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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郁皺了眉。 噩夢是海怪作祟? 他干脆地起身脫掉了衣服,進了浴室沖澡。 不多久,他聽見外頭傳來了叩門聲。 “怎么了?” 談郁打開門,問道。 傅嵐帛本是想提醒他外面已經(jīng)出事。 入眼是門框里站著的少年,浴巾是白色的,往上也是一片雪白……他不由得走神了片刻。 “進來說?!?/br> 談郁以為是不方便在外面說的事,側身讓他進來。 他扯了一條毛巾,隨意擦了下頭發(fā),將門合上。 男人站在床邊,無意瞥見床上散落的幾件衣物,迅速撇開了眼。 談郁卻像是沒有察覺,擦著頭發(fā)問他:“有事?” 黑發(fā)濕漉漉滴著水,睫毛沾染著水汽,那雙往日冷冽的藍眸也仿佛被水霧朦朧得更溫和了些許。 “你昨晚有聽到聲音嗎?”傅嵐帛盯著他的臉,略微停頓了片刻,“外面出事了,廚房的幾個水杯被砸在地上……周束不見了。” 周束? 談郁不免詫異。 海怪這么快就開始制造詭異事件了。 失蹤,未必是死亡結局。 他斟酌道:“其他人都知道了?我換衣服,等下我們?nèi)e墅外面看看。” 傅嵐帛應了聲,下一刻就見到少年背過身,彎下腰去取床上的衛(wèi)衣,瘦削柔韌的一截腰被浴巾隔斷,脊背仿佛是畫師仔細勾勒的弧度,水滴緩緩從肩頭滑落,滲入到腰窩里。 偏偏是查禮然抽到了那個標簽…… 談郁換好衣服,推開門,撞入眼簾的男人卻不是傅嵐帛。 白發(fā)綠眼睛的年輕男人倚在門邊,走上前摸了摸他濕潤的發(fā)梢,垂眼說:“我討厭別人待在你身邊?!?/br> 這話是在隱喻傅嵐帛。 男人幽綠的雙眸摻雜著壓抑的不虞情緒,冷嘲道:“他們?yōu)槭裁床挥悬c自知之明呢?!?/br> 在原著里,查禮然的性格也是如此,暴躁,喜怒形于色……一個瘋狗玩家。 他不止一次遇到類似的靈魂意識,也摸索著明白大概如何安撫對方。 “他只是過來提醒我周束發(fā)生的意外,你多想了?!闭動舴啪徚苏Z氣,“我想到外面去?!?/br> 談郁一邊忖量接下來的海神劇情,一邊回頭看向查禮然,瞥著他說:“你不和我一起嗎?” 查禮然有點起床氣。 他抬眸看向談郁,少年膚色蒼白,半濕的發(fā)梢貼在額角,正側著臉回眸凝視他,清晨的陽光正投射在他身上,單薄的眼瞼下一對蔚藍冰冷的眼珠仿佛沉靜的澄澈瑪瑙。 談郁一如既往,臉上缺乏表情,他一貫待人很冷淡……現(xiàn)在卻停下來問他要不要一起。 嘖。 查禮然眨了下眼,面上漾起興味的微笑。 他跟上了談郁,慢吞吞地說道:“周束估計沒出門,我剛才在門口看了,沒有腳印。海怪的游戲開始了……真恐怖?!?/br> 說完,他牽了談郁的左手,十指緊扣。 談郁回眸看了他一眼,定在兩人雙手交接的地方。 他不習慣與旁人牽手,但也沒有掙開。 兩人走到門口,他打開門,外面迎面拂來一陣風,雨已經(jīng)停了,濕潤的水汽撲在臉上,一股海水的氣味。 談郁凝視著門外,沙土上沒有任何腳印,也可能是因為昨夜的雨掩蓋了所有痕跡。 這時候屋子里傳來幾聲對話。談郁回頭,遠遠地見到一個紅發(fā)青年,對方抓了下頭發(fā),睡眼惺忪,似乎是剛剛起床。 “周束不見了?”籍林邦神色一凜,“被抓走了……還是她出去了?” 第五堯:“我昨晚沒有見過她離開房間?!?/br> “她不像是出去了,一個信息也沒留?!?/br> 談郁回答。 籍林邦聽到他的聲線,抬眸看了他幾秒,視線里,黑發(fā)的美貌少年正與那位男友站在一起,姿態(tài)親昵。 說完這句話,他又說:“我去屋頂看看?!?/br> 在場的幾人在房子里找了一圈,包括周束的房間都找了一遍,沒有任何訊息和痕跡。 一個活人像是憑空在房間里消失了。 宅子里沒有食物,玩家只能在副本特供販賣機里用積分兌換生活必需品。 籍林邦正打開了一盒晚餐,好奇地問他:“你今晚不吃了?” 屋子里燃燒著炭火,縈繞著木炭和食物的氣味,一個病態(tài)的美人坐在沙發(fā)上、炭火邊,懨懨地掃他一眼,說;“沒胃口?!?/br> “要不你喝點別的?” “不用了?!?/br> “好吧?!?/br> 籍林邦本想去販賣機買飲料偷偷塞給他,但他垂著眼像是快睡著,只好作罷。 客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現(xiàn)在為了避免如周束那樣的意外情況,所有人都盡可能不落單。這會兒其他人正到了外面海灘上尋找海怪的線索。談郁作為病號,暫且被安排與他待在一起。 炭火的細碎燃燒聲音讓談郁昏昏欲睡。 他坐在沙發(fā)上,支著臉思索接下來的劇情。 忽然終端震了震,顯示是來自[查禮然]的消息。 ——._.你在干什么 …… 為什么又是這個符號表情。 談郁第一次如此明顯地感受到,查禮然就是一塊靈魂碎片。 他回答:我在沙發(f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