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你還指望能嫁給別人?不要做夢
維楨神色一滯:“不可以,不是早就說好的么,我不能未婚同居?!?/br> “我保證如果你不樂意,絕對不會碰你,好么?”沉飛耐著性子哄她。 他的信用早就破產了。所謂不碰,不過是沒有真正強迫她而已,他還是會做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在沉飛心里,她的意愿是微不足道的。維楨不喜歡這種被人支配束縛的感覺,對于和沉飛在一起,有時會有一種微妙的悔恨不期而至,因為無法訴諸于口——畢竟沉飛讓她免受軍校其他男生的滋擾,又待她如珠似寶,這種感受便愈發(fā)強烈,每每讓她焦慮不已。 “我不想跟你住在一起。這個問題不要再討論了行不行?”維楨跳下椅子。 沉飛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我們以后必定是會結婚的,早一點遲一點有什么要緊?你就這么不愿意跟我呆在一塊?”他冷笑一聲,“就算不同居,我真想要你,你以為自己能反抗得了么?” “以后的事情誰能說得準?你是先知么?世事難料,幾年之后便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也未可知。況且我跟你不過是情侶關系,你憑什么自把自為?” 沉飛額角青筋一跳,厲聲道:“男婚女嫁?你還指望能嫁給別人?不要做夢了,你招惹一下其他男人試試,老子活活打死他,看誰敢讓老子償命!” 沉飛雖然出身軍旅,畢竟是世家子弟,自小家學淵源,又受了高等教育,如果他愿意,隨時可以裝出一副文質彬彬君子如玉的模樣,說得難聽點就是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 維楨出身書香大戶,詩禮傳家,名副其實的腹有詩書氣自華,修為涵養(yǎng)深植在骨血里,從小到大不曾說過一句粗鄙的話。 沉飛深知她的喜惡,在她面前幾乎不講粗話,只有被她氣得口不擇言時,聯(lián)邦軍人暴戾野蠻的本質不自覺就流露出來。 他這樣不假辭色,維楨心生畏怯,一扭頭直接沖到大門前,握住把手卻怎么使勁都打不開,試了幾次便萎靡不振地趴在門板上啜泣起來。 沉飛不疾不徐地走到身后一把抱住她:“這套公寓全部的門禁都使用芯片和密碼,你別白費勁了?!彼谒毮鄣亩笃つw上舐了舐,“楨楨,你不是老質問我憑什么想對你怎么樣就怎么樣,你瞧,我從現(xiàn)在開始把你關在這里,誰敢來踹我的門將你救出去?再徹底一點,我安排一場事故,制造出你死亡的假象,就一場旅行飛艦星塵對沖爆炸事故吧,砰一聲,丁點兒殘骸都不會留下,連你的親生父母都不會知道他們的寶貝女兒其實在我手上呢?!?/br> 維楨的身體有一瞬間僵硬如石頭一樣,俄頃之后,虛脫般靠在后面的沉飛身上,“對不起,我方才說話太沒有禮貌,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任性了。我只是覺得世事無常,你現(xiàn)在雖然喜歡我,幾年之后誰知道是什么光境。你不要同我計較罷。” 她澄凈的杏眼盯著空氣中漂浮著的細小微塵,臉上的神情變幻不定。 沉飛微微一怔,銳利的目光緊緊地盯了她片刻,慢慢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厭倦你,你不必妄自菲薄?!彼膺^她的臉,徑直望進她的眼眸,“楨楨喜歡我么?” “喜歡?!本S楨覺得自己喉嚨里像塞著什么又澀又麻的硬物,連聲線都有點沙啞。 “還會喜歡上別人么?” 維楨沉默了一瞬,低聲道:“不會的?!?/br> 沉飛的目光在她臉上細細地審察了良久,漸漸笑起來:“那就好。楨楨既然不愿意,這件事就作罷,我什么時候舍得逼迫你。” 他肯讓步,維楨有點意外之喜,心里頭掠過的一絲破釜沉舟般的念頭一時消失無蹤,也跟著抿嘴一笑:“多謝你能體諒。其實就算不同居,我倆不也天天見面么,又有什么區(qū)別?!?/br> 沉飛懶得跟她解釋對他而言兩者間天差地別的不同,臉上的表情真誠和藹至極點:“你說的很對。我剛才急怒攻心之下不免胡言亂語,我不會當真把你關起來的,我那么愛你,只希望你一直都快快活活,楨楨能明白我的心意么?” “嗯?!本S楨一本正經地點頭,“人生氣的時候說的話自然當不得真。我也有不對的地方,該心平氣和與你解釋,不應該動不動給你臉色瞧?!?/br> 沉飛的神情更加溫柔:“我已經給你學院打電話幫你請過假了。昨晚睡的太晚,你再去歇一會吧?!?/br> 維楨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行,沒什么事怎么能隨意缺課呢。我已經不困啦,想現(xiàn)在就去學校,上下午都有專業(yè)課?!?/br> 沉飛心中不快,臉上絲毫不顯:“那成,等會我就送你過去,你先把早飯吃完。” 維楨已經沒有胃口,又不敢太忤逆他,只好回到餐桌上。 倆人吃完飯,沉飛收拾碗筷到廚房清洗。 維楨壓根沒有幫忙做家務的概念,百無聊賴走到巨大的書柜前,里面分門別類擺放有幾百甚至上千部精裝書本,一眼望去全是與法律,兵法,星艦,槍械和冷兵器相關的,她連抽出來瀏覽的欲望都沒有。 維楨四五歲時就開始翻閱父母的藏書,從來沒有過對著滿柜子書籍生不出半點興味的時候。 “怎么站著發(fā)呆?”沉飛不知道何時已站到她身后。 維楨指著書柜道:“都說情投意合,你看我倆哪里有半點相投的興趣?我喜歡的是《紅樓夢》、《儒林外史》、《呼嘯山莊》、《包法利夫人》,你關注的是星艦,穿梭艇,折躍陣列,諧振盤,電磁步槍,棱鏡光束,八竿子打不著呢。” 沉飛蹲下來平視著她:“我不需要你花功夫去了解聯(lián)邦刑法、安多利亞軍事法,也不要求你弄明白現(xiàn)代各種量子槍械的口徑,我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陪在我身邊。倘若你非要跟我談論一番曹雪芹、吳敬梓、艾米莉·勃朗特和福樓拜,我隨時樂于奉陪?!彼F(xiàn)在最想對她做的事情莫過于盡情地睡一睡她的人,小丫頭自然是不樂意的了。 維楨撇了撇嘴:“你也不用跟我丟書包,那些乏味的資料,非要我背的話,也能記下來,只是覺得沒意思而已。偏偏你什么時候說話都滴水不漏,非要把人家的路都堵死才肯罷休,得理不饒人?!?/br> “我堵著你的路作什么?寶寶,我比較想堵住你這個人?!背溜w喜歡她軟語嬌聲,如有深意地跟她打情罵俏,拿粗糙的指腹描著她鮮妍的唇瓣。 維楨是沒有什么情趣可言的,退開幾步道:“不跟你聊啦,我快遲到了,麻煩你送我去上課吧,我的書本都留在宿舍呢?!?/br> “是我考慮得不夠周到,我會幫你再置備一套教科書和復習資料在這里。” 其實維楨的生活用品沉飛早就備好了,從內衣褲到一年四季的衣物都準備了幾十來套,各種顏色款式應有盡有。昨晚不跟她道明是覺得讓她穿自己的衣服必定性感之極,而后來她什么都沒穿就更令沉飛稱心如意了。至于維楨在家時慣常吃的干貨,零食,軟飲,他亦吩咐人購置了一批品質上好的擱著。 維楨面上不顯,心里是打定主意不再來這里了,因此就不搭腔。沉飛也不需要她表態(tài),反正他要做的事情容不得她拒絕。 表面看去明明是熱戀情深、如花似玉的一對佳偶,內里卻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