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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玩?!?/br> “是嗎,”談琛澤眼眸閃著遺憾的情緒,“哥哥想找樂子怎么不找我呢。你下次可以到科大來找我啊?!?/br> 談郁無趣道:“一邊去?!?/br> 談琛澤坐在桌上,金發(fā)凌亂,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重新變回了桀驁不馴的神色。他看著雙生兄弟脫了外套,露出穿著襯衫的、瘦削的軀體,細白的后頸毫無遮擋,令人想起一只湖邊的脆弱天鵝。 這真是他的兄弟嗎? 談琛澤再次在心底泛起一絲困惑。 談郁在浴室里洗了澡,出來的時候談琛澤已經(jīng)不在。他坐在桌邊對著一本舊手稿反芻今日細節(jié),新聞頻道風平浪靜,意味著柏暄鋒沒死。 侍者是他聯(lián)系上的人,出來之前他看到對方留的信息,已經(jīng)離開了。 正想著,身后擁上來一具結實的少年身體,從背后抱住了他。 “在看什么?” 談琛澤發(fā)梢上的水滴在他脖頸,冷而濕潤,被他一手推開了。 他問:“你有消息么?!?/br> 談琛澤一貫情緒跳脫,此時也斂起笑容,垂眸道:“他沒死……三槍,可惜了,殺傷力大的玩意帶不進去?!?/br> 怎么才能讓皇儲暴斃呢。 談郁饒有興趣,也產(chǎn)生些危險想法。 原著的空子不少,壽宴一事并沒有提到遇刺案,倒是一句話帶過柏暄鋒在z星系戰(zhàn)役里爆發(fā)之前多次遭到刺殺,所以系統(tǒng)也無法指責他做的事。 柏暄鋒在z星系戰(zhàn)役里指揮了一場大戰(zhàn),帝國軍贏了,他如果在此之前提前死亡自然是好事。 能近身就有機會。 系統(tǒng)意識到這人試圖在原著的模糊之處做別的事,冷冷道:【你不要太過分了,別隨便影響劇情?!?/br> 談郁不理會它。 談琛澤忽然戳了戳他的胳膊:“哥,你是不是忘了和我有約?!?/br> “睡覺吧,很晚了?!彼麘寺?,“明早我們到外面吃早餐?!?/br> 房間只有一張床,兩個人睡,床上空間就顯得逼仄。談郁在光屏上劃過了今日的各種信息,除去無聊陌生信件,剩下的是一道師英行的留言,詢問他是否到家。 ——睡了。 他回復。 他剛剛將光屏放下,胳膊就被身旁少年翻身抱住。 “你和男友半夜回復也這么簡明扼要?!苯鸢l(fā)絢爛的腦袋靠在他肩膀邊上,說話時含著疑惑,“你們談戀愛多久了?” 談郁覺得這個話題很無聊:“說了沒有談戀愛?!?/br> “真的啊?!?/br> “嗯?” “我是說,這樣挺好的,你們不適合?!?/br> 臺燈的光線之下,談琛澤的視線從他白皙的脖頸慢慢滑過,嘴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 他聽得出來,談郁的確沒多少興趣。 冷淡、高傲,近乎目中無人的美貌beta,在機甲賽上多次嶄露頭角,私底下卻是個反帝國激進分子。 真實的談郁,只有他一人真正見過。 這個想法令他感到一絲快樂。 他飛快地在談郁臉上親了一口,笑著說:“我睡啦?!?/br> 談郁皺眉,擦了擦臉。 他幾乎沒有感受過有兄弟的日子,一時間不能理解這種親昵兄弟情。 次日醒來時,談郁慣例地起身換衣服,一抬眸,入眼是一具背對著他換衣服的半裸身體,小麥色皮膚,背肌和臂膀的力量感已經(jīng)有成年男人的輪廓。 談琛澤回眸懶洋洋道:“我先走了。” “怎么?” “有點事?!闭勮筛┥砻艘话阉念^發(fā),笑了,“你現(xiàn)在好像貓啊?!?/br> 分明是雙生子,談郁卻是與他迥異的長相,這會兒睡眼惺忪,略微掀起眼瞼仰頭看著他,蒼白的眼瞼單薄地遮住了半只海藍的虹膜,黑發(fā)柔軟地垂落,穿一件領口很大的黑t,露著細白的皮膚。 他只能想到貓咪之類的漂亮生物,當然也清楚,這一只咬人很疼。 談琛澤的思考,每次在見到談郁時,都慢慢發(fā)散到別的地方,關于血緣。 談郁是他的雙生哥哥,他卻感受不到任何兄弟的血緣痕跡。 從第一次見面就這樣認為,且各種細節(jié)都在提醒他這種古怪的直覺。 為什么?他也想問。 談琛澤離開之后,談郁也留了言出門。 他暫時不打算回軍校,畢竟假期還有半天。談郁乘車先去了一趟昨日的壽宴會所,遠遠地看著,已經(jīng)被警戒線圍起來。理論上當時在場的人都應該接受調(diào)查詢問,估摸是情況危急,柏暄寒身邊的警衛(wèi)來不及搜羅大批嫌疑人。 嫌疑人之一,談郁,此刻正在街對面被風吹著。 系統(tǒng):【你好像那種殺了人之后,到現(xiàn)場假裝路人的變態(tài)?!?/br> 他散漫一笑:“我是這種人嗎?” 【你很邪惡?!?/br> 剛說完頭頂落了雨滴,談郁轉(zhuǎn)身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避一避。這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古董,早年在帝國出現(xiàn)時是考慮到平民買不起終端,后來什么都普及了,貴族、帝制和戰(zhàn)爭卻還在。 他看著公用的光屏,無聊地背手念上面的提示。 戈桓寒走進電話亭,入眼就是他在念提示詞的模樣。淡紅的嘴唇微微張開,念一個“o”的發(fā)音,仰著臉,一雙眼尾微挑的藍眸專注地望著光屏。 少年眼波微動,徑直看向了門口走近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