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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郁的確長了張能引起監(jiān)獄集體討論的面貌,哪怕他是同性,且掌握他們的生殺大權。 第五堯不否認這點,但他不喜歡靠近同性戀,一貫是保持距離。 “近來監(jiān)獄里不太平,這段時間我會常到五樓?!鄙倌昕粗?,語氣平淡,仿佛在述說無關緊要的事,“你自己也多注意?!?/br> 第五堯聽到第一句話時不覺得有什么異常,但是第二句…… 很微妙。 這是一句關心。 第一日空降到監(jiān)獄就關了十幾個犯人禁閉,素來冷酷的典獄長,在殺人案之后特地到樓上提醒他注意安全。 第五堯看著他,眼底微動。 他沒有回答這句話。 “走了?!?/br> 談郁壓下了帽檐,與他道別。 【你接近男主的方式就是提醒他小心別被殺?】 ‘怎么了?!?/br> 【也許可以換別的方法呢,你這樣,他會覺得很奇怪。】系統(tǒng)溫溫柔柔地提建議,每次都是這樣,比起建議更像是某種線索暗示。 談郁并不在意第五堯的想法,男主是個聰明人,典獄長接近他,他為了越獄不可能拒絕。 【唔,也有道理。】 系統(tǒng)不再說了。 路過外室時,談郁在窗戶里又望見了那輪巨大的紅色月亮,與它對視時,他又想起原著里關于副本結局的描寫。 除了男主一行人逃走之外,剩下的人都在自相殘殺,懷疑對方就是監(jiān)獄屠夫,把整片嚴寒雪地染成血色。 “還有一天,補給飛船就到了?!敝苁踔Х缺?,她也凝望著窗戶,眼底焦慮的情緒比杯子里的咖啡更濃。 x19星球被判斷為無價值星球之后,被帝國當做一座流放監(jiān)獄,幾乎沒有任何產(chǎn)能。雖然基地有發(fā)電設備,但由于x129星球的貧瘠和各種限制,通過發(fā)電設備獲取的電能實則遠遠達不到基地日常使用的標準,以至于維持監(jiān)獄基地運作的能源和食物都依賴于帝國定期補給。 “我已經(jīng)在害怕了,”周束蒼白地笑著,繼續(xù)遙望著月亮,“快點來吧,快點結束吧?!?/br> 談郁知曉她憂慮的不止是帝國飛船的補給,而是游戲已經(jīng)無法下線,她被困在游戲里了。 在原著里,《神諭》是一部剛剛內(nèi)測的全息網(wǎng)游,玩家們幾乎都是熱衷于游戲的老手,起初對這個游戲的沉浸設置很滿意,但在發(fā)現(xiàn)無法下線之后,很多玩家逐漸因此精神崩潰。 談郁安慰她:“很快就結束了?!?/br> 他知道原著里的最終結局,他們在第二個副本被隱瞞boss身份的典獄長團滅之后,選擇集體強制回檔,回頭殺了罪魁禍首,最后終于逃出生天回到現(xiàn)實世界。 作為一行代碼,談郁在玩家下線刪檔的剎那一瞬灰飛煙滅。 此時已近深夜。 談郁一如往常待在房間床上,注視著監(jiān)控屏幕,不多久,門板傳來了叩門聲,以及傅嵐帛的聲線。 “猜到你還沒睡?!备祶共驹陂T框里,右手捏著一疊紙質的文件,“監(jiān)獄剛成立時發(fā)生過的案件?!?/br> 談郁知道這份文件,原著里也提過一次,惡靈從建立監(jiān)獄起始就存在了。 他看了眼文件,側身說:“你進來吧。” “不會不方便嗎?!?/br> “進來?!?/br> 傅嵐帛應了一聲,目光重新聚焦在對方身上。 少年身上只穿了柔軟單薄的乳白t恤和長褲,他膚色白,從眉目往下仿佛褪色一般淺淡,而他的發(fā)色卻烏濃如黑木。 傅嵐帛得到允許進入談郁的房間,往里面看了一眼。 獄警的房間沒有任何不同,四周漆白,家具簡潔。唯一令人覺得突兀的是懸浮在半空的一圈監(jiān)視屏。 談郁拖動椅子,放在他身旁。 傅嵐帛收回目光,與他說起劇情里的傳聞:“這是百年之前建立的監(jiān)獄,那一年就出過事,死了一個犯人,據(jù)傳變成惡靈游蕩在監(jiān)獄里,以至于他在監(jiān)獄里殺了上百人。后來是怎么鎮(zhèn)壓他的,沒有人知道?!?/br> 文件夾里都是血腥的圖片,那件事并非虛假,至少死了一百多人的記錄是真的。 惡靈像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如雪崩卷土重來。 他低頭一張張地翻閱現(xiàn)場照片和死者的資料。 沒有共通之處。 男人溫聲道:“這種照片就別看了?!?/br> “沒事?!?/br> “你一直在看監(jiān)視屏?!备祶共粗渲幸粋€屏幕,略微停頓了一下,“重點觀察對象是第五堯和查禮然?” “怎么了?!?/br> 談郁聽出來他話中有話。 傅嵐帛面上流露出為難的神色,鏡片下的雙眸垂下眼簾:“因為你這幾日常與查禮然往來,很多人都在議論你們的關系……言辭輕浮,也許你該離他遠一點?!?/br> 談郁頭也不抬:“沒必要。” “你恐怕不知道犯人們是怎么議論你的?!?/br> “什么?” 談郁抬頭看了他一眼。 傅嵐帛說話一貫輕聲細語,似乎是因為話題不尋常的緣故,他特意放低了聲調。 從談郁的角度看,男人的有力雙手撐在桌沿,俯身與他低聲述說:“他們把你視作危險的幻想對象……認為查禮然是你的男寵,也許下一次就輪到其他人了?!?/br> “輪到誰,第五堯?” “是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