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頁
凌洲看著廚房里男人忙碌的身影,飛速地思考著什么。 裴斯年此刻安靜地在廚房忙碌,穿著那個滑稽的粉紅色圍裙、認真做著符合凌洲口味的食物。 要不是持續(xù)飆升的黑化值提醒著凌洲,他還真看不出男人有什么異常。 “裴斯年你還在生氣么?”凌洲靠在抱枕上,望著男人的背影。 “嗯?!泵鎸α柚?,男人一向誠實。他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他確實在生氣——或者還有比生氣更為復雜的情緒。 凌洲嘆了口氣,說:“因為我曾經(jīng)有過別人,所以你生我的氣?” “不是?!蹦腥宿D身,他一身居家的打扮,哪怕是生氣也沒有旁人那樣的陰暗氣場。 裴斯年如實地表露出自己的想法,“小洲,我永遠不會生你的氣?!?/br> “我是...”裴斯年頓了頓,才接著說,“我想不出來,什么樣的人能舍得離開你?!?/br> 在裴斯年看來,凌洲是最為美好的存在。他熱烈鮮明、像畫布上最為強烈的色彩,沒有人能將目光從凌洲身上移開。 凌洲聞言一笑,他挑眉,“我是萬人迷么,人見人愛?裴先生你把我想的太好了?!?/br> 男人的神情卻不似作偽。凌洲轉念一想,也是...在這個世界自己不就是裴斯年眼里唯一的光么。 鑒于裴斯年對自己自帶濾鏡,凌洲只好換了一套說辭,“是我提的分手?!?/br> “我前男友吧,脾氣差嘴也毒,成天板著張冰山臉——”說到這里,凌洲腦子里涌現(xiàn)出嚴霜燼無數(shù)的臭毛病。 凌洲不知道第幾次在背后偷偷說嚴霜燼的壞話,他熟練地羅列出那個家伙的壞毛病。 反正,裴斯年永遠也不可能見到嚴霜燼,凌洲便肆無忌憚地吐槽著嚴霜燼。 男人靜靜地聽完,忽然問他,“他...為什么能跟你在一起呢?!?/br> 因為那一萬塊...凌洲靈機一動,開始瞎編。 “我吧,以前的日子過得很苦...”凌洲眼睛耷拉下來,精準地踩中了裴斯年的心。 【黑化值-1-1-1】 果然,苦rou計屢試不爽。 “小時候連頓飽飯都吃不上,更別提讀書。”凌洲眨了眨眼,眼尾瞬間沾染了淚意,“那時候無依無靠的,遇見了個肯接濟我人...” “好了,我知道了?!迸崴鼓攴畔率掷锏臇|西,走過來將凌洲抱進懷里。 裴斯年低頭吻了吻凌洲的額頭,“對不起?!?/br> 他仿佛看見了那時候年少貧困、無依無靠的小凌洲。心里忽地一刺一刺,針扎一樣。 裴斯年將凌洲抱緊,“沒事了,有我在了?!?/br> “嗯?!绷柚揄槃菘吭谀腥说男靥牛娣夭淞瞬?,“裴斯年你別離開我。” “永遠不會?!迸崴鼓昴聪蚵涞卮巴饣璋档奶煊?。他一定會這螻蟻般的人世間尋到屬于他們的永恒。 時間是流動的,但也是永恒的。他一定會找到跟時間共存的方法。 凌洲在男人懷里躺了一陣,見男人的黑化值不斷降低,降低...然后又停留在了50%。 50%,這個數(shù)值就像是被某種特殊事件卡住一般,始終無法突破。 裴斯年一定還有更深的秘密,只是男人溫柔的表象下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執(zhí)念呢? 凌洲心里疑惑,面上卻沒有表露一絲一毫。勉強將裴斯年忽悠過去后,他才重新回憶著攻略裴斯年時的點點滴滴。 可凌洲將記憶翻了一遍又一遍,確實找不出裴斯年任何不妥的地方。 裴斯年幾乎是個完美的男友,他理解伴侶的一切情緒,包容凌洲的小脾氣。 他會做各種各樣的美食,會將家里收拾得很干凈,會默默承擔生活中的壓力,無言又強大地支撐著屬于自己跟伴侶的世界。 裴斯年溫柔又強大,簡直無從下手。 難搞。凌洲不動聲色地吃完飯,跟往常一樣洗漱后就癱倒在了床上。 以往這個時候裴斯年都會盡快收拾好,然后湊上來抱他。 可今天,裴教授卻罕見地在書房待了很久。 可凌洲等了半個小時,書房里依舊亮著燈。 凌洲的直覺告訴他,不對勁,很不對勁。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裴斯年的書房外,男人竟然也沒有關門,他一向是對凌洲絲毫不設防。 甚至,在察覺凌洲望過來的視線時,裴斯年還朝他一笑,“抱歉,今晚沒辦法抱著你睡了。” 男人鏡片后的瞳仁依舊如夜色般漆黑,望過來的目光也沒有一絲異樣。 可凌洲還是憑借著超強的直覺感知到了什么。他若無其事地靠在房門口,抱著胳膊,裝作困意昏沉的模樣,“那你要忙到什么時候?!?/br> “嗯——”裴斯年看了一眼電腦端的數(shù)據(jù),鏡片上泛著幽幽的光,“可能還要一會兒,你先睡?!?/br> “睡不著?!绷柚奘炀毜亻_始作,“你就不能明天再弄么?我不想一個人睡?!?/br> 裴斯年無奈地笑了笑,他摘下眼鏡,朝凌洲招招手,“過來?!?/br> 過來?凌洲心里一沉...裴斯年不怕他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文件、機密嗎? 他摸不清男人的心思,卻還是走過去抱住了男人的脖子靠在對方的肩頭。 男人將凌洲固定在懷里,仍舊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桌上的資料。 凌洲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眼神不經(jīng)意掃過男人手上的紙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