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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洲沒有說話,走到最后一排坐下,盛言聞一如既往地挨著他。 轉(zhuǎn)場間隙,氛圍一貫比正式錄制的時候更加輕松,時洲將心思重新放回到了盛言聞的身上, 低問,“還暈著難受嗎?” 盛言聞回答,“沒事,吞了藥就好了不少?!?/br> 時洲見他面色有所恢復,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車子駛出了碼頭, 眨眼路程過半。 坐在斜對面的薄揚望著窗外整齊劃一的迎海別墅, 隨口贊嘆,“這新區(qū)的海邊別墅區(qū)建得好啊, 天天吹海風舒服?!?/br> 負責開車的司機很熱情,瞧了一眼后視鏡介紹道,“這片別墅區(qū)建了十幾年了,剛開始那房價就炒到了天上。” “能買得起這片地的買主大都是外地有錢人,海市啊、帝京啊,平常有節(jié)假日過來度度假的,里面泳池啊、花園啊一應俱全,走幾步路還有私家沙灘……” 時洲和盛言聞肩貼著肩,聽見司機的介紹后偷笑道,“何止啊,各種果樹花樹都栽滿了。” 小時候他和鹿然還偷來過一回,因為攢得三塊零花錢不夠在水果攤里‘豪橫’,只能悄咪咪在這些有錢人瞧不上的果樹上換一些吃的。 盛言聞低笑,抵在時洲的耳畔低聲反駁,“其實里面也沒司機那么好,迎著海建別墅,刮風下雨就糟糕,只是偶爾度假但長期不打理,房子就潮得不像話。” “嗯?” 時洲看了過去,用蹙眉代替問話。 盛言聞實話實說,“不怕你笑話,爸媽當年就是司機口中的‘有錢人’之一?!?/br> 時洲一驚,“盛家在這里有房子?” “嗯,我小時候來玩過兩三回,后來……”盛言聞眸光微晃,改口,“后來這房子怎么處置得不清楚。 要不是看見別墅區(qū)的大門覺得眼熟,他險些就要忘記這回事了。 倒不是盛言聞凡爾賽,盛家一直以來財大氣粗,以往假期出門游玩的住宿地最不缺的就是自家房子,或者住自家投資的星級酒店。 盛言聞伸手去勾時洲細長的手指,默默摩挲把玩著,“要是知道你在這里長大,當年我就應該多來幾趟,說不定我們能更早認識?!?/br> 時洲心尖泛起一抹微妙,口中卻說,“哪里能那么容易認識?阿嫲不讓我們這些小孩子隨便出福利院,怕出事?!?/br> 除了抓青蟹,那就是每月中旬去碼頭采購海貨,那也都是聽話的小朋友才能跟著出門逛逛。 “會的?!?/br> 盛言聞堅持自己的看法,他趁著前排座椅的遮擋,唇側(cè)輕輕觸上時洲的耳朵。 “有緣分的人,總該遇見的,就比如我和你?!?/br>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激起的酥麻一路延伸,攪弄得心潭漣漪。 時洲瞥見兩人款式一致的婚戒,欣喜地反握住戀人的手,“嗯,總該遇見的?!?/br> 就像是什么都還沒有經(jīng)歷的他穿越到了五年后,照樣會在相處中對盛言聞心動、產(chǎn)生難以割舍的愛意。 -- 車子停在了福利院的門口,直播重新開始。 眾位嘉賓各自抽簽帶著八位小朋友聊天玩樂,最后才將賺來的錢合在一塊上交,節(jié)目組按照約定翻倍了愛心基金全權交給了崔院長。 三個小時后,最后一期的錄制任務總算結(jié)束。 盛言聞趁著時洲備采的空隙,獨自一人前往了院長辦公室。 敲門聲響起。 正在填寫資料的院長抬頭,看見盛言聞的那一剎那有些詫異。 盛言聞站在門口,低聲詢問,“院長,方便和您單獨聊聊嗎?” 院長早已經(jīng)從時洲的口中確認了盛言聞的身份,連忙接話,“盛先生啊,當然方便?!?/br> 沒有了錄音耳麥的禁錮,盛言聞也沒繞彎子,“院長,洲洲算是您帶大的,如今我是他的伴侶,您對我不用太疏離了,喊名字就行?!?/br> 院長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小洲和你說了?” 盛言聞頷首,說話的態(tài)度依舊禮貌,“嗯,我前兩天剛知道的。” 院長不疑有他,關起門來說話,“小洲呢?你要不要喝點什么?” “小洲還在備采,我沒告訴他就上來找您了?!?/br> 盛言聞簡單解釋,表明自己的來意,“院長,有些事情洲洲沒有細說,我怕觸及了他心底的傷疤沒有直接問……” 可他實在很想了解愛人的過往,所以才不請自來。 院長聽懂盛言聞的未盡之言,示意他坐下,“小洲這孩子,是個可憐的?!?/br> 盛言聞微微蹙眉,等待著院長接下來的陳述。 “當年,我剛從上一任的院長手里接管了福利院,小洲算是我親自接手的第一個孩子吧。” “六歲不到的孩子,背著個小書包、手里抱著一個空空的杏仁露的瓶子就被警方帶過來了?!?/br> “警方告訴我,小洲的外公外婆早就沒了,他舅是個賭鬼,輸錢后的高利貸全都是拿親姐的名義借的,至于親生父親一直不清楚去向,小洲mama生前也不對任何人提及……” 時洲的親生母親在生前打著三份工,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人拉扯孩子本就不容易,何況遇上個不爭氣的弟弟,輸了錢喝了酒就三天兩頭鬧。 母子倆人被討債鬼逼得走投無路,連父母唯一留下的小房子都拿出來抵債了。 有時候,弦繃到一定程度就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