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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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早上起來的時候看到了林舒發(fā)的消息:小熊,我回家待幾天,你無聊了去找陳樹都玩。 熊熊一頭霧水,怎么突然回家了? 韓子俞早上給林舒發(fā)消息,沒回,本來想接她去吃個早餐,昨天晚上兩個人的氛圍太好,他能感受到林舒的猶豫,或許他不需要等太久。 電話打過去,韓子俞聽到林舒那邊的車流聲,“在干嘛?” “在,在回家的路上。” 韓子俞想了想她說的家到底是哪,然后笑了笑:“跑什么?” 林舒沒有再回答,慌張的掛斷了電話。 林舒在回家之前見了宋詩琦,宋詩琦是林舒最想要成為的樣子,永遠(yuǎn)精致的妝容,有巧思的打扮,成熟的戀愛,得體的分手,上一次采訪之后,宋詩琦那么聰明的人不會猜不到她和韓子俞的關(guān)系。 索性,林舒到達(dá)兩個人相約的按摩店,借著香薰催眠的功效把自己和韓子俞從小到大的牽扯一股腦的說出口。 她本來覺得自己可以很平靜的面對過去,說到她當(dāng)初和韓子俞發(fā)生爭執(zhí),他的那一句“總之也不還是要靠韓家”深深的扎根在心里,她一直以來用力維護(hù)的自尊在他眼里怎么可以不值一提。 林舒穩(wěn)定了情緒,閉著眼睛眉頭卻是皺著的,“詩琦姐,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辦了?!?/br> 這個世界上最能理解林舒的不是高中時候的“同類”陳樹,不是開心果熊熊,而是宋詩琦。 宋詩琦本來不叫宋詩琦,她叫做宋婷生,含義是老宋家不在生孩子了,哪怕生了五個,最后一胎還是個女孩也認(rèn)命了。 宋詩琦的四個jiejie為了供她讀書,早早就輟了學(xué),即便如此,大學(xué)時候?yàn)榱斯?jié)省住宿費(fèi),她寄住在了遠(yuǎn)方親戚家,寄人籬下的感覺她太知道了。 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好意,小心翼翼的維護(hù)敏感的自尊,哪怕別人只是無意識的多說了一句話,也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翻來覆去的想。 “你對他現(xiàn)在是什么感覺?” 林舒茫然的搖頭:“我也不知道,最開始我以為我是抱著永遠(yuǎn)不要見面的想法的,可是我離開韓家以后的一段時間里,一直希望他能聯(lián)系我,可是他沒有?!?/br> “一邊讀書一邊等,或許有一天他心血來潮會來找我,我大概率也還是會跟他走的,后來等的太久也就不想了,希望有個人出現(xiàn)讓我能沒那么想他,正好遇到了江辰?!?/br> “江辰確實(shí)讓我不再那么想他,我以為和他談戀愛會好一點(diǎn),但是每一次再夢到韓子俞我都會惶恐,我明明是江辰的女朋友啊。” “其實(shí),詩琦姐,江辰出軌,我也沒覺得很對不起我,畢竟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多時候也很愧疚,何況江辰真的對我很好。” 宋詩琦很心疼躺在她身側(cè)的女孩,她有太多的同理心,甚至侵占了她考慮自己,“那你現(xiàn)在對韓子俞有動搖了嗎?” “怎么可能沒有呢?我就想知道他說的話,說一直想我是不是真的?” 心里的話一吐為快舒服多了,林舒重重的呼吸幾下,躺在了溫暖的沙堆里面,任由服務(wù)人員用沙子把自己埋起來。 “既然這樣,就交給時間吧,你們都給彼此冷靜的時間。” 昔日的小山村悄然產(chǎn)生變化,林舒家原來住在山頂?shù)姆孔右呀?jīng)荒置了,爸爸在山下蓋了一棟新房子,山上的房子只有夏天會去納涼。 村里面的土路被板油路覆蓋,前幾年整個村子都重新規(guī)劃,添了網(wǎng)線,寬敞的馬路。 每一次林舒回家mama都會在門口等,無論幾點(diǎn)回家,到家都能吃上一口熱氣騰騰的飯。 “我們小魚怎么又瘦了?” “沒有瘦啦!”碗里面堆滿了rou,村里早就通了網(wǎng)絡(luò),林舒mama每天晚上刷做飯視頻,跟著視頻學(xué)做飯,等著林舒回來給她做好吃的。 飯桌子放在炕上,林舒爸爸從山上回來打開電視,這個時間電視臺播著娛樂新聞,娛記主持人用夸張的港臺腔調(diào)報道:昨天晚上10點(diǎn)30分,新晉小生江辰進(jìn)入最美女二陳蘊(yùn)涵家中,兩人在陳蘊(yùn)涵家中待到2點(diǎn)離開。 據(jù)報道陳蘊(yùn)涵這位新性男友是最新合作古裝劇中的男三號,針對此次戀情均未發(fā)聲。 林mama悄悄的瞥了女兒好幾眼,看到她神色正常才放心。 林舒對母親的舉動看在眼里,“mama,我沒關(guān)系的,我狀態(tài)很好的?!?/br> 晚飯之后,林mama又拿出準(zhǔn)備好的酸棗糕,一如既往地好吃。 農(nóng)村的冬天黑天的早,或許是因?yàn)闆]有城市里高樓大廈的通透燈光。 夜晚的農(nóng)村安靜的只能聽到狗叫,或者是隔壁年紀(jì)大的鄰居老爺爺大聲的電視聲,林舒聽著電視里面播報的晚間新聞,迷迷糊糊抱著小枕頭睡著了。 農(nóng)村的抗像是一個大通鋪,林舒都是跟爸爸mama睡在一張炕上的,臨睡前迷迷糊糊的感覺到mama給她掖了掖被角,爸爸調(diào)小了電視的音量。 林舒睡了個好覺,韓子俞卻睡不好,恨不得馬上把林舒逮在身邊,他太了解林舒面對感情是個什么樣的烏龜態(tài)度了,能躲就躲,讓她自己冷靜一會她就徹底的冷靜了。 韓子俞給陳樹打了個電話,語氣很不好:“你們那邊的藝人協(xié)商的怎么樣了?” “不是說不著急嗎?怎么現(xiàn)在又催?” 本來是不急的,現(xiàn)在又著急了,再不急,林舒估計又跑了吧,“一個文藝片,我投1個億,你還在這談什么條件?” “不是,你要去村里面拍攝,藝人行程又多,拍攝地點(diǎn)艱苦,我總得有時間協(xié)商吧?”陳樹剛開完會,正煩躁著,對著韓子俞這位甲方活祖宗也沒有辦法。 “管理娛樂公司,這么點(diǎn)事情還說不準(zhǔn)嗎?”韓子俞直接掛掉了電話,登上微博看到林舒的ip地址還在老家,收了手機(jī),脫下衣服,直接跳進(jìn)恒溫游泳池里,扎進(jìn)水里。 在游泳池邊等著遞毛巾的女傭,悄悄抬眼偷瞄自家少爺?shù)母辜?,剛剛少爺在泳池邊?zhǔn)備跳的時候,她好像隱隱約約看到他的腰間有一塊紋身。 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少爺看起來就是循規(guī)蹈矩的人,每周固定的時間健身,周一到周六跑步做俯臥撐,周天游泳,飲食清淡,看起來不像是會紋身的人。 林舒在老家的第二天,mama看她帶的衣服薄薄的,說什么也要把自己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林舒去曬玉米,握著耙子把金黃的玉米一點(diǎn)一點(diǎn)扒開。 披散的頭發(fā)也被她扎起來,扎成低丸子頭,韓子俞提著行李箱進(jìn)門的時候,她正撅著屁股蹲著身子撿出壞玉米。 抬頭看見與鄉(xiāng)村格格不入的身影,挺闊的大衣,筆挺的西裝褲,小羊皮的皮鞋一路上粘上了塵土。 林舒猛的回頭,盯著太陽有些刺眼,暈暈乎乎的蹲不穩(wěn)坐在了地上。 在家里也不出門,林舒沒穿外褲,穿了mama的加厚棉褲,保暖內(nèi)衣外面是加絨的厚毛衣,腳下是毛呢面料的棉鞋,完全融入進(jìn)了農(nóng)村。 加上她一副楞楞的表情,傻兮兮的坐在地上,韓子俞不厚道的笑了,伸出手拉她:“怎么還坐在地上?” 林mama聽到聲音,從后院跑到了前院,眼前的青年身材高大,衣著不凡,上一次meimei帶著他來還是他小時候,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成男人的樣子了,看著和自己女兒一樣大的青年,林mama也帶著幾分疼愛:“子俞來了?飯已經(jīng)做好了,外面天氣冷快到屋里坐?!?/br> 常年不茍言笑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韓子俞向來知道怎么討長輩歡心,只是不屑于做罷了,這會他提的禮物占了兩只手。 “一直沒時間來看姨媽,我們公司監(jiān)制的電影要來咱們村子拍攝,我得打擾您一段時間了。” “來就來住嘛,怎么帶了這么多東西!” “不是什么值錢的,算是帝都特產(chǎn)?!?/br> 林舒真佩服韓子俞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的能力,那幾個禮盒一看就是小眾的奢侈保健品,真不知道帝都什么時候有這樣的特產(chǎn)了。 她看著韓子俞和mama相談甚歡的笑臉,感慨人真的有多面性,什么時候開始他變得這么愛說話了? 韓子俞注意到她的目光,眼含著笑意看著她:“小魚不要生氣,你也有禮物的?!?/br> 林舒才不想要什么禮物,她對韓子俞是過來參與電影拍攝的事情將信將疑,有誰會在一個小山村里面投資拍攝電影呢? 不過吃飯的時候,聽到韓子俞跟爸爸聊天,村子以前廢棄的學(xué)校附近最近是來了很多陌生的面孔,穿著韓式影視的衣服,看來韓子俞說的是真的。 林舒mama因?yàn)轫n子俞的到來,準(zhǔn)備了一桌子的飯菜,林爸爸習(xí)慣性的想要打開電視,被林mama制止了。 平時吃飯都用的是放在炕上的小桌子,今天也支起了圓桌,熱氣騰騰的飯菜,伴隨著燒柴火的炊煙味道,是韓子俞好久都沒感受到的平常日子。 韓子俞一邊禮貌的跟林舒爸爸聊天,一邊倒了一杯熱水,遞到林舒面前:“暖暖手?!?/br> 今天曬玉米的時候林舒忘記帶手套,現(xiàn)在的手已經(jīng)紅的跟胡蘿卜一樣了,握著杯子里的熱水麻酥酥的,瞬間暖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