難找，但有錢有關(guān)系什么都好辦。

    拍完一套寫真，告別了有些嘮叨的經(jīng)紀人，秦月升回到了他名下的位于寸土寸金地段的獨棟別墅。

    因為工作需要，他蓄了很久的及臀長發(fā)被染成了有些夢幻的淺藍色，襯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五官精致，宛如從童話里走出來的人，在海邊拍出的效果圖也非常好，配上天真懵懂的表情，像是從海中誕生的精靈一樣純潔無瑕。

    秦月升對自己這次新做的造型也很滿意，可惜這樣好看的發(fā)色維持不了多久，對頭發(fā)的損傷也很大，他小心地把頭發(fā)盤起，戴上浴帽，不讓一根頭發(fā)絲暴露在外，接著用雨衣把身上的衣服嚴嚴實實地裹住，再穿戴好口罩塑膠手套和膠鞋，他緩步走進地下室。

    越是往里，空氣越來越潮濕惡臭，隱隱夾雜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在最深處的一個房間，里面只擺放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拿起角落里那把沾滿陳舊血跡的鐵錘，秦月升狠狠地砸向了被吊在十字架上的男人的左手。

    “啊啊啊?。。?！”

    男人的手骨被砸斷，白森森的斷面戳開皮rou暴露在空氣中，血腥味鉆過口罩闖入鼻腔，秦月升的呼吸陡然粗重了很多，完全看不見被痛醒的男人痛哭求饒的表情，他接著狠狠地砸向男人的右手。

    砰，砰，砰，rou和骨被錘擊的聲音很鈍，但每一下都能讓人感覺很有分量，把男人的兩只手都砸得血rou模糊，秦月升的嘴里發(fā)出了低沉的悶笑聲，無論怎么努力練習，他總是發(fā)不出紀遠那樣大方爽朗的笑聲，只有將別人的雙手砸成rou泥時，他才能暢快地笑出來，但笑聲仍是陰森森的，和他本人如出一轍的陰郁。

    只對砸爛雙手的行為有執(zhí)念，沒有再繼續(xù)折磨那個男人的身體，秦月升一刀了斷了他，然后熟練地從尸體身上剝rou取骨。

    皮和rou以及內(nèi)臟被放入絞rou機中嚼碎，骨頭頭發(fā)不會腐爛，可以暫時擱置，將幾大袋rou依次放入鍋中，像處理普通的牲畜rou一樣去味，煮爛，烘干，過幾天丟到流浪動物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很快就會消失。

    頭發(fā)可以燒掉，骨頭要花幾天分割，混在豬骨牛骨里一起扔掉，殺一個人簡單，處理尸體卻變得越來越麻煩，只弄了一半的rou秦月升就很累了，平常這種事都是交給紀遠，他們已經(jīng)失聯(lián)了一個多月，他都要忍不住懷疑紀遠是不是已經(jīng)死在國外了。

    或許是聽到了他的心聲，又過了幾天，晚上秦月升到家推開門，客廳的地板上四仰八叉躺著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他不禁皺緊眉頭，捂住鼻子

    “什么味道，你去海鮮市場了？”

    地上的人抬起一根手指搖了搖，表達了否定的意思，實在很嫌棄對方身上的魚腥味，秦月升幾乎貼著客廳的墻壁走，盡可能和紀遠保持最大距離，走到樓梯中間，他停下腳步，回頭說了句

    “地下室還有點痕跡沒處理，交給你了”

    沒有得到回應(yīng)，秦月升也不在意，自顧自上樓休息去了。

    隱約聽到了樓上傳來的關(guān)門聲，紀遠緩緩起身，今天中午在郵輪快到岸邊的時候他被紀籌從船上丟了下去，只穿著件救生衣漂在海上，他差點被曬脫水，幸運的是被經(jīng)過的漁船救了，不幸的是他跟一船艙海魚同處一室，上岸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被腌入味了。

    本來應(yīng)該先回局里報個平安的，但實在受不了身上的味道，紀遠選擇先來這邊處理一下，在地板上躺了一會，沒有任何晃動的地面踏實得令人心安，調(diào)整好了心理狀態(tài)，紀遠總算有力氣收拾自己，順便處理秦月升留下的爛攤子。

    ***

    時間回到一天前

    夜幕降臨后，郵輪的甲板上燈光閃爍，或許因為是最后一晚，不少人變得更加放縱，期間有些人之間發(fā)生了爭執(zhí)，紀籌夾在其中負責調(diào)停，差點頭上的假發(fā)都被扯掉了。

    雪來在遠處看著，有男人端著酒杯過來和她搭訕，她微笑著應(yīng)和，從男人的口中套話，很快紀籌過來了，叁兩句勸走了男人，雪來收起臉上的笑，面無表情地看向紀籌

    “你是這次聚眾賣yin的負責人”

    “話可不能亂說，我只是幫一些想嫁入豪門的姑娘圓夢，組織了一場相親宴”

    紀籌調(diào)整了下頭上的發(fā)套，聲音仍是偽音

    “不過就算看對眼了也要先交往試試，試試的過程中發(fā)生點什么不是很正常，交往期間送點禮物不是很正常，一見鐘情具有時效性，下了郵輪后很快分手也很正?！?/br>
    “愛情真是難以捉摸………等等，你不是來套我話的”

    冠冕堂皇的話說到一半，紀籌突然反應(yīng)過來，恢復了自己原本的聲音，左顧右盼確定周圍沒人后，他非常坦然地承認了

    “是啊，她們就是在賣yin”

    “有需求才有市場，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介紹人而已”

    頂著雪來鄙夷的視線，紀籌臉不紅心不跳，繼續(xù)為自己辯解

    “就算我不做這個，這種性質(zhì)的派對也不會少，至少我能保證有資格上船的男人都是真正的有錢人，那些女孩應(yīng)得的分手費一分也不會少”

    “總比她們被假裝大款的男人騙，或者遇到不靠譜的介紹人，被客人羞辱性虐好吧”

    “剛剛那邊發(fā)生什么事了？”

    雪來沒有做出評價，換了個話題，她不提還好，一提紀籌就忍不住發(fā)起了牢sao

    “剛剛有個傻逼要看脫衣舞，真他媽是個傻逼，搞得好像全世界他最了不起，裝都不裝一下，船都快靠岸了還不收斂點”

    “我已經(jīng)把他拉黑了，再鬧事我就把他召妓的視頻寄到他家里”

    “你還挺厲害”

    雪來意味不明地說了句，紀籌一時只感覺好不容易消掉淤青的腹部又隱隱作痛起來，求生欲迫使他又補充了一句

    “我從不做未成年人的生意”

    說完看雪來沒有動手的跡象，紀籌轉(zhuǎn)身回到了甲板上，最后一晚了，他還是多看著點吧，免得又出什么亂子。

    ***

    旭輝影視城

    “你以為就你長得好看，我告訴你，這個圈子里從來不缺俊男美女，你一沒背景二沒人脈，上次那個走秀名額不就被人搶了，聽我一句勸，你陪王總吃個飯……”

    經(jīng)紀人跟在秦月升的身后，對方身高腿長，走得飛快，他差點小跑起來，突然秦月升停下來回頭看他，經(jīng)紀人滿肚子的話卡在喉嚨里，差點噎著

    “你改主意了？”，經(jīng)紀人不禁面露驚喜，卻被秦月升推著肩膀退到一旁，一臉茫然地看著秦月升朝不知道哪個人影追了過去。

    …………

    “我看到他了，在旭輝影視城”

    隔著很遠一段距離，裝作不經(jīng)意瞥了眼在外面守著的那兩個保鏢，秦月升掏出手機，給紀遠撥打了電話

    “嗯”

    電話那頭紀遠從座位上站起來，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你別沖動，他去影視城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

    秦月升沒好氣地道，“說不定是覺得自己快死了，來拍遺照的”

    “恐怕不太可能”

    猶豫了下，紀遠還是說出了自己好不容易打探到的消息

    “他好像已經(jīng)找到了匹配的心源”

    沒有從電話那頭聽到回復，紀遠不放心地繼續(xù)道

    “不過就算找到匹配的心源，手術(shù)能不能成功還是未知數(shù)”

    “………我知道”

    沒有在原地逗留，秦月升離開了那兩個保鏢視線范圍

    “不過我更想當著他的面毀掉那顆心臟”

    擅自陷入了幻想中的畫面，秦月升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的表情一定會很好看”

    “你要是做得到，我不會攔你”

    紀遠聳了聳肩，雖然他也覺得那樣做感覺會很爽，但可行性非常低，不如直接去做夢。

    …………

    另一邊

    雪來也在打電話，打給紀籌

    “你能不能借我一些人”

    “當然可以，你要干什么？”

    “撐場子”，頓了頓，雪來補充了句

    “最好衣著統(tǒng)一，比較有氣勢”

    “那簡單，我?guī)奈迨畟€穿黑衣服的小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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