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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最有發(fā)展勢頭的陸廷,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后者。 時洲的指尖輕巧了兩下桌面,提及關(guān)鍵,“在宣布倒閉解散前,你們公司組織過一次郵輪團建。” “然后在那場團建中,同為簽約的未出道的藝人時晝和南瑤雙雙墜海,死無蹤跡,是嗎?” 說到這兒,陸廷的臉色就已經(jīng)徹底變了。 他急促地呼吸了兩聲,步伐后撤,“我、我不知道你們……” “陸先生,實不相瞞,時晝是我哥?!?/br> 時洲搶先表明自己的身份,言辭切切,“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想知道那場所謂的‘團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只要你肯開口坦白一切,我愿意保證你女兒后續(xù)治療的全部費用,幫你們尋找更好的醫(yī)療資源。” 盛言聞輕拍了一下時洲的后背,問,“陸先生,我知道我們這樣前來很冒昧,只是時隔久遠,很多線索都已經(jīng)斷干凈了?!?/br> “所以只能冒昧前來打擾,如果你愿意說清楚,我們肯定說到做到墊付你女兒后續(xù)的費用?!?/br> 到底是隱藏真相重要?還是孩子的性命重要? 陸廷比他們年長了近十歲,自然分得清輕重緩急,他別無選擇。 陸廷后撤的腳步重新邁了回來,沙啞又疲倦地說,“有煙嗎?” 這家咖啡廳有透氣門窗,也沒寫著禁煙標志,情況特殊,他實在需要東西醒神。 盛言聞看了時洲一眼,詢問,“咖啡可以嗎?我愛人不習慣煙味?” 陸廷看向時洲,“生活本來就苦了,嘗不得這玩意兒?!?/br> 時洲主動開口,“那我去給你買?!?/br> “不用了?!?/br> 盛言聞制止,莫名有些心虛從大衣口袋中摸出嶄新的香煙和打火機,遞到了陸廷的面前,“我這兒帶了。” “……” 時洲沒說話,一直藏在桌下的右手忍不住戳了戳盛言聞的腰側(cè),力度有些重。 盛言聞趁著捉住蹭了蹭,是安撫更是求饒。 陸廷沒有精力玩客套,也沒注意到兩人桌下的恩愛小動作,“自從小可生病,我連香煙的錢都省下來了。” 煙頭點燃,煙霧彌漫。 時洲討厭煙味,但顧及場合沒表現(xiàn)出反感。 陸廷深深吸吐了一口,任由思緒游離回當年,“二十二歲那年吧,我去海市比賽拿了獎,然后就星探挖掘簽了公司?!?/br> “和我同期簽約一共有十六人,男女比例五五開?!?/br> 因為陸廷當年在素人里的長相出眾,天賦和實力都很不錯,加上比同期藝人年紀大些、更成熟—— 不僅公司看好他,而且同期簽約的藝人也愿意跟他走得近。 “我認識小晝,他很優(yōu)秀?!标懲l(fā)自內(nèi)心夸獎,又仔細瞧了瞧時洲,“其實你們哥倆眉眼有點相似?!?/br> 只是時洲看著清冷,時晝比較溫和。 “……” 時洲沒接話,和時晝相似這事,正是他從小到大的壓力來源。 如果可以,時洲只想活成自己。 盛言聞不愿外人觸及時洲的傷疤,穩(wěn)重提醒,“陸先生,團建是怎么回事?” 陸廷盯著燃燒的香煙,從喉中溢出一聲嗤笑,“什么團建?那根本就是哄騙我們?nèi)胩椎慕杩?!郵輪出海,聽起來霸氣又燒錢,實際上是防止了我們逃跑的可能性?!?/br> 時洲和盛言聞對視一眼,心底隱約明白,但不敢想透。 陸廷繼續(xù)把自己了解的事實交代,“我們十六個人一起上船,第一步就是被上繳了一切可錄像、錄音的電子用品。” “我們上船起航之后才知道,在船上等著都是來自各行各業(yè)的大人物?!?/br> 有投資商、有制片人、有導演、也有當官的,說白了,都是得罪不起的。 “那根本就是打著以‘資源’為名義的另外一場海天盛筵,我們這些傻乎乎的新人就是他們大人物的盤中餐?!?/br> “后來我才知道,這樣的郵輪團建不止發(fā)生過一次,在我們之前就已經(jīng)上演了好幾回?!?/br> 時洲回想起盛叢云那日在書房里說過的話—— 秦易就是靠著這種不入流的資本手段,將趙氏以及皓龍資本發(fā)揚光大。 娛樂圈永遠是最光鮮亮麗,也最骯臟的存在。 “有膽子大的新人為了前途愿意出賣rou體和靈魂,那就有膽子小的或者打從心底排斥的人,南瑤就是?!?/br> 陸廷揉了一把臉,“我記得,南瑤頭一個晚上在表演時,就被一個醉醺醺的導演摸手占便宜,下場后回到后臺慌得眼睛都哭紅了?!?/br> “說起來,南瑤和時晝有點那方面的感情傾向?!?/br> “一向好脾氣的時晝得知這事后還找領(lǐng)隊抗議過,當然沒什么用?!?/br> 這都已經(jīng)上了賊船了,哪里還能有中途讓離開的道理? “那時,我和時晝還有其他兩個男生住在同一個船艙,得知這場團建的真實目的后,大家伙兒心里都憋著氣?!?/br> 都是年輕氣盛、懷揣著夢想簽約的男孩子,誰會愿意讓那群中年男人糟蹋? “知道公司和團建是騙局后,我們四個人沖動想著揭發(fā),至少得想辦法‘威脅’他們讓我們完好無損地回去?!?/br> 如今想來,這想法天真且可笑。 “當年我偷帶了一個備用手機在行李箱里,四個人就策劃著錄點證據(jù),大不了回去以后被雪藏,反正不走這條骯臟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