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你我色欲熏心,偏又貪生怕死,不
維楨漸漸止遏了哭聲,抽回手,道:“你先把衣服穿好。” “哦,好,好?!背溜w眼也不眨地端量著她的神情,隨手將那家伙塞回褲子里,把褲鏈拉上。維楨的臉色稍稍緩和,不聲不響地垂著頭。 沉飛拿手背一下一下摩挲她頸脖剔透的肌膚,噓嘆著道:“楨楨,我倆是光明正大的情侶,親近一點是常理,所謂情難自禁,旁人見了不至于說東道西的?!彼皖^啄了啄維楨的唇,“寶貝兒,萬事有我在,無論什么時候,你都沒必要驚慌?!?/br> 維楨拿手背一抹嘴角。 沉飛眉心緊了緊,輕扳過維楨的肩,半笑不笑道:“寶寶這是賭什么氣?我扒的是自己的褲子,又沒動你的衣裳。歸根結底吃虧的是我,楨楨還調戲了我一把呢?!?/br> 維楨呼了一口氣,臉上擠出一點笑容,“誰稀罕占你便宜?我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是要抽煙嗎?快去吧,晗熙哥哥估計等得不耐煩了。” 沉飛見她笑容勉強,哪里敢離開,柔聲道:“我打發(fā)人跟晗熙說一聲,讓他自個兒去,我陪著楨楨?!?/br> 維楨推了推他,“你去吧,我想自己呆一會兒?!?/br> 沉飛訕笑道:“楨楨現(xiàn)在是不是見著我的面就煩?”說著低頭去親她。 維楨這段日子吃夠了他喜怒無常的苦頭,心里厭膩他得很,便生硬地伸手遮擋,咬著牙不作聲,算是默認了。 沉飛微微色變,揪住她的小臂,語氣一凜:“楨楨,見好就收罷!仗著有人撐腰,嗯?” 維楨悲咽一聲,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掛了一臉。 沉飛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子。他對維楨的獨占欲近乎病態(tài),如今不得已之下須得暫時與其他男人分享,即便那人是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知己摯交,登頂皇權大道的昆仲盟友,仍時時讓他有摧心折骨之痛。他已是極力按捺情緒,仍免不了數(shù)度失控波及維楨。 他連忙松開手,挫敗地重重捶了捶腦門,放低姿態(tài)道:“行,行,我出去總可以了吧?小祖宗,不要再哭了,哭得老公心都碎了?!彼麕途S楨擦干凈臉蛋,交代道:“不許亂跑,乖乖坐著吃點水果點心。我很快回來,有事就讓韓弗理去喊我,知道嗎?” 維楨萎靡不振地點了點頭。 沉飛忖量維楨是當真不耐煩自己在她身邊呆著,又疼又悔,卻不敢過于逼迫,再叁叮嚀不許私自跑出去,繼而將新鮮的果盤、糕點和飲料端到她跟前,又吩咐韓弗理小心照看。沉飛一則是覺得維楨兩眼紅腫,正羞惱不自在,必定受不了外人問叁問四,再則他也不樂意其他男人對維楨獻殷勤,便不準韓弗理擅自與維楨交談,更不允許任何人sao擾她。 韓弗理鄭重其事地一一應下,心中頗不以為然。維楨饒是古今國色,沉二少閻王脾性,卻不好惹,沒事誰敢去招惹她。 沉飛出了大堂,遠遠望見蔣晗熙斜倚著他那輛招搖至極的全星系限量版核動力大紅色超跑,指間火星點點。 距離他數(shù)步之遙,眼前光影一晃,破空之聲挾裹著強橫無比的凜冽之勢,快捷至極,轉眼間直撲面門。 沉飛瞳孔一縮,臉上現(xiàn)出幾分異色,竟不躲不閃矗立當場。 蔣晗熙微微色變,長腿下移幾分,踹在他腋下。 牙磣的折裂聲響起,數(shù)根肋骨已被踢斷。沉飛腳下略有些不穩(wěn),將一大口腥甜血水咽下,桀驁的眉骨慢慢蹙起。 蔣晗熙心火略緩,臉色卻有幾分慘淡,“你這樣折辱她,是要逼我與你拼個玉石俱焚?” 沉飛抬頭直視蔣晗熙,手指重重地按了按斷骨之處,濃稠的血水隨即自嘴角溢出,“這里,”又點了點自己的心口,神情平靜得瘆人,“尚不及這里之萬一?!?/br> 蔣晗熙冷笑,“我就比你好受?老子愛楨楨難道比你少?”他的眼底已是紅絲羅布,“她一個柔弱怕事的女孩兒,是能反抗得了你還是反抗得了我?你我色欲熏心,偏又貪生怕死,不敢斗個你死我活,你他娘的拿個小孩子撒氣?” 沉飛的目光凝在虛空,半晌無語,倏的重重闔目,逐字逐句道:“我愛她入骨,視她如命,如何舍得拿她撒性子?不過是情之所鐘,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罷了?!?/br> 蔣晗熙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盯著他一字一頓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br> “決計不敢再因此事讓她難過了。老子悔的腸子都青了?!背溜w揉了揉額角,見蔣晗熙利刃似的視線仍不偏不倚落在自己臉上,眼底卻罕見的有幾分脆弱惘然。 他對蔣晗熙知之甚深,喟然而嘆,“怎的連對我也疑神疑鬼?你這性子啊。楨楨的事,我既應了你,就不會毀諾?!?/br> 蔣晗熙武力超絕,雖足下留情卸去大部分力度,余威仍不可小覷,他魁偉的身軀不由晃了晃。 蔣晗熙如釋重負,慢慢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走上前去扶了他一把,“分明能躲開,你丫擱老子跟前來一出苦rou計是吧?出息!” “管用不就成了?”沉飛向來皮厚如墻,抽過他指間香煙叼進自己嘴里。 “如此拙劣百出,不帶腦子的表演,偏能在老子跟前奏效,這世上除了楨楨就是你了?!?/br> 倆人相視片刻,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多日來的嫌隙一掃而空。 過了兩天,沉飛把那套明代德化窯“象牙白”紅糯米胎牡丹杯隨意擱到維楨面前,蹲下身來握著她的小手,“拿去玩兒吧。老公之前犯渾叫楨楨受委屈,往后絕不再犯,楨楨原諒我好不好?” 他神情懇切不似作偽,又確實連著兩天都對自己恢復了以往的溫情體貼。維楨向來是個不記仇的孩子脾氣,問了句,“也不會再在外頭那樣子了?” 沉飛含笑點頭,疼愛不已地輕撫她的小臉。 維楨便抿了小嘴笑,大大的杏仁眼似有星光飛墜,熠熠生輝。 “小寶貝兒,真漂亮?!背溜w迷戀地湊過去含了她紅粉潤澤的雙唇,嘬吮了一會兒,哄她,“乖孩子張開嘴讓老公進去?!本S楨聽話地掀起一點唇縫。 “我的心肝兒……”沉飛后腰酥麻,熱氣騰騰的大舌頭頂了進去。 倆人擁吻過后,維楨興致勃勃地拈起一只牡丹杯,端詳片瞬,臉色微變,略顯冷淡地睨了沉飛幾眼,欲說還休。 沉飛一看就知道她想多了,連忙道:“絕對是等價交換。你喜歡的東西我自然要通過光明正大的途徑取來送你,不會耍些下叁濫的手段?!?/br> 維楨想說這是你買來的,自然是屬于你的東西,我并不是眼皮子淺的人,又不忍沉飛難堪,便粲然一笑道:“你對我真好。就跟那只狻猊耳夔龍紋的叁足香爐一塊擺在書房里好了。我看書時一抬頭就能觀賞到,一舉兩得?!?/br> 沉飛寵溺地親她:“都隨你布置。這里就是你的家。” 維楨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頭,心中隱約有點不安。 開學之后維楨終于可以活蹦亂跳地上課了。她平日靦腆內向,與周圍的人比較疏遠,不過這樣一個粉妝玉砌的絕色美人兒,當朵花似的供在教室里就夠賞心悅目的。長時間沒出現(xiàn),她的同學一見面就紛紛圍上來噓寒問暖——當日沉飛給他們學院明面上的解釋就是因病休學。 系里的學生維楨有大半連臉都認不熟,名字更是兩只手數(shù)得過來,一時間被大家的熱情弄得有點無所適從,只好背書一般念著自己已經(jīng)痊愈得差不多,很抱歉讓同學們擔心,多謝各位的關心云云。 “維楨,你什么時候回宿舍?。课覀冞@么久沒聽到你跟小鳥唱歌似的與父親撒嬌,都不習慣了。”一名室友走過來親昵地搭著她的肩膀。 維楨的性子溫和靜默,與室友處得很好,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矛盾,多日沒見不免有點想念,臉上的笑容便真誠了幾分:“再有大半個月應該就能搬回去了。我也挺想你們的?!彼緛肀懵暼琰S鸝,語調中含了笑意更加滴瀝啼囀,旁邊的幾名男生骨頭都酥麻起來,臉色俱有點異樣。 維楨對旁人的愛慕從來是無知無覺。那名室友看在眼內,笑道:“那樣太好了。你床上的帳子一直沒收起來,里面的被子枕頭應該沒落下多少灰塵。聽說你休學之后,我們就用床單把你的書桌蓋住,估計還是挺干凈的?!?/br> 維楨該清洗該拭擦的肯定還會照常清理,不過聽了這些話依舊感動非常:“多謝多謝!回去之后一定請你們吃飯。” 其實維楨覺得自己身體已經(jīng)完全康復,可以直接搬回宿舍,根本不需要沉飛再費心照料。然而沉飛在這件事上立場堅定,醫(yī)生又有言在先,她天性疲懶省心,最不喜與人爭執(zhí)糾纏。況且無論是武力值或智力值,她與沉飛相比都有天淵之別,實在不必自取其辱了,只好鴕鳥心態(tài)地安慰自己:“還有半個多月而已。他答應過我的,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總不至于反口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