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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郁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尤西良了。 他與尤西良起過幾次沖突,這種事在軍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無視了尤西良,踱步走進通道。 “你剛做完手術(shù)……就跑到這種地方看表演。” 尤西良挑了下眉,嘲諷道。 談郁聞聲回眸一眼,依然不吭聲。 他走在昏暗的通道里,光線模糊,一張冷淡面孔仿佛油畫上的人像,被畫師涂了冷白的珍珠色,在昏暗的地方也晃眼。 他很快消失在通道盡頭。 尤西良的視線仍然纏在那處他曾經(jīng)走過的地方,對著瞳孔里的殘留映像,他垂首吸了口煙,想起這人在格斗課上的殘暴樣子,心里涌起一股原始的模糊欲望。 占有他,把身上那件衣服撕碎,在觀眾席上把他弄臟。 與此同時,談郁找到了蘇梵,兩人聊起了最近北方的動亂。 “我討厭起義?!碧K梵抱怨道,“地下拳擊差不多開場了?!?/br> 談郁看了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 他說:“走吧?!?/br> 經(jīng)理又重新看向了蘇梵帶來的beta,對方長著黑發(fā)藍眼,模樣很冷淡,即便也聽見他們的對話也懶得做反應(yīng)。他的目光投向場地中央的擂臺,因為看上去面無表情,不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與周圍那些為了血腥玩樂而來的公子少爺們格格不入。 擂臺上已經(jīng)燈光閃爍,打在了兩個從通道里走來的Alpha身上,場館一瞬間被尖叫和歡呼點燃了。 兩個Alpha都身材高大,肌rou緊實,戴了護具和護齒。 場上打起來拳拳到rou,整個場館和放映的音響里充斥著拳頭擊打的悶響,人群的歡呼在見血的時候噴濺出來。 “多可怕,這兒每周都會打死幾個底層人?!碧K梵在他耳畔笑著說,“那是我那位傭人,你昨天才見過的,你猜他今晚能活下來嗎?” 蘇梵拿起了可樂喝了一小口,語氣輕快。 談郁盯著血rou橫飛的擂臺,兩個Alpha宛如野獸般的搏斗,大屏幕上已經(jīng)鎖定了賠率和下注的金額,幾乎都是一邊倒地壓傭人的對手。 他不喜歡這種場面。 談郁轉(zhuǎn)頭與蘇梵說了一聲,自己離開了場館。 窗戶外面是一輪圓月,他望著對面城市外隱約的群山。 關(guān)于假期安排的思考與剛才的血跡混在一起,以至于他眼前頻繁閃過一些舊事。 【監(jiān)獄?審問時用了私刑?……之后是絞刑?原來帝國的刑罰這么殘酷?!肯到y(tǒng)看到了他腦海里的場景,【你怎么會旁觀這些,那是你的家人?】 【你要回去了?不去待在蘇梵那兒了……為什么不說話?】 系統(tǒng)得不到他的回應(yīng),悻悻結(jié)束了話題。 談郁沒有回家。 半夜三更,他獨自在外面漫無目的走了很久。 西區(qū)的夜里很安靜,商場卻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廣告牌上一個女郎涂紫色口紅朝他隔空露出動態(tài)微笑,四周燈光亮得刺眼。 談郁進去轉(zhuǎn)了一圈,隨手買了玩具和皮筋,準備帶給家里的黃鳥玩耍。 再出來的時候,他頓住腳步,視線范圍之內(nèi)的整條路都被人為封鎖了,準確地說是持槍的帝國衛(wèi)兵、各色護衛(wèi)的車輛出現(xiàn)在視野各處。他所在的商場的出口也被衛(wèi)兵把守,伸手徑直將他攔下了。 衛(wèi)兵將他攔在中間,無聲無息,既不做安全檢查也不盤問。 這種架勢和級別的排場,談郁目前為止只在兩個Alpha身旁見識過。 帝國最高等的兩位人物。 不多久,一輛被前后護衛(wèi)的豪車緩緩?fù)T谒媲埃粋?cè)黑色貼膜的車窗降下,顯出年輕Alpha的俊美面孔,男人衣著奢靡貴氣,狹長的眼睛因為微笑而溫和詭異,點綴著霓虹燈牌的碎光。 “你在這兒呢,”柏暄鋒的語氣很自然,仿佛他們是尋常路上碰見的同學(xué),“今夜有場宴會,很適合你?!?/br> 談郁并不驚訝在這里見到他。車窗慢慢降下來的時候,柏暄鋒見到的也是一張面無波瀾的冷淡面孔。 皇太子一向行跡不定,且對任何人都若近若離。 他對柏暄峰的邀請油然而生一絲警覺。 保鏢已經(jīng)悄無聲息打開了另一側(cè)的車門,垂首地請他進去,像一對木訥的偶人。 與一位暴君預(yù)備役在私下見面,而不是在別的場合。 柏暄鋒隨時能讓前后的保鏢們控制他。 多危險。 在車上,談郁凝視著窗外,試圖判斷去向。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因為一場比賽?!?/br> 柏暄鋒的聲線沉穩(wěn)輕快。 “是?!?/br> 談郁兩年前與他第一次見面,在機甲賽場上,被他牽著手親了手背。 高位者當(dāng)眾對一個學(xué)生行吻手禮不合禮儀,但做錯的人是皇太子,以至于所有人都當(dāng)了啞巴瞎子。 “師英行馬上從邊境回來了,你們倆準備見面了?” 柏暄鋒那時候問了他的姓名來歷,臉上就露出遺憾的表情。 與現(xiàn)在如出一轍。 “見面的事我不清楚?!?/br> 談郁不以為意。 他對師英行的了解,大部分源于原著和軍政新聞里出現(xiàn)的形象。 迄今為止,他還未見過這位婚約對象。 第136章 過去 柏暄鋒的左手上戴著皇家戒指,一枚絢麗的藍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