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相靜瑞又湊上前，目光幽幽地盯著談郁看了幾秒，見對方?jīng)]有推開他的意思，低頭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夜色之下，學校禮堂之前，零星往來的學生們還未完全散去，屋外的冷風卷著談笑的聲音，談郁抬眸問他：“你不怕被看到？這里是學校?！?/br>
    “我和你在一起之后，其他人都知道我喜歡男的，我反正無所謂?！毕囔o瑞不以為然，牽了他的手塞進自己兜里，“走吧，這天氣怪冷的。”

    兩人吃了火鍋，談郁坐到店里，隔著一層霧氣看相靜瑞點菜。

    “看我干嘛?！?/br>
    相靜瑞鋒利的眉目望著他，挑眉說。

    “你好像比以前似乎沉穩(wěn)了一些。”

    談郁摸了下耳垂，上面還有被咬的痕跡。

    以他印象里的相靜瑞，如果再見面多半又會像在KTV那時候一樣歇斯底里，這次見面反而是將情緒壓下去了，只是在路上一聲不吭地黏著他咬人。

    “因為失戀一場，這陣子又發(fā)生了很多事，轉性了，”相靜瑞施施然撈起一碗遞給他，慢悠悠地答道，“換成幾個月前你現(xiàn)在應該在我家里被……這事可以往后擱置?！?/br>
    談郁的關注點是前半句：“發(fā)生什么事？”

    “你不該好奇后面那句嗎……嗯，其實也沒什么，因為之前的時空混亂事件，有很多人出現(xiàn)記憶混亂現(xiàn)象?？赡苁锹吕部赡苁瞧渌?，反正現(xiàn)在的世界與很多人記憶里的不一樣了?！毕囔o瑞思索道，“我有時候在想，你的存在是否也是記憶的混亂？”

    某種意義上，相靜瑞的猜測也是正確的。

    談郁托腮看煮沸的湯鍋，說：“我原本就是不屬于這個時空的意識，以后也可能會消失?！?/br>
    相靜瑞嘖了聲，忽然伸出手摸他的臉，指尖從額頭撫過鼻梁，慢吞吞地一直摸到了唇角，像是在記下談郁五官的痕跡。

    他邊摸邊嗔道：“你是真實的人類，就在我面前，不是一行數(shù)據(jù)，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我待在一塊了，別管那么多?！?/br>
    “你的記憶和現(xiàn)實有差異嗎？”

    談郁捉住他的手，又想起兩個世界融合的懷疑，本是想和系統(tǒng)討論的，但它不在。

    “有啊，我印象里的議會不是這批人，反正很奇怪……算了，不管了?！?/br>
    議會？

    談郁的筷子一停。

    晚餐快結束，兩人的話題圍繞著第一輪高校招生的主題展開，談郁知道他打算報一輪的A大，與他說了些招考事宜，話未說完，他又感覺自己的小腿在桌底下被蹭了下。

    ……到底在干什么。

    談郁皺眉：“為什么蹭我？”

    在他發(fā)作之前，相靜瑞已經(jīng)若無其事地換了個位置，支著下頜坐到他身邊，他無辜地轉了轉淺棕的眼珠，仿佛剛才的事沒有發(fā)生過。

    過了一會兒，他低頭喝了口橙汁，一抬頭又見到相靜瑞磨磨蹭蹭地湊近了。

    “是不是很刺激?！鼻嗄曷晕⒌拖骂^，興致勃勃地翹起嘴角，“我之前看了一部電影，本來想和你一起看的……里面就有桌下勾引的情節(jié)。我當時就想著如果是你，會是什么反應？”

    “我的反應就是把你摁進鍋里清醒一下?！?/br>
    談郁態(tài)度很冷淡。

    相靜瑞興趣未褪，本還想說點什么，恰好這時候桌邊走來了端上冰淇淋的服務員，危險話題暫時中斷了。服務員與談郁說起新的菜色和會員制度，他聽了兩句，膝蓋往上的里側忽然蓋上了一只手輕輕撫過。

    談郁拒絕服務員的話登時停頓了一秒，等他說完，服務員轉身而去，相靜瑞已經(jīng)摟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笑起來：“你好敏感啊，我之前就想說了，碰一下就……嘶，你在謀殺我?！?/br>
    相靜瑞臉上挨了一掌，幾秒就忘了疼轉頭貼上去，哀怨地將腦袋擱在他肩上：“你是不好意思？你也摸回去唄?！?/br>
    “你們男高中生喜歡這一套？”談郁冷冷將他推開，睨著他，“在桌子底下玩游戲，你怎么不鉆到下面去，拴在那里。”

    鉆到桌子底下做什么，咬嗎？

    相靜瑞舔了下冰淇淋，愉快道：“待會可以試試。”

    事實上是回家之后，談郁就撇下他去洗澡了。相靜瑞第一次知道兩個世界的A市重疊之后，將談郁所在的小區(qū)也融到了世界里，他認為融得很合適，如果能融進他的公寓就更好了。

    談郁洗完澡從浴室回來，先是見到這位男高中生身穿校服的背影。在床邊，相靜瑞手里拿著他的一件襯衫疊成方塊，仔仔細細地放好。

    “你很無聊？”談郁問他。

    相靜瑞坐在床邊，往后倚著床頭板，撩起眼皮看著他：“你不在我當然無聊了，連數(shù)學題都刷不下去……陪我玩？”

    談郁掃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不知道什么時候把校服外套敞開了，里面是一件V領的薄毛衣，領口有點低，里面是沒有別的衣服的。

    談郁在回來路上覺得冷，一回家就進了浴室，見狀問他：“你不冷？”

    “你猜。”

    “那就是不冷?！?/br>
    談郁本是想開暖氣的，看起來似乎沒有必要。

    剛說完，他就被摟著腰跌到床褥里，皺了下眉撐住了手臂，慣性讓他幾乎摔在相靜瑞身上。

    談郁摁著相靜瑞的肩膀坐起來，對方的嘴唇就貼在他耳垂，輕笑了聲：“你騎我干什么，別亂動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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