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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輕笑一聲,手指搭在書封上,輕輕敲著。 “小洲,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我怎么忍心提條件。”他抬眼,盯著凌洲的眼睛。 “可是,到最后都不索取點什么,好像有點虧?!?/br> 裴斯年起身,一邊解開衣襟的扣子,一邊走向凌洲。 襯衣緩緩落地,裴斯年身上的熱度漸漸逼近凌洲。 見凌洲站著不動,裴斯年抬手掀開他的衣角,“怎么,你喜歡在客廳?” “你...”凌洲有些艱難地開口,他知道裴斯年的意思,卻抬手按住了裴斯年的手腕。 凌洲:“這就是你最后的條件?” “寶貝,我只是不想你這樣難過?!迸崴鼓晔种腹醋×柚薜?,半是哄,半是誘。 裴斯年:“小洲,你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表情,很可憐么?” 他偏頭,吻過凌洲的眼尾,輕聲說:“我只想讓你快樂?!?/br> 哪怕你將消亡作為禮物送給我,我也會收下。 “裴老師...”凌洲悵然地嘆息著,將連埋在了裴斯年的肩窩。 “小洲,我會一直愛你。”裴斯年偏頭,吻著他。哪怕,我已經(jīng)不再是我。 他們在落日中緊緊相擁,在余暉的窺視下,接吻。 在夜色中,無聲地告別。 凌洲抬手勾住了裴斯年的脖子,“小黃,回避?!?/br> 系統(tǒng)識相地躲在了角落,關(guān)閉了一切感知。 ... 【主人,你在哭嗎?】 凌洲窩在床上一動不動。他身上還殘留著裴斯年的溫度,可身邊卻早已經(jīng)空蕩蕩。 到最后,男人都只是溫柔地看著他。最后吻他的時候,還維持著凌洲最喜歡的笑意。 見凌洲不說話,系統(tǒng)撲棱著翅膀來到凌洲身邊。 【銷毀他們是正確的做法?!?/br> 凌洲長久地沉默著。系統(tǒng)安慰了一會兒,卻還是傳達了主系統(tǒng)最后的指令。 【現(xiàn)在只差最后一位危險人物。】 黑夜中,凌洲緩緩睜開眼睛。難過、不舍、悲傷——一絲都無。他的眼睛平靜得像是夜色下的湖水。 【要馬上尋找嚴霜燼嗎?】 凌洲:“他現(xiàn)在在哪兒?” 【根據(jù)主系統(tǒng)檢測,嚴霜燼正在您的家中等您?!?/br> 主系統(tǒng)似乎恢復(fù)了很多能量,隔著這么遠也能檢測到嚴霜燼的蹤跡。 凌洲神情有些復(fù)雜地起身,他看了看窗外,“還是,明天去吧...” 【目前危險人物能量極其不穩(wěn)定,建議您快速解決?!?/br> 凌洲揉了揉額頭,沉聲答應(yīng)了下來。 在黎明到來之前,凌洲來到了最后一個男人的身邊。 他站在夜色中,緩緩?fù)崎_了臥室的門。 嚴霜燼的脊梁骨一向挺拔,此刻卻有些頹然地靠坐在書桌前。春夏交接之際天氣悶熱,男人穿著一身單薄的睡衣,修長的手隨意翻著凌洲書桌上的書。 “你打算在哪兒站一晚上?”嚴霜燼涼涼的聲音,宛如夏夜的冷風(fēng)。 凌洲抱著胳膊靠在門邊,他靜靜地看著嚴霜燼的背影。時光流逝,曾經(jīng)在深夜看書復(fù)習(xí)的少年,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身型挺拔的男人。 嚴霜燼輕輕合上書,唇邊扯了扯,還是沒能偽裝出笑意。 或許這就是他比不上裴斯年的地方。裴斯年總是能順著凌洲的心意行事,而他...給凌洲的更多是諸多爭吵和賭氣吧... “抱歉?!眹浪獱a忽地說。 凌洲:“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來說?!?/br> 嚴霜燼沒有回頭,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的書,還有上面凌洲雜亂潦草的筆記。 “當(dāng)初...”嚴霜燼閉上眼,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br> 為了他的傲氣、自尊、不馴的脾性,他們之間幾乎就沒有心平氣和相處的時候。 那些回憶,于嚴霜燼來說是甜蜜溫馨的,于凌洲來說,怕是糟糕的回憶吧。 畢竟誰也不喜歡跟一個帶刺的人相處。 嚴霜燼清醒地知道,凌洲將他留在最后一個不是因為舍不得。 “怕我不聽話,所以放在最后解決?”嚴霜燼苦笑。何必呢,他再要強,又什么時候真的拒絕過凌洲? 凌洲不置可否,只是說:“你的條件是什么?”第一次問的時候,凌洲糾結(jié)過,猶豫過。 最后一次問,凌洲幾乎已經(jīng)習(xí)慣。 嚴霜燼終于起身,他轉(zhuǎn)過身看向凌洲的時候,凌洲才看清了對方發(fā)紅的眼眶。 嚴霜燼走近,抬手想要抱凌洲的時候,卻頓住了。 他看著凌洲身上的痕跡,忽地冷笑一聲。 那個男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到最后,都不肯給他留一絲余地。 不過,嚴霜燼卻更緊地抱住了凌洲。 今時今日,計較凌洲喜歡誰更多一些,都沒有意義。 “你想要什么?” “本來想睡你的?!眹浪獱a笑著,眼底卻一絲笑意都沒有,“可惜,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那個心思了?!?/br> 嚴霜燼緊緊地抱著凌洲,輕聲嘆息,“凌洲,要是重來一次——” 凌洲以為,嚴霜燼要他承諾什么‘重來一次只愛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嚴霜燼卻頓了頓,才輕聲說:“能不能,不要讓我等這么久?!?/br> “不要讓我一個人等到最后,不要把我丟在最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