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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道熟悉的聲線驟然響起,“小洲?!?/br> “……” 時洲陡然卡殼,有些慌張地朝著聲源來源望去,果不其然,家門口正站著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對方打扮得格外溫婉,一身淡青色的改良過的旗袍格外顯示出韻味,雖然眼角眉梢留下了歲月的皺痕,但不難看出年輕時的美人風骨。 時洲反應了兩秒,“媽,你怎么來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時洲名義上的母親樓可芩。 樓可芩往前走了兩步,視線一下子就定格在了兩個孩子相牽的手上,“你這一聲不吭地跑回國,還不允許我來看看你?” 雖然她的語氣不重,但帶著一種刻骨銘心的壓迫感。 ——我爸媽對我們的婚事是什么態(tài)度? ——不太贊同。 “……” 時洲沒由來地凝住了呼吸,腦海中突然回想起了第一期節(jié)目錄制時他和盛言聞談論過的話題。 能讓盛言聞說出‘不太贊同’的,恐怕樓可芩的態(tài)度是極其不贊同。 在樓可芩目光的審視下,時洲印在骨子里的‘順從’本能作祟,他下意識地掙開了被盛言聞牽的手。 “媽,你回國應該早點告訴我,我……我好去機場接你?!?/br> 盛言聞瞥了眼空落落的手,視線再度落在了突然出現(xiàn)的樓可芩的身上,凝上一股從未有過的緊繃感。 當年,樓可芩一出現(xiàn),不到三個月就帶走了時洲。 那現(xiàn)在呢?對方是不是還是執(zhí)意要讓他們離婚? 盛言聞壓下亂糟糟的思緒,用晚輩的身份禮貌招呼,“媽,好久不見,爸呢,他還好嗎?” 樓可芩聽見他出口的稱謂,細眉并不明顯地蹙了蹙,“他這兩年病著,身子骨不方便回來乘坐飛機折騰?!?/br> 樓可芩看了一眼腕上的老式且破舊的手表,“小洲,有空嗎?媽有幾句話想和你聊聊?!?/br> 時洲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有空?!?/br> 盛言聞看出母子間有些僵硬的氛圍,干脆主動提議,“要不找個餐廳坐坐?正好也晚餐點了?!?/br> 時洲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是過不了兩人世界的,至少得先安頓好樓可芩才行,“對,有什么話等坐下來再聊?” 樓可芩眸波微晃,還是克制著壓下的拒絕的話,“好?!?/br> … 半小時后,三人在附近的餐廳包廂落座。 時洲拿起一旁的電子菜單,“媽,你要吃什么?” 樓可芩抿了一口溫水,淺聲拒絕,“沒事,你看著點吧。” 時洲見此,只好將目光投向盛言聞,“言聞,你想吃點什么?今天就按照你的意思來吧?!?/br> 如果精心準備的家庭晚宴沒辦法開場,至少這里也得讓出盛言聞好好吃上一頓。 盛言聞明白他的依賴和用意,貼近和他一起研究著電子菜單。 靜坐在對面的樓可芩看見兩人的依偎姿態(tài),眼色隱隱透露出不痛快。 盛言聞點了四五樣招牌菜,最后還顧慮到時洲的喜好,“點個海鮮燴盤吧?你不是最喜歡……” 樓可芩的面色頓時變化,看向時洲時多了一絲欲言又止的責備,“小洲,你點什么海鮮?” 時洲心頭咯噔,生怕樓可芩說出什么不該說的,他趕在盛言聞之前取消了‘海鮮燴盤’前的打鉤。 “沒,海鮮就算了吧,這幾個菜也夠吃了?!?/br> “……” 盛言聞看出時洲的異常,瞳孔深處溢出一絲探究。 還沒等他徹底壓下心頭的疑慮,樓可芩卻先忍不住以長輩的姿態(tài)開了口,“盛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這頓飯是我們母子間的談話?!?/br>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盛言聞從這場飯局里主動退出去。 “……” 盛言聞攥著電子菜單的手一緊,在娛樂圈磨練了這么些年,他從未有過比現(xiàn)在更為窘迫的情況。 樓可芩對他的態(tài)度依舊沒有改變,無論是兩年前,還是兩年后。 餐桌上的氣氛頃刻凝固。 時洲第一時間將手搭在了盛言聞的手腕上,輕輕摩挲著無聲安撫,“媽,言聞不是外人,他……” “小洲,我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清楚了?!睒强绍擞趾攘艘豢跍厮?,看似溫婉的神色中漸漸透出執(zhí)拗。 “有些話關起門來才能說!” “……” 時洲無言以對。 一方面,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在回國前和樓可芩說了什么、答應了什么。 一方面,他又怕樓可芩的情緒像往常那般失控,念出時晝的名字作比較、繼而在盛言聞面前道破他的身份。 短短十幾秒,盛言聞看見時洲眉眼間越露越多的糾結(jié),下飛機后的喜悅和期待在不到一小時的時間里徹底褪去。 他看著無聲對峙中的母子兩人,主動選擇站起了身,“媽,洲洲,你們聊吧?!?/br> 時洲一怔,“言聞?” 盛言聞不愿在時洲面前顯露出狼狽失望的一面,笑了笑,“這里離家近,有什么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你們母子幾個月沒見了,是該好好聊聊天?!?/br> 血緣關系濃于水。 盛言聞不想逼迫時洲在自己和親生母親中做出所謂的選擇,他不著痕跡地吸了一口氣,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