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果真逃了,往后被我捉回,折了你
維楨駭得臉色煞白,手足發(fā)軟,根本不敢看沉飛的雙眼,一轉身下意識就要逃開。 沉飛沉促地低笑一聲,箍緊了她掙扎的身子,寬大的手掌握住一支伶仃的腳腕,那玉似的腕子真是漂亮極了,雪白中暈染出淺淺的粉,每一點細節(jié)都精雕細琢,巧奪天工。 美得叫人目眩。 沉飛嘆息著俯身一吻再吻,抬頭對面色如紙的維楨笑道:“楨楨,小寶貝兒,我愛你,你是我沉飛一生摯愛,所以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這一生,就這么一次,你可想好了?!?/br> 維楨驚惶不安,因含了淚,一雙晶艷的杏仁兒眼,瞳孔四周光影層層折射,愈發(fā)星輝流淌,詭美莫測。 鸞鳳之姿,煙霞色相,自己怎么舍得放手? 他著迷地撫了撫維楨脆弱的眼瞼,捏住她腳腕的手掌微微一扣,細弱的腳踝登時紅了一圈。 維楨痛呼一聲,大驚失色地掙扎起來。 “楨楨,你是見過我折斷旁人手腳的,對罷?今日我將你兩個腳腕子捏碎,你若是能自己爬出這浴室的門,往后,我就放了你自由,此生絕不再糾纏半分,如何?” 維楨聽得毛骨悚然,纖弱的身子不禁簌簌顫抖起來。 沉飛神情疏淡,手上漸漸加重了力度。 冷汗一滴連著一滴沁出,將毛茸茸的鬢發(fā)都打濕了,維楨抿了抿嘴唇,一雙含淚的秀眸怯生生投向沉飛,盼著叫他心軟,“沉飛,我怕,求求你……” 沉飛冷哼一聲。 尖銳的劇痛不期而至,似被人在腿上剜了一刀,摘膽剜心般難以忍受,維楨慘叫一聲,不堪重負地倒在沉飛懷里。 她早已肝膽俱裂,顫聲沖沉飛哀求道:“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腿斷了,我的腿斷了,好疼,好疼……” 沉飛擁著她,臉上喜怒難辨,“你想好了?往后都乖乖聽我的話,不再癡心妄想離開我身邊,嗯?” “我聽話,往后都聽你的,我再也不敢了,沉飛,你饒了我罷,我真不敢了。”維楨痙縮作一團,在沉飛懷內失聲慟哭。 “嘖,真是個吃不得半分苦頭的小寶貝兒,這么點能耐還試圖插翅而飛?就算我肯放你走,憑你這嬌氣勁兒,你他娘的能逃到哪兒去啊?” 沉飛哭笑不得地把維楨抱起來,松開手給她看,“腿怎么就斷了?我他娘的就掐了一把,皮兒都沒破?!?/br> 維楨眨了眨眼,定睛一看,果然就紅腫了一小塊,動了動腳腕,完好無損。 “你騙我……剛才真的很疼,我害怕,你欺負人?!彼中哂治?,清喉嬌囀,白凈的小臉紅潮一線,氣息奄奄地伏在沉飛胸膛上凝噎不止。 “好,好,是我錯了,我不該嚇唬楨楨的?!?/br> 她一副不堪摧折的嬌態(tài),沉飛再大的火氣也下去了,摸了摸她的小手和后背,又是哭又是驚嚇,早涼沁沁的了,擔心她生病,忙將人抱起,回到臥室,蹲下來幫她把內衣褲并一襲玉蘭色的長袖針織連衣裙穿好,戴上自己送她的青魄石佛牌,再度量一番蔣晗熙多思多慮的性子,替她把一對梵琳迦羅小手鐲也套上。 沉飛摟著她哄道:“小寶貝兒,現在感覺怎么樣?好點了沒有?” 維楨那點子因被他強迫以及病態(tài)的掌控欲而生出的反抗心氣,早被他一波叁折的手段折騰光了,溫順地點頭。 沉飛一貫最愛她婉轉承歡的馴服姿態(tài),不由情意旖旎地吻她,“楨楨,我算了一下時間,事情順利的話,暑假往后數二、叁十天,大局將定,應該能抽空趕回來一趟。你把歸家的時間延后,等我回來見一面再走,好不好?” 暑假放得長,就算晚回去一個月也足夠與父母共聚天倫。 維楨點頭應允:“好的,我等你回來再走。我也想快點見到你?!?/br> 沉飛的表情柔軟得不可思議,他臉部輪廓甚為肅厲分明,便格外能撼動人心。 他抱著維楨,聲音低啞道:“楨楨,你要是能一直這樣待我,我就是為你死了都值得。” 維楨對他這樣鄭重的反應有點惘然不解:“不過小事一樁,你何必如此呢。我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人?!?/br> 沉飛執(zhí)起她一只柔荑,把自己的臉緩緩貼上她的掌心,“寶貝兒,不止是這一件事。自從你出院后搬去與我同住,我每天都彷佛在做夢一樣,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像這段時間那樣快活過。” 他深情地望進維楨清澈得不沾染半分紅塵聲色的眸子,“我脾氣不好,有時候犯渾,會嚇著你??墒悄阋嘈盼?,我從來沒有想過讓你傷心難過的。我真的很愛你,再也不會愛上其他人了,我沉飛這一生就要你一個?!彼砹四砭S楨玉砌雪堆似的一點下巴尖兒,意味不明地低笑一聲,“楨楨,我知道你其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喜歡我,甚至從一開始就沒有過要與我結婚,天長地久地相伴下去的打算。” 圖窮匕見! 維楨汗毛直豎,倉皇地顫抖著手腳,一副狼狽驚恐之色。 沉飛連忙抱緊她,“別害怕,小寶貝兒,我不會對你動粗的?!彼矒岬啬罅四笏男∈?,冰涼的溫度令他眉峰略蹙,把她一雙素手都渥起來,“你這么怕我干什么?傻孩子,我不介意,真的,不用緊張。我愛你,所以容許你慢慢來。不過,楨楨,”狹長的鳳眸似有戾氣翻涌,“我是絕對不會放你走的,你也別試圖逃走,你飛不出我的手掌心?!惫枪?jié)分明的右手食指輕輕敲擊在珞珞如石的合金床頭柜上,‘哐當’,‘哐當’,然后‘咔’的一聲輕響,厚重的合金柜體開裂,轟然砸落,頃刻間四散為微塵似的一堆殘屑。 “西薩克瑟親王護得你一時,護不了你一世。果真逃了,往后被我捉回,折了你的翅膀,打斷你的膝蓋骨,不也照樣落我沉飛手里,嗯?不過平白添些生離死別的苦楚罷了?!彼鞈俚啬﹃浦械睦w纖素手,薄唇噙了一絲殘忍的笑意,“楨楨,你這樣柔弱不堪折辱,又何苦跟我倔呢?” 維楨臉上那種軟玉一般的瑩潤早已褪得一點不剩,只余下瓷器似的慘白,依舊動人,卻冰涼異常,沒有半分活氣。 沉飛看在眼內,只作不知,語調纏綿彷佛情深似海,“小寶貝兒,你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根本沒有任何自力更生的能力。你這樣嬌弱無依,總是需要一個男人來照顧你,不論是芝蘭玉樹還是陽春白雪,終究是要挑出一個。你不是完全懵懂無知,該知道雖然還缺了最后一步,其實你已經是我的女人。我會一直疼你,對你好的,你就別再掙扎,安安心心地跟我過日子,嗯?” 方才維楨說難受,胸口發(fā)悶,透不過氣,自然并非作偽。倆人在一起以來,他憐憫她的不甘,疼惜她的惶恐,然而正如他對維楨所言,這世上沒有什么是他沉飛不能為童維楨做的,唯有一樣——他無法放她離開。他已愛她入骨,無藥可解,無法自拔,她這輩子都必須留在他沉飛身邊。 維楨是他的掌中明珠,心頭至寶,他喜歡她永遠是這副嬌憨天真、懵懂不知人間疾苦的齠稚模樣,無論如何不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小女孩兒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悄然長大,長成另一個他不認識的、面容陌生的女人,無論是變得更好還是變得更壞,他都絕對不會允許。 維楨微仰起臉,咽下洶涌而出的淚意。 彷佛踏進了莫比烏斯之環(huán),一個連著一個環(huán),循環(huán)往復,難覓通途;心臟似被冰冷的鐵絲一圈一圈地纏繞住,慢慢地一點一點拉緊,近似窒息,無法解脫…… 已經騎虎難下,再也回不了頭。 她低聲道,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