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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的,他心底對轉(zhuǎn)世尊主是誰的猜測基本已經(jīng)坐實。 可話到嘴邊,衛(wèi)引又問:“尊主可曾收過徒?” “我的路與旁人的不一樣,收什么徒。”尊主將令牌遞給他,“拿好,此令只認我為主,若你不想要,記得交與昆侖三長老?!?/br> “上世拿著這張令牌的并不是我?!毙l(wèi)引惑然,難道是他的重生改變了很多事? 他接過令牌,打算出去后還給昆侖長老。 “你是說,你是重生者,你上一世有人拿著令牌偽裝我徒弟?”尊主很快理出思緒,也不詫異,而是挑眉道:“那便是上一世我把令牌給了他人,那人不是你。不過就算不是你,也是昆侖的小輩,我不會把尊主令給外人?!?/br> 昆侖的小輩。 衛(wèi)引忽然想起江雪起的道侶李瀧。 李瀧是昆侖弟子,極有可能在上一世的半靈境里拿走了尊主令。 李瀧修為莫名其妙突飛猛進,幾天內(nèi)晉至化神,其中應該有尊主的功勞。 尊主看小人正襟危坐著,不由得手癢,摸了摸小人的頭發(fā),“不管前世如何,我能察覺到,你是最佳人選。你能過來,說明這世我選對了人?!?/br> “而且——就算我要收徒,也得收你這種同樣受天道眷顧的,不然對方一個不小心死了怎么辦,你說對不對,阿引?” 晴朗的天際突然滑過一道雷,直直劈向尊主。 尊主手印轉(zhuǎn)了轉(zhuǎn),將雷收回手心,對天擺擺手,彎彎眼角,“多謝阿道啊,晴天還送霹靂過來,真是善解人意。” 天空青雷有再聚之勢。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以后我絕對不再提你偏心我的事?!?/br> 尊主向天告饒,衛(wèi)引看這一人一天的交流,不經(jīng)懷疑天道是不是真的有自主意識。 不過,尊主這副不著調(diào)的模樣,與記憶中的人幾乎一模一樣。 衛(wèi)引忽地問:“尊主,你若是有名,想叫什么?” 尊主倒真的認真思考起來,“叫長生吧,壽與天齊,也算是免了阿道天天憂心?!?/br> 蜉蝣,朝生暮死。 長生,壽與天齊。 衛(wèi)引已經(jīng)猜出了尊主的轉(zhuǎn)世身份。 梅浮游,沒蜉蝣,授長生。 難怪上世梅浮游一出生,得了全長老的寵愛,嬌生慣養(yǎng)著長大。 難怪梅浮游死后,長老們一蹶不振,最后昆侖也走下坡路。 只因他是昆侖的祖師爺,是尊主轉(zhuǎn)世,是昆侖很多人的信仰。 衛(wèi)引扶額,原來蓬萊宗主一直是在被一個人欺負。 “吃了生機木,你怎么還是副小矮人的模樣?”寬袍人看了看只有巴掌大小的衛(wèi)引,語氣很嫌棄,表情更嫌棄。 “看來生機木的效果被蓬萊那群老頑固夸的徒有其名,而無實效。” 他拍拍手,思忖須臾,扼腕道:“虧大了,請我出手的代價就區(qū)區(qū)一截生機木,我也太廉價了吧?” 衛(wèi)引:“……”原本感生死傷時間的心情又縮了回去。 “阿引,我?guī)闳€地方。”寬袍人把衛(wèi)引放到袖袍里,一卷行萬里。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兩人又回到了蓬萊。 寬袍人看見蓬萊宗主帶著一名黃袍青年出來,便放緩腳步,立于自己的白云上,絞盡腦汁地想蓬萊還有什么欠自己的地方。 須臾,他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你這家伙不是缺為這小子重塑靈根的珍寶嗎?這活包在我身上,但你也要發(fā)道誓庇護昆侖三百年?!?/br> 蓬萊宗主原本正在氣著,聞言,不由得收拾收拾表情,狐疑地看向尊主,“此話當真?還有這種好事?” 蓬萊少主為救名散修,靈根被廢,此時只是廢人一個,蓬萊宗主擔心他,日日將其帶在身邊。 尊主:“我說的話哪能有假?你就說你答不答應我?!?/br> “應應應!那我徒兒交給你了?!?/br> 蓬萊宗主施法讓少主移到了尊主的白云上,與衛(wèi)引四目相望。 宗主不明白這多此一舉的道誓有什么用,但衛(wèi)引卻是知道尊主已經(jīng)開始為日后的死亡做準備。 男風 昆侖的化神不及其它三宗,若沒有盟友,很難將風光維持下去。 后世昆侖與蓬萊交好,怕也是因為道誓。 在世人眼里,尊主無所不能,是最接近仙的修士,哪怕尊主時而抽風時而消失,但他絕對靠譜。 世人對尊主的印象也就是在蓬萊宗主對寬袍人的印象,他立即答應這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還積極地發(fā)了道誓。 看著被坑了的蓬萊宗主,衛(wèi)引又看了看面色蒼白的蓬萊少主。 兩宗和和氣氣做了個都覺得撿了便宜的交易,臨走衛(wèi)引額頭還被中了個帶著善意的精神鎖。 “我觀這小友聰慧得很,日后來蓬萊,報我名字便是?!?/br> 歡歡喜喜送走衛(wèi)引二人,蓬萊宗主的心頭大事總算是被解決了。 原本走到半路的尊主突然又調(diào)回頭,問道:“聽說清戎道長在你這待幾天?” “尊主可是想算卦?” “我對我今后有無道侶十分好奇,清戎道長在哪?”尊主一副興致濃厚的模樣。 蓬萊宗主拱手,“尊主里面請。” 衛(wèi)引被人接到殿內(nèi),盯著眼前有他一樣高的茶杯出神。 按理說,二重天的確沒有人能夠斬殺得道尊者的修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