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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迸峤裥禄卮?。 “???”裴尋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他分不清裴今新指的是具體部位的疼痛,還是抽象意義上的。 裴今新從說完剛才那句話就稍抿了唇,分明沒到發(fā)病的時間,卻覺得心臟不由自主地因疼痛而收縮起來,他甚至覺得對面裴尋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縹緲,周遭都變得安靜。 郁知夜跳下長榻,徑自走到裴今新身邊將手搭在他肩上,同時把一塊柿子干喂到他嘴邊。 裴今新愣了一下,隨即就著郁知夜的手在遞到嘴邊的柿子干上咬了一口。 挺香甜的。 吃完那口之后,裴今新回過神來偏頭對郁知夜笑了笑:“你吃吧,不用管我。” “哦。”郁知夜應了一聲,拉開旁邊的凳子坐下。 他支起一只手撐著腦袋,又兩三口把剩下的柿子干吃完了。 裴今新悄悄在桌底下伸手握住郁知夜的手,給裴尋解釋了他身體因那場寒冬溺水留下來的毛病。 也不是多復雜的事,裴今新說得輕描淡寫,裴尋依舊聽得心中難過。 “缺的那味藥,你至今沒有尋到?”郁知夜抬起眼看著裴尋,桌下卻是無聲回握對方。 裴尋自責地搖了搖頭,從懷里拿出來一本醫(yī)籍翻開給他們看,指著說:“缺的那味藥材名喚‘紫靈草’?!?/br> 泛黃的頁面上畫著紫靈草的模樣,一團毛絨絨的,說草不算草,說花不算花的東西。 裴今新和郁知夜湊近一起看,書上信息寥寥,說是護心之效,接著便是一些治人的案例,看起來也像一本野書。 “真有這樣的東西?”郁知夜懷疑地問,他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紫靈草。 “我也不知道?!迸釋た嘈Φ溃F(xiàn)在的他與當年的他其實沒甚區(qū)別,一樣的沒有選擇,“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打聽和尋找,只聽鎮(zhèn)里老人提到過,我卻連類似長相的植物都沒有見到過?!?/br> 這件事怎么聽起來都像是不靠譜的樣子。 連裴今新都覺得難以置信,并不升起一點治愈身上頑疾的期盼。 可裴尋當真是為了這么一樣東西搭上十年的歲月,讓兩人分隔十年,裴今新倒寧愿世間的確存在這么一個能治他病的紫靈草。 郁知夜順著裴尋的話繼續(xù)問:“打聽到了什么?” “有兩個老人說的確在山上見過,”裴尋心中略有惆悵,不過更多的是希望,他堅信能為裴今新尋到解藥,“說紫靈草呈倒蓋碗裝,座狀葉叢披有密密麻麻的白色棉毛,葉根微綠,葉沿深紫,吃了能治頑疾,卻難保存。難找,見的人少,也難保存。” 郁知夜深思,又問:“怎么個難找法?” “它長在仙山碎石間,”裴尋說,“當年老游醫(yī)告訴我它只在稗城仙山生長,且只在每年初雪落下的時候降臨,盛開一天。見過的老人也是在這時間見到的?!?/br> 裴尋每年差不多到初雪的時候都不再外出,專門等著初雪落下就上山,平日里得了空也會到山上尋覓一番,但始終沒有見到紫靈草,在稗城以外的地方也沒有見到過。 “今年初雪,我們可以一起去找?!迸峤裥抡f。 “那是自然?!迸釋c頭,露出一點笑意,“我們一定能找到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裴今新可愛嗎? 第31章 話說完,裴今新送裴尋回房。 穿堂風吹過過道,房間透著光亮,裴尋拿出鑰匙開了門,頓了頓,還有話想問裴今新。 “你和郁知夜……”裴尋有些欲言又止,相逢兩日,他多少能看出裴今新和郁知夜相處有些親密。他不知道兒子身邊多出的人是什么關系。 裴今新送他入房,聽了這話又掩了門坐下。 裴今新猜想裴尋沒料到他與郁知夜真正關系,不過他從來沒想過要將他和郁知夜的事情瞞住其他人,即使是他新找回來的父親。 “我跟他……”裴今新頓了一頓,是在思考合適的用詞,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詞,說出口不自覺地帶上了笑,“已經私定終生了?!?/br> 話里雖有兩分調笑的意味,更多的卻是掩不住的深情。 “啊,呃?”裴尋有點驚訝,支支吾吾,本就心亂如麻的心里更添一層復雜。 裴尋平日并不是未曾見過同性之流,可驟然聽說自己孩子竟也是其中一員,一時也實在無法說出自己是些什么感受。 也倒說不上是什么難與不難。 說到什么禮儀道德、明媒正娶,大家伙兒都想的是男婚女嫁,斷袖之癖從來不是什么主流的正統(tǒng)好官配。 盡管無法正經婚配,私下或公開選擇同性密友之人也大有人在,甚至許多達官貴人娶妻生子后都仍招許多入幕之賓。 所以裴尋也并不是不能理解裴今新會喜歡上郁知夜。 但到底裴今新是不一樣的,裴尋終究是擔心這樣沒有束縛的感情不能持久,又怕他日后無兒無女,落得孤獨。 裴尋半垂著眼睛蹙眉,沒有直視裴今新。 裴今新覺得裴尋與記憶中的父親像是不一樣了,以前裴尋總是掛著笑,多年的分離卻使他眉間多了點化不開的憂愁。 “就認定他是你命中之人了嗎?”裴尋再問一句,他問得很慢,不是要用什么父輩的權利、倫理的趨向去壓他,是希望他再考慮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