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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地府在逃閻王在線閱讀 - 地府在逃閻王 第14節(jié)

地府在逃閻王 第14節(jié)

    星君大人?北天星君……

    思緒一片混亂,她險些迷失在這理不清頭緒的繁雜猜疑里,指尖卻陡然被冰冷的涼意包裹,徹骨的寒冷順著她的血液攀上了她的手心、小臂,像是要就這么流到她心里去。

    江槿月驀地一驚,微微泛紅的雙眼不自主地眨了眨,眼前的幻境如潮水般褪去,無邊無際的黑夜被不知名的燈火照亮。那光芒越來越亮,最終化作了瑩瑩幽藍色的光華。

    她才發(fā)覺自己正兩眼失神地盯著盒中的明月珠看,身邊還有許多人正疑惑地望著自己。有人滿眼驚惶,卻始終不敢上前一步,只直愣愣地盯著她看。

    果然都是幻覺啊……可這冰冷的感覺又是什么東西呢?

    她下意識地垂眸一瞧,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被人牢牢地握在手中,再順著那衣袖上的云紋向上望去,沈長明正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

    他眼中很少流露出這樣的情緒,俊秀的眉眼漸漸與幻境中的白衣男子重合到了一起,江槿月皺了皺眉頭,幾乎無意識又不確定地小聲道:“星君大人?”

    “……什么?”沈長明一臉迷惘,似是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稍縱即逝的情緒。是悲傷?是隱忍?還是訝異?只略微瞥了一眼,江槿月就被他眼底的情緒所感染,不自覺地蹙了蹙眉。

    還沒等她回答,沈長明又加大聲音問了一遍:“你叫我什么?”

    江槿月遲疑了一瞬,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明月珠,閉上眼睛陷入了沉默。那些亦真亦幻的場景,就算與他說了又有何用呢?

    陳皇后在宮人的攙扶下緩緩走到了他們面前,目光落在他們緊扣著的手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江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江槿月如夢初醒般睜大了眼睛,這才想起自己還在宮里,旁邊還有那么多人呢,連忙走上前去跪了下來,小心翼翼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女一時失態(tài),還請娘娘……”

    她話都沒說完,就見沈長明上前一步半跪在她身前,淡淡道:“還請母后莫要責罰槿月。是兒臣明知她身子弱,還非要拉她在風口上站著,致使她身子不適,這才在母后面前失了分寸?!?/br>
    或許是聽出了他話語中親昵的意味,再看向江槿月時,陳皇后的眼神也緩和了許多,只笑道:“好了,本宮怎會因為這點小事就隨意責罰呢?既然江小姐身子不適……來人,去給江小姐請個太醫(yī)來?!?/br>
    她身后的宮人點頭道了聲“是”,抬腳就要走。江槿月連忙抬頭,恭順地笑了笑道:“皇后娘娘,臣女不過一點小病小痛罷了,怎能勞動宮里的太醫(yī)呢?”

    “無妨,江小姐不必多禮,莫要讓長明為你擔心。”陳皇后一副話里有話的樣子,說罷便順手將他們二人從地上扶起,又拉著她的手瞧了瞧,滿意地點點頭,也不多言。

    其余人神情各異,有人聽出了皇后的弦外之音,有人眼中流露出了歆羨之意。江宛蕓默默地站在一邊,望著人群中心備受矚目的江槿月,恨恨地攥緊了自己的衣角。

    江槿月自知不好一直拒絕皇后的美意,又覺得她說的話實在古怪,一時啞然。沈長明自方才起,就一直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她看,她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只能佯裝閉目養(yǎng)神。

    “主人!您沒事吧?”裝死至今的縛夢終于開口了,它頓了頓又補充道,“方才我們的靈力聯(lián)結(jié)莫名其妙被切斷了,我還以為您把我扔了呢!說起來,我突然覺得神清氣爽,再不像初來人間時那般困倦了。”

    “被切斷了?”江槿月心下起疑,抬眼望向了圓潤晶瑩的明月珠,總覺得那星藍色的光芒似乎黯淡了許多。

    這是它的手筆嗎?難不成它不僅能制造幻境,還能影響到縛夢?那為何除了自己,旁人都沒有受其影響呢?

    幻境中身著紅衣的她自腦海中一閃而過,臉上的笑容明艷燦爛,江槿月忽而在心里問道:“縛夢,你知道北天星君是誰嗎?”

    縛夢長長地“啊”了一聲,再開口時語氣變得十分幽怨:“他是整個三界最令人討厭的家伙,我不想提?!?/br>
    “……討厭?這是為何?”一人一簪無聲地交流了許久,縛夢鐵了心緘口不言,江槿月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她只好東張西望、消磨時間,待她看向皇后時,卻驚覺皇后肩上搭著只青黑的手。五根手指緊緊扣住她的肩膀,仿佛要嵌入血rou之中。

    這是什么玩意?這會兒是白天沒錯吧?怎會有鬼魂顯形?

    江槿月眼皮微跳,直勾勾盯著對此一無所知的皇后看,直到那鬼魂似感知到了她的目光,從笑靨如花的皇后身側(cè)探出了頭,她才得以看清這鬼魂的真容。

    雙目被剜去,只余兩個血洞;兩片嘴唇緊緊粘連,有口卻不能言。

    沈長明始終靜靜地望著她,見她一會兒做出深思的模樣,一會兒又皺緊了眉頭。直到太醫(yī)跟著宮人急匆匆地趕來,他才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神情晦暗、怏怏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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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注:“極星之在紫垣,為七曜、三垣、二十八宿眾星所拱,是為北極,為北天之正中?!眮碓从凇端问诽煳闹尽?/br>
    ——

    判官:滴滴~您有一份新的捉鬼訂單,請及時處理。

    江槿月:???

    ——

    ps:第一章有大修【前半部分】,后面基本沒動,主要想在開頭帶一下世界觀~

    不知道為啥,燙手山芋姐妹的id顯示出來是一串數(shù)字,我只能手動感謝一下啦,也謝謝大家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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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驚鴻一瞥

    太醫(yī)絲毫不敢怠慢,氣喘吁吁地放下藥箱,擦了擦前額的汗,給她號了半天脈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一時舉棋不定。

    他又悄悄看了看江槿月慘白的臉色,礙于面子,便捋著胡子隨口說她是氣血兩虛、憂思過度。

    江槿月一邊聽著太醫(yī)在心里頭碎碎念,一邊看他大筆一揮給自己開了副調(diào)理方子,還煞有介事地在那千叮嚀萬囑咐的,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這氣血兩虛的說法十分常見,左右也不會出錯。江槿月嘆了口氣,心道自己天生體弱,從前也不是沒吃過藥,吃了又不見好,還是少喝這些苦玩意兒活受罪吧。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沉默了許久的沈長明突然來了一句:“記得按時服藥,即便只是小病小痛也不可掉以輕心?!?/br>
    江槿月低頭瞥了一眼藥方子上龍飛鳳舞的字跡,抿了抿唇抬眸沖他笑道:“是是是,多謝王爺?shù)年P(guān)心。說起來,方才多謝您為我解圍了?!?/br>
    見她難得領(lǐng)情一次,沈長明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在皇后面前失神也就罷了,明月珠可是皇后的心頭好,萬一有個什么磕碰,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你死的。我只是……”

    還沒等他說完,江槿月也連連點頭稱是,臉上笑意更甚:“您只不過是想報恩嘛,我都明白?!?/br>
    這就叫:把別人的話說了,讓他無話可說,大家都落得清靜。

    無話可說的沈長明愣了愣神,只好僵硬地收回視線,轉(zhuǎn)過身去丟下一句:“你明白就好。好好顧著自己,我可不想王府里多一根病秧子,太煞風景?!?/br>
    說罷,他健步如飛,自顧自地揚長而去。江槿月看也不看他,隨手將藥方子疊好,捧著臉靠坐在木椅上,靜靜地望著桌上的鎏金錦盒,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那白衣星君的側(cè)臉。

    不得不說,他們兩個雖然長得一模一樣,可人家星君到底是神仙,看起來可比這位王爺順眼太多了。

    “什么臭毛病,都是慣的。還多一根病秧子?誰要嫁你,莫名其妙。”江槿月如是說道,裝作無意地看了他一眼。好好的人,相貌豐神俊朗,出身也算高貴,可惜長了張嘴。

    這一段小插曲并沒有影響到陳皇后的好興致,其余人也像全然沒有注意到明月珠越來越黯淡的光芒一般,圍坐在一起你言我語。

    江槿月實在沒心情參與討論,便靜靜地坐在一邊閉目養(yǎng)神,所幸旁人都當她身子不適,也無人前來打擾。

    無人,但有鬼。

    在她第三次被不知名的陰風吹得打了個冷顫后,她終是忍不住睜開雙眼,方才那個冤魂正低垂著頭站在她身旁,瞧著老實巴交的。

    觀其穿著打扮,倒像是個宮女,死狀凄慘至此,實在可憐。江槿月輕嘆一聲,溫聲問道:“說吧,需要我?guī)湍阕鍪裁???/br>
    宮女嘴里嗚嗚咽咽了半天,奈何再怎么用力也張不開嘴,始終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只能急得邊哭邊拼了命地朝陳皇后指。

    這是什么意思?江槿月看得一頭霧水,想了想又問道:“你能寫給我看嗎?”

    宮女一臉悲戚地搖了搖頭,空洞的眼眶里流出兩行血淚,順著面龐滑落,與她嘴角滲出的鮮血相融合??催@意思,她仿佛是不識字?

    江槿月蹙了蹙眉,她對宮里的事本就所知甚少,這宮女既不能說又不能寫的,只會對著陳皇后一通指,未免也太難為人了吧。

    一人一鬼默然良久,宮女終是無計可施,只得從袖中摸出了一塊青銅腰牌,遞到了她面前。江槿月伸手接過,低頭看了一眼的工夫,那宮女就憑空消失了,周遭的陰風也停了。

    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問出來的江槿月:“……不是,這是什么意思?怎么走得那么急?”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先將此事按下不提,只將那塊腰牌收好,待有機會了再尋那宮女問問清楚。宮女不能說話也不要緊,大不了由自己來問,只讓她點頭或者搖頭就好,無非是多費些工夫罷了。

    臨出宮前,陳皇后身旁的姑姑神神秘秘地將她單獨叫到一邊。她原以為這是來找自己興師問罪的,誰知姑姑滿臉堆笑,硬塞給了她一支蝴蝶步搖。

    見江槿月一臉茫然,那姑姑笑道:“這是娘娘給小姐的見面禮。尚書府是高門大戶,行走在外,小姐也得注意些,您頭上的簪子確實有些樸素了?!?/br>
    “我素來不愛打扮,這步搖精致華美,給了我豈非浪費?”江槿月微微笑了笑,只覺得對方話里有話,笑得也很虛偽。

    她倒是沒多大反應(yīng),此刻正清醒著的縛夢已經(jīng)氣得破口大罵了起來。翻來覆去也不過就是說這人當真沒眼力見,竟只注重華而不實的表面。

    聽她言語中有拒絕的意思,那姑姑又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江小姐貌美,原也不需要花多大工夫打扮。這只是娘娘的一點心意罷了,還請小姐不要為難奴婢了?!?/br>
    江槿月正被縛夢吵得心煩意亂,也無心與她多言,只得點頭收下,笑道:“那就多謝姑姑了,還請姑姑代我向皇后娘娘道謝?!?/br>
    “小姐客氣了,小姐慢走。”二人互相福了福身后,江槿月便轉(zhuǎn)身離去了。

    這一天下來,聽的都是假意奉承,看的都是皮笑rou不笑。

    她本就疲憊,這會兒縛夢又在她耳邊喋喋不休,她聽了一會終于忍無可忍地勸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人家也不是有意嫌棄你,無非是想借機敲打我罷了?!?/br>
    聽她這么說,縛夢頓了頓,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冷哼道:“凡人就是麻煩,真不知道主人喜歡他們什么?!?/br>
    作為凡人之一的江槿月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心道還是早些把它送回地府吧,彼此都能省點心。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地前行著,她將那支步搖隨手擱在一旁,垂眸望著掌心的青銅令牌,陷入了沉思。

    回到府上時,江乘清和王姨娘正在院中閑坐賞花,幾個小丫鬟隨侍在旁,還真有幾分恩愛夫妻的模樣。見她回來,有心向她炫耀的王姨娘便笑道:“槿月回來了,今日入宮可還高興?”

    江槿月目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身,答道:“尚可。”

    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過冷淡,王姨娘一時接不上話,只尷尬地點了點頭。江乘清瞇起眼睛,目光銳利地看著這越來越不守規(guī)矩的女兒。

    江槿月本就心煩意亂,又自知他們兩個都不怎么想看見自己,便敷衍地福了福身,正要轉(zhuǎn)身回房,一抬眼卻遠遠望見院子一角仿佛站著個人。

    那是個身著槿紫色長袍的女子,顯然不是府上的丫鬟婢子,倒是與她記憶中某個日益模糊的身影有幾分相似。

    她原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用力眨了眨眼睛又遲疑著望去。這回她很確定,那里確實有一位滿面哀愁的年輕女子。

    那人滿目憂思,卻不曾將目光轉(zhuǎn)向那兩個在院中卿卿我我的人,只靜靜地望著江槿月的方向。

    二人目光相接,那女子也怔愣了一瞬,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看,臉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

    “……娘親?”江槿月嘴唇微動,皺緊了眉頭,許多不知是夢境還是真實的回憶霎時間涌上了心頭。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jīng)見過太多幻境了,她一時不知眼前的人是否又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只能愣愣地立在原地。

    二人分明隔得老遠,那女子卻仿若聽清楚了她口中的話,神情變得極為驚駭,逃也似地鉆到了一旁的樹叢中消失不見了。

    花園中一片寂靜,唯有偶爾從枝葉間傳來的幾聲鳥鳴在執(zhí)拗地提醒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你嘴里嘀咕什么呢?還有事要說嗎?無事就回房待著去吧?!苯饲逡荒槻粣偂?/br>
    江槿月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從樹叢中收回,又瞥了一眼等著看笑話的王姨娘,抬手一指,答道:“也沒什么要緊事,只不過方才我看到娘親了。您不知道吧?她就站在那里,正盯著您二位看呢。”

    此話一出,王姨娘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臉色rou眼可見地白了。江槿月一直冷冷地注視著她,見她此刻滿臉心虛,也不覺得意外,只冷笑了一聲。

    江乘清第一個反應(yīng)了過來,猛地起身一拂袖,怒斥道:“胡言亂語!小時候你說這些胡話也就罷了,你現(xiàn)在都多大了?大白天的在這里掃興!”

    丫鬟們暗暗發(fā)愁,生怕老爺一生氣又要罰大小姐,也不知大小姐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么?