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3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地府在逃閻王、對不起,我們頂流是條龍!、我可真是個演技天才[快穿]、年紀(jì)輕輕當(dāng)了反派爹、穿成造反攝政王、心如死灰后他們后悔了、輪回列車·重啟[無限]、肆意心動(1v1)、河竹、從無限回來后我成了學(xué)霸
先去秘書省相關(guān)屬部遞名冊,領(lǐng)官服與名牌,這便算正式入職了。 從今日起,種蘇乃秘書省下著作局下校書閣下順理臺下端文院下……的筆匠一名,官從九品。 “拜見大人?!鄙II酚衅涫碌馈?/br> 種蘇戳開桑桑,示意她不要鬧。 鏡中,映出種蘇身穿官服的修長身形,一身碧色圓領(lǐng)袍衫,腰系鍮石帶,輟一只裝有銅魚符的小魚袋。 種蘇身形較一般女子高一些,肩薄腰細(xì),骨架勻稱,皮膚白皙,穿上這修身直袖文官袍,別有一番文雅俊秀,謙謙君子之感,而雙目明亮,又不失少年之氣。 似乎還不錯。雖非什么值得夸耀的事,但穿上這身行頭,能讓父母看看便好了,可惜家人都不在身邊,所有親朋好友也都不在…… 不,長安還有個燕回呢,日后若有機會,可叫他看看。 種蘇想起燕回,挑挑眉,笑了笑。 本月十五日,為望朝之日,也即今年的百官朝會。在京的文武百官,原有官員,新擢升選拔官員,在這一日齊聚含元殿,覲見天子陛下。 這種百官覲見的朝會,只會在每月朔望時舉行,平日的朝參則唯有五品以上官員參加。 事實上,以種蘇從九品的官階,朔望朝時也是沒有資格上朝覲見的,只是今年不知為何,天子忽然下令,從九品亦可上朝覲見。 上朝前一日,種蘇來到東大街端文院所在處。 于路口處,遇見一熟人。 “喲,種大人?!濒眠M之騎在馬上,沖種蘇散漫的拱拱手。 “裘大人?!狈N蘇亦不下馬,拱了拱手。 裘進之這次會試名落孫山,最后還是裘老爺厚著臉皮,四下鉆營,花了些錢,替他謀得個職位。好巧不巧,與種蘇一起,同在秘書省,不過隸屬秘書省門下國史局理文院,為校正郎,品級乃正九品。 秘書省總閣位于皇宮內(nèi),因書籍整理編纂的特殊性,其下屬的國史局與著作局官署則分宮內(nèi)宮外兩部,即既有在宮內(nèi)當(dāng)值的,亦有在宮外各院上值的。以上下院的稱呼區(qū)分開。根據(jù)具體的職務(wù),某個階段的任務(wù)而隨時調(diào)配,常會出現(xiàn)上下院輪流當(dāng)值的情況。 當(dāng)然,皇宮不是誰想進便能進的。即便輪換,也要看資歷,背景,以及各人本事。 裘進之倒是直接進了宮內(nèi)上院,今日不過來這邊的理文下院做登記。 “端文院?!濒眠M之看看隔壁的端文院,酸溜溜道,“家里有錢就是好啊。” “理文上院。”種蘇笑吟吟道,“家里有官就是好啊?!?/br> 裘進之:…… 裘進之嘴上沒討到便宜,只得悻悻離去,臨走前說道:“明日進宮覲見,可別出丑,別丟人?!?/br> 種蘇點點頭:“自當(dāng)盡力,也拜托裘大人了?!?/br> 裘進子撇了撇嘴,這段時日他已完全接受了種蘇的秘密,思忖著種蘇日常不過在端文下院當(dāng)差,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事,別自己嚇自己。 種蘇遞了文書,走進端文院,進門便聞到股淡淡墨香,不同于其他官署衙門的肅穆,反而充斥著種文人書卷氣息,當(dāng)然,亦不如其他官署宏大。 種蘇卻很滿意,在這種地方做事應(yīng)該蠻清凈舒心的。 種蘇入內(nèi),先拜見上峰掌院,校正郎,校書郎,主事等人,又見過幾位前輩,再來便是同她一樣新來的同僚。眾人彼此打過招呼,都十分和氣,面上更有種隱隱的興奮。 “此次陛下特許,從九品亦可參加百官朝會,此乃得之不易的機會,今日你們便都早些回去,早些歇息,明日務(wù)必別耽擱了時辰,別殿前失儀。”掌院和藹的說。 種蘇心下了然,以掌院品級,定非第一次入朝覲見,這話顯然是對其他人,尤其對他們新來之人說的,畢竟端文院中大多都是從九品,且這種文職,遷升非常難,即便正九品的,哪怕偶爾到宮中輪值,沒有特許,也是見不到皇帝的。 這次覲見,雖也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朝拜,卻也不失為一種榮耀。 眾人莫不高興,充滿期待,簡單聊了幾句,便各自告辭,紛紛回去做準(zhǔn)備。 翌日。 種蘇早早起來,前往皇宮建福門外,端文院一眾同僚陸續(xù)趕來,打過招呼,而后按階站好。 建福門外排起長長的隊形,宛若長龍,依序穿過建福門,過含元殿。 再過兩道門,到宣政門外,入宣政殿。 這便是今日覲見朝拜的地方了,在京官員多達數(shù)百人,五品以上官員入殿內(nèi),五品以下站在殿門外,其余官員則皆立于宣政殿外的寬大廣場上。 種蘇站在堪稱密密麻麻的隊伍中,猶如螻蟻。端文院更處于在接近隊末之處,哪怕踮起腳尖,伸長脖子,也頂多能看到宣政殿的殿門。 “哎呀,太遠(yuǎn)了?!币煌判÷暤?,“太遠(yuǎn)了嘛,根本看不到嘛。” “噓,肅靜!”掌院斥道。 種蘇原本心中還有點緊張與期待,這下已徹底沒了。的確太遠(yuǎn)了。罷,好歹也算來過一趟皇宮,也算值了。 許子歸想必站在前面,到時問問他皇帝長何模樣。 一聲鐘響。 “皇上駕到?!?/br> 種蘇遠(yuǎn)遠(yuǎn)瞥見一抹明黃浩蕩走來,前呼后擁的入了宣政殿。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種蘇混于人群中,跟隨其他官員一起行叩拜禮,在內(nèi)侍官的教引下,山呼萬歲,一時間,整個皇宮內(nèi),天地間,都充斥著莊嚴(yán)的呼聲。 這便是當(dāng)今天子,一國之君,大康百姓的王。 這一刻,無論近臣,遠(yuǎn)臣,立于殿內(nèi)抑或遠(yuǎn)遠(yuǎn)的殿外,都不約而同臣服于這種皇家天威之下,種蘇心中也隱約感到一股力量,不由自主變的謹(jǐn)慎,肅穆起來。 “眾卿平身?!?/br> 內(nèi)侍官中氣十足,聲音洪亮,傳遞出皇帝的指令。 眾人紛紛起身。 種蘇隨之站起,知道接下來乃上頭上峰高官們向皇帝稟報,議事之時,與他們這些小兵小卒無甚關(guān)系,只要陪同站著便是。 三月的天,陽光燦爛,曬的人懶洋洋的,一個時辰后,種蘇用衣袖遮住唇,偷偷打了個呵欠。 看四周,不少人被曬的頭昏腦漲,不停呵欠,簡直昏昏欲睡。種蘇瞥見不遠(yuǎn)處的裘進之一會兒換左腳,一會兒換右腳,暗暗偷懶,卻被他上峰發(fā)現(xiàn),遂即被瞪了一眼,裘進之頓時不敢再動,苦苦站直,生生忍著。 種蘇不禁看的暗笑,當(dāng)官不易啊。 忽然間,一內(nèi)侍走過來,朝眾人道:“陛下有令,秘書省年前修撰《上史》有功,特許秘書省各部各院進殿面圣領(lǐng)賞謝恩?!?/br> 此言一出,頓時猶如石投湖面,驚起千層浪。 什么情況?一般來說,賞賜向來都只有上頭總部的事,而后再分賞下去,陛下即便賞下頭,也頂多頒個旨令或者公文傳達告示一下,這般特地接見下頭官員們的事不是沒有過,卻極為鮮少。 且秘書省編撰《上史》已是去年,亦是原來官吏們的功勞,這回新來的幾位卻也跟著受賞,能夠得以面圣,當(dāng)真走運! 頓時周遭紛紛朝秘書省各院投去艷羨目光。 種蘇卻心中一咯噔,不會吧,竟要面圣? 所謂面圣,便要與皇帝面對面相見了……若說先前她心中還有幾分尋常期待,希冀能夠一睹皇帝圣容,但那僅限于平安無事混在群臣中,眼下的面圣無端令人忐忑不安。所謂做賊心虛,哪怕明明沒有被抓到,然則看到衙門公差,不由自主會緊張惶恐。 不遠(yuǎn)處的裘進之也馬上朝種蘇瞥來,眼中現(xiàn)出抹憂慮。 種蘇穩(wěn)住心神,理智告訴她,這僅僅是場尋常的面圣而已,實在不必過于緊張。只要表現(xiàn)的跟其他人一樣,定然無事。 種蘇鎮(zhèn)定下來,規(guī)規(guī)矩矩跟在隊形里,緩緩走向殿內(nèi)。 殿中。 秘書省最高官員秘書監(jiān)站在眾臣前面,看著自己屬下各部各院輪次進來,簡直喜不自勝。雖不知陛下為何忽然心血來潮一般,召見整個秘書省,但這位皇帝做事向來不拘一格,這種事倒不算的什么,無論如何,能夠得到如此嘉獎,百官眾臣前,實乃無上榮耀。 當(dāng)然,所謂賞賜并非當(dāng)堂發(fā)放,下朝后自會送至各部院,眼下眾人皆進來叩拜謝恩。 秘書省所有部院加起來,夠資格來參加今日朝會的,約莫有好幾十人。五人一組,依次進殿。 李妄坐在殿內(nèi)正中龍椅上,一身黃色袞服,頭上十二旒珠微微晃動,身姿端正,面色肅然,雙眸墨黑如漆,仿佛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殿下叩謝之人。 已是第七組,還未聽見賈真之名。 種蘇排在第八組,跟著內(nèi)侍官的指引,來到殿門前。 前面一組已叩謝完畢,魚貫而出,接下來便輪到她這一組了。 種蘇站在后面一排,規(guī)規(guī)矩矩跟著眾人下跪,叩拜。 “……端文院上下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闭圃侯I(lǐng)頭,帶領(lǐng)眾人行禮。 “眾卿平身?!闭钌戏絺鱽砘实鄣穆曇簟?/br> 種蘇莫名覺得,這聲音似乎有那么一點耳熟。 人的聲音都是有區(qū)別的,尤其說話的語調(diào)語氣上,都有各自的辨識度,種蘇每回易容,連聲音也會刻意稍作改變,便是這個道理。 皇帝的聲音似乎在哪里聽過。 音色是極好的,年輕男子特有的清醇,卻又有種上位者特有的低沉,威嚴(yán),或許是因在皇宮,更有種強大的威迫感。 在哪里聽過呢? 種蘇來不及思考,只聽前面正逐次唱喝道:“微臣宋文,微臣王立,微臣趙子新,微臣……謝主隆恩?!?/br> 第一排叩謝完畢,輪至第二排,種蘇忙接在同僚后頭,道:“……微臣種瑞謝主隆恩?!?/br> 眾人行禮,起身,抬頭仰望天子圣容,而后躬身退下。 雖說這種場合可一睹天子真容,但沒人敢真的直勾勾看皇帝,不過匆匆一眼,忙又低下頭去,皇帝額前旒珠遮擋,更看的不甚清楚。 然則 皇帝端坐龍椅之上,卻是能夠一覽眾人,看的清清楚楚的。 種蘇松了口氣,心道先前果真多慮了。正要退下,倏然間,皇帝聲音傳來。 “站住?!?/br> 所有人不由停下。 皇帝的聲音威嚴(yán)而冷厲。 “種瑞?” 種蘇聽到自己名字時,心中涌起強烈的不妙預(yù)感,然而此際容不得她多想,不得不馬上躬身道:“陛下?!?/br> “上前來。”皇帝說道。 種蘇只得排眾而出,站到隊列最前頭。 殿中一時靜謐無聲,落針可聞。 “抬起頭來?!?/br> 那聲音帶著強大的威嚴(yán)感,不容置喙,種蘇緩緩抬頭,不得不看向高階之上的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